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你打篮球太厉害了，我看过。”

“多练练就好了，”陈子昂闲闲的接话。“真羡慕你们男孩子，能玩的东西特别多，”楚笑阳撅噘嘴巴，小女儿姿态毕露。“学校里以前也有女子篮球，”陈子昂看了一眼，只顾着翻报纸的李红旗，接着说，“女同学不怎么热衷，这项活动就取消了。你在这些旧报纸里面看什么？”

迅速转移了话题，让楚笑扬的话堵在嗓子眼儿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落寞。就听李红旗咂嘴：“我太不用心了，这些报纸我以前都没看过，你看这一篇有关青年人自主意识的觉醒，，啧，有意思。”

“这则报道我也看过，”侧头看报的陈子昂把报纸接过去，上面说的是北方几个青年人，就现在时局的言论，他看了几眼就没兴趣了，说，“不过这些报道已经过时了，你要是想看新报纸的话我每周给你拿几份。”

“都是什么报纸呀？我也想提高一下思想境界，”楚笑阳也想加入其中。陈子昂莫名看了她一看，翻动着旧报纸没说话。有一种名为尴尬的气氛一下子蹦出来。楚笑阳的神情急促，甚至向李红旗递去求救的目光。“改天报纸拿过来了，有兴趣咱们就一块儿看，”李红旗适当的解围，一下就注意到楚晓阳这丫头可能喜欢陈子昂。也是了，陈子昂这小子长得模样俊也蛮有深度，学校里的好多女生都喜欢他。俊男配靓女，李红旗可不想做电灯泡，找了个借口溜了，在水房里遇见郝家旗。因为过瘦而显得异常的高，厚厚的酒瓶底子眼镜也让他显得格外呆。“哦，热水泡馍，”她故意拉长音调。郝红旗吓一跳，仿佛做坏事被人抓到，黑瘦的脸颊上带着一抹红，推推眼睛呆在哪儿。难得见一个大男孩这么单纯。李红旗逗他：“我看你这个人干什么都有点慢吞吞的，吃饭也是最后一个来，等你过来那点萝卜汤都被人抢走了。”

“没有干什么都慢吞吞，”郝家旗习惯性推眼睛。“是呀是呀，你馒头泡的要不能吃了，还说自己不慢。”

可不是快要泡烂了吗？瞅着她，可真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吃。浪费粮食可耻，郝家旗走到一边坐着，明白那位同学是在逗自己呢。李红旗还以为他生气了，走过去与他并排坐着：“下回没打到汤就来找我，我肯定能弄得到。”

她也是从这个时期过来的，贫困让他们恨不得处处躲避公众的目光，就像郝家旗这样，偷偷的，匆忙的，取走这两个不体面的黑馍馍，躲到无人的角落里慢慢品尝，以免遭受其他人的无言取笑。同样的处境总会让李红旗对这个自尊心很强的少年产生亲近感。她曾经也日日经历这些呢。“你不要取笑我了，”郝家旗觉得这是取笑。“真冤枉，”李红旗立马喊冤，“一点取笑你的意思都没有，就是觉得你这个人太含蓄了，作为同学互帮互助那不是应该的吗？再说了，比我家境相当，我取笑你有意思吗？”

是啊，这样也说得过去。郝家旗有点惭愧：“是我冤枉你了。”

李红旗立马笑眯眯的顺杆爬：“知错就改，等会儿帮我把饭盒捎到教室里去，我懒得再跑一趟。”

“行吧，”谁让他冤枉人了呢，顺带手把饭盒也放到水池里冲刷了一下。好男人这种话李红旗不吝啬的就夸出来了。砰。立在不远处的陈子昂，把饭盒里面没怎么动过的饭菜倒在地上。他发现自己挺恨自作多情这档子事，犯贱了才会想着照顾一下李红旗。“你是想挨批评吗？”

正好看见了的李红旗，骂他浪费。“你想批评我？”

陈子昂看了她一眼就走过去了，郝家旗也在责备的看着他呢。瞧瞧，他们可真是同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