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道防线，地势险要，居高临下。张燕起身将佩剑挂在了腰间，用冰凉刺骨的冷水抹了抹脸。诸事不顺！“该死的郭太！若不是他，朝廷兵马也不会追上黑山。”

张燕后悔了！昨夜就不该杀了郭太，拿他和朝廷议和多好。现在郭太已经死了，张燕手中的牌少了一张。看到张燕从屋内走出来，王当跟了上去。“大帅，您要去哪里？”

“走，去会一会这位河东太守！”

张燕再从本部调动五千人马，赶往乌山寨。此时，乌山寨喊杀声响彻山谷。“增防好迅速，张燕此人不容小觑。”

张辽惊讶地道。曹操闻言，微微一笑，道：“本初破其众，都不能全功，可想而知张燕必是一名合格的统兵大将。”

张辽点点头，手臂随之一挥，助涨军中士气的战鼓陡然响起。咚咚！咚咚！冲锋的刀盾兵向两边让开道路，弓弩兵上前。一时间，河东军列成兵阵，一营整整五千名步卒，在张辽的指挥下，朝着乌山寨一步一步地迈进。“放箭！”

嗖嗖――一波箭雨射出。随后张辽命令旗手打出指示，传令兵拼命疾驰呐喊，此处不宜战马奔驰，只能依靠双腿。“将军有令，弓弩手后退！盾兵推进！”

五千人马快速完成变阵。嗖嗖――嗖嗖――乌山寨中的黑山贼疯狂射出箭支报复，一轮接着一轮。仅仅给河东军造成几十人的伤亡。这便是张辽的策略，消耗营寨中的箭支。处在下风口与敌人对射，无疑是愚蠢的行为。可惜黑山贼的前线指挥不够聪明，被骗了几万支箭。曹操看得乐呵呵地笑了，形势一片大好。他一转身，却看到张辽板着脸，似乎并不开心。“张太守为何发愁？”

“唉，此计耗费时日颇长，恐负陛下所托。”

曹操深以为然，他也想不出什么尽快破敌的办法。“谁说的？”

山下突然传来一声反问。张辽、曹操回首一望，纷纷抱拳行礼：“臣等参见陛下！”

刘辩点头示意，道：“朕命你攻黑山，你谨记于心，朕很欣慰。”

“只不过，文远，你要时刻记住，部下的性命，更加重要！”

“事有轻重缓急，在这种情况下，部下的性命则是更加重要，你明白了吗？”

“是，陛下！”

张辽重重地抱拳，神色说不出地钦佩。这就是他所效忠的大汉天子，把将士的生命放在第一位！“不必管朕，身为统兵大将，士卒正在前线血战，你的注意力切记不可离开战场，如果因为你的疏忽，导致士卒损失惨重，朕会治你的罪！”

张辽能说什么呢？唯有尽忠！等到乌山寨的弓箭消耗得差不多了，那五千河东军保持阵型，徐徐地迈进。待到距离乌山寨仅一箭之地，张辽立即下令，全军冲锋。先锋皆是刀盾兵，他们举着盾牌，抵挡箭矢。笃笃~笃笃！一阵阵闷响响彻整个战场。乌山寨贼人骇然地发现，手中的弓弩根本不管用了。“破门！”

张辽喝令。冲车被推了上来，轰隆隆地撞击。营寨大门一阵摇晃。等到贼人注意力转移到冲车上，张辽陡然挥手。弓弩近距离射击，箭矢漫天飞雨一般，诡异地跃入营寨中。守军纷纷中箭倒地，发出一声声惨叫。远远望去，就好像一道黑色的拱形桥，从山坡下，延伸到山上。刘辩霎时抬起头，望着前方。那是人马行军的躁动！“派出一支兵马，遏守右翼。”

曹操领命而去。不久后，右翼传来激烈的战斗声，兵器疯狂交击。正是孙轻率领的援军抵达。激战一番后，孙轻自知不敌，退入乌山寨。曹操想要趁势破寨，被一波箭雨逼退。轰隆！乌山寨大门终于不堪重负，轰然倒塌。张辽持刀杀过去，厮杀持续了半个时辰，双方互有损伤。僵持不下之际，张燕率军入乌山寨，贼人突然有了主心骨。“嘿嘿喔！”

黑山贼爆发出了极大的战斗意志。“鸣金收兵。”

刘辩果断地下达了命令，第一天的进攻就这么结束了。张辽下山的时候，抱拳道：“陛下万岁！”

黑山贼占据主场优势，士气旺盛，继续血拼只会导致伤亡惨重。张燕冷冷地看着河东军撤退，脸上露出一丝惊容。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朝廷要和他玩持久战！这是张燕最担心的事情，这说明朝廷没有来自其他方向的威胁，完全有实力、耐心和他死磕。“哈哈，大帅，朝廷兵马不过如此。”

与此相反，孙轻非常高兴。张燕不禁摇了摇头。山上的粮食，可不够了。黑山贼盘踞在此处，号称百万之众。除了十几万兵马以外，张燕还要肩负百万人的口粮。这绝对是一个难以想象的数字！张燕之所以劫掠魏郡，就是因为黑山生产的粮食根本不够吃。现在朝廷十万大军堵在山下，表明了要打持久战。张燕怎么可能平静下去。于是，刘辩刚回到营中，张燕的使者就到了。“只要朝廷肯退兵，我家大帅愿意奉上郭太的头颅。”

王当朗声道，内心充满骄傲，和一点点嚣张。“朕退兵，好让张燕出去劫掠朕的百姓吗？”

“那你不要管，我们兄弟们也是为了一口吃的。”

“大胆！竟然敢如此对陛下说话！”

许褚上前一步，踹了王当一脚。哪怕王当有所警觉，仍然没有避开，扑通一声跪下来。他想要站起来，许褚蒲扇大的巴掌按住他的肩膀。王当挣扎了一番，根本起不来，甚至骨骼传来咔擦咔擦的声音。若是他敢继续挣扎，骨头都要断裂在此！“哼！”

王当冷哼一声，放弃了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