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场调查在好几个县同时进行，很快就有数据反应回来。“这是周边几个县的数据调查，调查对象都是女性，当然了，也有一些男同志，”李红旗把汇总的数据拿给身边人，大家挨个传送。调查的方向有有几个，例如现在女性同志们对市面上的内衣是否满意，满意程度能打几分；有那么望改进的地方；对能塑形的内，衣感不感兴趣；以及除了新款的造型衣会不会购买等。答案只有三个，满意，不满意，一般。李红旗当时看到近万份调查表的时候就觉得现在的年轻人们有意思又认真，几乎三分之一的人都认真的填写了希望现在款式改进的地方。做成数据简单汇总，也有很多东西没能呈现在手里这份表格上。数据一目了然，没接触过的人用心看看也能弄明白。“这个好，”崔书，记惦着表格连夸了好几句，脸上的表情也很欣赏。“这么大的数据，怎么做到的？”
生产主任许文成，想不通其中关窍。他甚至有点认为这是李红旗为了促成一件事做的假数据，毕竟这些书面上的东西想作假动动手的事。“就是，这种数据是怎么统计上来的？一点动静都没听说啊，”办公室主任也好奇。一群土老帽。赵念念在心里暗骂，解释说：“把要调查的项目打印成表格，叫人拿去商场，学校，工厂这些人多的地方发，愿意填写的就发点无伤大雅的小礼物，一个星期没用，一万多万就调查完了。”
说这话把沉甸甸的公文包提起来放到会议桌上，随意拿出来发给他们看。那上面不同的笔迹不同的回答，还有地址和名字。谁会花这么大力气搞点假数据？填写过的调差表立马打消了那些心理有阴暗想法的家伙。不得不说，李红旗用的这点小把戏就把一群人唬住了。崔书，记夸她年轻人有想法。清清楚楚的数据在那放着，一万多分调查中一多半的人都希望能出现新款内，衣，他们是个要挣钱要效绩的工厂，有什么理由不做？这场会议毫无悬念，这件事也毫无悬念，李红旗为主导，重新成立一个新的车间，今年年底把新款内，衣研制出来，明年上市场。那么问题来了，内。衣所用的原材需要重新找，现有给他们提供生产资料的厂家都没有合适的材料。而且也需要精巧手艺的工人，以及几台新的设备。新的生产线当然要上报，这事交给老崔，李红旗去跑原材。人托人，找原材，找设备。很忙了一阵子，李红旗去了外地出差，辗转了好几省地方才找到合适的材料。借此，也把之前找到的人安排进了工厂。人是陈子昂帮忙找的，一共三个人，两个精通销售管理的老油条，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大学生进了财务。另外两个，一个跟着卫国在外面跑销售，铺货，搞渠道，搞外联；另一个则是进了销售。新的生产线已经在规划中李红旗安置人管理理所当然。都知道她是借机在安排自己的人手，但谁能说个理由不让她安排？出了大半个月的差，李红旗把厂子里的事处理完了就打电话把老同学约出来。这老同学不是别人，是张放。曾经的高中同学，经营这一家小五金加工作坊，经营的不好不差，也就是有个事做，当初服装厂最火爆的那段时期李红旗把这位老同学忘在爪哇国，想当初，还是她建议张放开设的小五金作坊。经营的一直没什么起色，张放才找她拿主意，在电话里沟通了好几回，李红旗答应了这边一忙完就去约他，这不，刚忙完就打了电话在城里见。跟学生时期的腼腆不同，年纪轻轻的张放已经有了成熟男人沧桑，甚至比上次见面还多了几分沉寂。“怎么感觉你老了呢？”
李红旗骑在自行车上冲着张放打量。张放笑了笑：“可不是老了，心老了。你这么大个厂长怎么还骑自行车？”
李红旗摆摆手：“厂长是个厂长没错，个中滋味说不清。咱们边走边聊？”
聊的是经营和销售。说起家长里短，李红旗才知道张放这幅沧桑是怎么回事。他母亲不久前重病去世了。“这……你节哀。”
李红旗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张放家里情况有点复杂，他父亲是个不事生产的老混子，哪家都靠他母亲撑着，无论什么年代这样的女性都十分坚信，好不容易把孩子都养大，自己早早去了。张放又多伤心可想而知。“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我好去吊唁一下，”李红旗嗔怪着想岔开话题。“你出差回来还没回家吧？”
张放笑了笑，“给你家里送了信，知道你出差去了，没让人跟你说。”
“人世无常，你也别太难过了，”李红旗叹气，不想让悲伤的气氛沉寂太久，正好走到了电影院，要请张放看电影。买票进场，他们来的正是时候。不是周末，还没到下班时间，电影院没什么人，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下。李红旗跟他谈正事。掏出包里的文件，她说：“工厂里的纽扣之类的单笔生意用量也大，我把新生产线要用的小零部件交给你，很简单，你看图就能明白。”
内，衣所需的后扣，钢圈，都需要找加工厂，交给别人做，为什么交给张放这个老同学？且张放的作坊虽然不大，但做这些完全可以。“可以做，”张放激动，又感激，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母亲病重，医生说救治也没什么效果，但他还是坚持，花了不少钱，欠了债，作坊也因为他的疏忽管理日渐萧条。现在能接‘金利来服装厂’的生意，可以说是及时雨，东西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件，但架不住量多，他也愿意少挣点，慢慢的让作坊喘口气。正想接着往下谈细节，张放发现李红旗的眼睛直直的看向前方。下意识顺着她的视线看，见到一男一女搂抱着矮身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