秦泽煜躺在冰冷的地上,清楚地听到了一切,他只觉得心脏宛如被寒冰包裹,坠落向无尽的深渊。三叔秦永昌要分家他还能想得通,毕竟秦永昌的德行他一直都清楚。可是对两个寡嫂,他自认这些年对她们不薄。只要是她们想要的,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想尽一切办法满足她们。甚至她们为娘家的事情求到他头上,他也不遗余力地帮助她们办好。却万万没想到,她们能心狠至此,不但见死不救,反而落井下石抛下他跟随秦永昌而去。秦泽煜不相信他的两个嫂子身上一分钱没有,虽然禁婆搜了身,但是就连他单纯怯懦的小妹秦梦瑶都知道想办法藏了一枚珍珠耳坠,定北侯府被围了七日,他那两个精明的嫂子不会不想办法藏下钱财。若说真正单蠢的人,恐怕只有他那个只知道哭的亲娘了。罢了,分就分吧。从此,他们秦家就再也不欠她们什么了。秦永昌道:“大嫂,我上要侍奉老母,下要养育孩子,实在没有多余的钱借给你,你另外想办法吧!”
说完秦永昌抬脚就走,陈雯秀不知哪来的勇气,一把抱住秦永昌的腿道:“三叔,你别走,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煜儿吧。”
秦永昌大怒,他厉声道:“陈雯秀,我们已经分家了,现在我和你们没关系了,你儿子要死了关我什么事,我被你相公连累被流放,没找你算账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你还有脸来找我借钱,快松手!”
陈雯秀死死地抱住秦永昌的腿:“三叔,煜儿可是你的亲侄儿呀,求你救救煜儿,我给你做牛做马报答你。”
秦永昌道:“谁稀罕你做牛做马,松手!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陈雯秀不松手,秦永俊抬脚把陈雯秀踢到在地,陈雯秀还要再上前,秦泽煜听得目眦欲裂,猛地睁开眼睛大吼道:“母亲,不用求他!我没事。”
“小妹,把母亲扶起来。”
秦梦瑶和洛清清急忙上前一左一右地搀扶起陈雯秀。陈雯秀不肯起,秦梦瑶在她耳边轻声说:“母亲,你不要着急,我藏了一颗珍珠,够给三哥请大夫了。”
秦永昌带着一家老小、老太君及孙氏、钱氏扬长而去,赵姨娘讨好地跟着过去。洛清清看见他们去了老太君的娘家。徐家抢到了破庙中的一块地方,他们知道秦永昌身家颇丰,看到秦永俊和老太君过来很是殷勤地给他们腾地方歇息。秦永昌走后,秦二婶脱下鞋子掏了半天,从鞋底夹层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银票交给洛清清:“好孩子,快去给世子请给大夫吧。”
秦梦瑶也拿出一颗拇指大的珍珠放到洛清清手上,这颗珍珠饱满圆润色泽明亮,一看就价值不菲。“三嫂,把这颗珍珠给差爷,请他们帮忙给三哥请一个大夫。”
洛清清心中动容,现在可是在流放的路上,这些东西关键时候可以保命,可是她们却没有丝毫犹豫就交给她。洛清清没有收,她微微一笑,道:“这些东西,你们留着吧,我有办法救世子,你们放心。”
秦二婶和秦梦瑶不信,以为洛清清借口推脱,要强行塞给洛清清。洛清清无奈,只好向他们透露她会医术,而且表哥送来了钱和药材,真的可以救秦泽煜,俩人才作罢。洛清清让秦梦瑶把秦泽煜抱到马车,要给秦泽煜处理伤口。秦泽煜眸光暗淡,对洛清清说:“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我这辈子只能是个废人了,早点死了,我解脱,你也解脱了。没有我你会生活得更好,如果可以,希望你能照看下我母亲和妹妹。”
洛清清微微一笑,“世子,你这点小伤,在我看来算不得什么,如果我治好了你,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条件。”
秦泽煜眸光微动:“你真能治好我?”
“当然。”
“有几层把握?”
“七层。”
有灵泉水在,不管什么疑难杂症她都有信心给他治好。秦泽煜的眸光一亮,随后又黯淡下来,想到有九颗透骨钉如附骨之蛆深埋在体内,这世上还没听说过谁解透骨钉之毒,洛清清连脉都没把,就说有七层把握,他还竟然真信了,他是魔怔了吗?洛清清看大反派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她也不解释,只说到:“医治的事情交给我,世子只说能不能答应我。”
秦泽煜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如果洛清清真能治好他,别说一个条件,就是十个条件他都答应。秦泽煜问道:“你想让我答应什么条件?”
洛清清眼睛一亮,大反派护短的很,如果自己也被划在了他的保护范围,那这一世她可以在南疆横着走了。“如果我把世子治好了,希望你能护我一世周全。”
听到这个条件,秦泽煜颇为意外,多看了洛清清几眼。护她一世周全?他现在是流犯,更是个废人,她从哪里看出来他有能力护她一世周全?莫非,他真能治好他?秦泽煜心中又升腾起了一丝希望,道:“我答应。”
洛清清微微一笑,黝黑的小脸并不漂亮,但眸光坚定从容,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秦泽煜浮躁晦暗的心菲也慢慢平静下来。洛清清黝黑的爪子向秦泽煜的衣服伸去,要解秦泽煜扣子,秦泽煜目光一凛:“你要做什么?”
一双手动如脱兔,迅速将洛清清的爪子按住。看着那锐利深邃的目光,洛清清一时兴起,突然想逗逗大反派。“不脱衣服,怎么能知道你伤势如何?”
她故意俯下身,口中呵出热气悉数喷在某人的脸上。“你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难不成以为我口味那么重,连不能动的病人都非礼?”
秦泽煜不敢动,只是僵硬地躺在马车上,可是少女身上那股特殊的香气却隐隐在鼻翼萦绕着。他涨红了脸,颤抖着松开了手。看到大反派这窘迫的模样,洛清清得意的一笑,这才小心翼翼地将他身上的衣物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