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来,当然想转转,顺便也给家里买点东西。俩人就在这座陌生的城市乱走。李红旗的目标更明确,就是市里的商场。适合鱼类大量出没的季节已经过去,她得给辍学的李安找点事做,县里的黑S也算是个市场,不能丢了。但不买鱼,做什么就得重新考虑。这是她来市区的目的,看演出那就是顺便。连县里供销社都不怎么光顾的郝家旗那来过国企级别的大商场,亦步亦趋的跟在李红旗后面,早就看的眼花缭乱,但一看李红旗一个女同志都不怵,他哪好意思露怯,这么一想又莫名兴奋的头晕脑胀。贴在墙壁上的穿衣镜那么大,把两个从乡下来的年轻人都装了进去。郝家旗呆呆的看着,心里的那些难为情忽然就没了,心里冒出来一个想法。他想,将来一定要走出去农村,看看外面的世界。这陌生,又令人着迷的大城市。里里外外走了一圈儿,郝家旗也不知道她在看什么,自己给家人买了一包蛋糕,两块白手巾,方格深红的头巾,还有半斤水果糖……上个厕所的功夫就见李红旗手里提了一堆东西。无人的小街,李红旗忽然问:“你会不会抽烟?”
“不会,”郝家旗老实的摇头。就见李红旗神秘一笑,把网兜里的整包烟拿出来,拆开递过来。她自己手里也拿了一根。是万宝路。郝家旗是知道这个的,顿时觉得不可思议。“我也不会抽烟,咱们尝尝什么味儿,”她翻了半天也没找到火。“真想尝啊?”
说实话,郝家旗也好奇。跑回商场买了一盒洋火。俩人蹲在马路牙子上互相点火抽烟。都呛的直咳、“你看这那条大路,有什么感觉?”
李红旗用手指着斜对面的街。郝家旗看过去,手指被烟烧了一下。“感觉,看一天也不会腻,”他说。巧了,她也是这种感觉。只要来到这里,李红旗就总能找到曾在二十一世纪生活过的感觉。现在的他们,还都漫无目的。能掐着一根烟在街上蹲半天。大半个城都走完了,还在书店泡了一个多小时,郝家旗觉得自己就没这么痛快过。赶最后一班车回去,到了地方李红旗就跳下车要去医院一趟。“红旗,”郝家旗有句话不知道该说不该说。她也不催,就用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看着你。郝家旗又习惯性推推眼镜:“我知道你不把那些闲话放在心里,但那些话太难听。”
原来是担心这个呀。李红旗没有不领情,还认真的点点头:“我知道。你快回学校吧。”
医院里。病房内竟然没人,李红旗正要去问护士,就见陈子昂举着吊瓶从厕所出来。“怎么打上吊瓶了?”
李红旗发现他脸色惨白,把吊瓶接过去。“不用你假好心。”
陈子昂把她推开了,自顾自的朝病房里走。吃炸药的?莫名其妙。李红旗自己翻个白眼儿,看了看手里提着的东西,还是跟进病房。“答应给你买的万宝路在里面,还有刘小旺要的吃的,”她交代一声,见陈子昂还是爱答不理,不知道这人哪根筋搭错了,转身朝外走。“回来。“陈子昂面无表情的皱了眉,跟下命令似的,口吻生硬。“以为我要走?”
李红旗转过身,面带无奈:“我就是去打个水,有啥事,尽管使唤。”
“算你还有良心,”陈子昂嘀咕,让她去打水。嗨。什么毛病吧……李红旗还不想去了呢,坐在床边问他怎么了。“发烧。”
两天夜里睡不好,又是流感的季节,就伤上加病了。陈子昂不喜欢这浑身无力的感觉,看见她能有好脸色才怪。李红旗不跟他计较。“有话就说,”陈子昂盘腿坐在病床上伸懒腰,一眼就看出来这人有事。“那我就说了,”有事绝对不能憋着,真当她李红旗大方呢,这就跟陈子昂把学校里传他们闲话的事说了。俗称告状。凭什么她没吃肉还惹得一身骚呢。被人指指点点的笑话心里舒服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