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公徐希臯看了眼剑拔弩张的两人,忙是出言转圜道:“二位,二位,我们几家都是几百年的关系了,万万不要生了间隙才好。”
“英国公,我们可以支持陛下,支持您改革京营,但成国公说得也有道理,我们几家和您不一样,没有这些东西,我们真的就吃不上饭了。”
徐希臯一边说,一边对武定侯等人打着眼色。
几人也忙是劝道:“英国公,还请您多多体谅我们才是。”
徐希臯接着说道:“国公爷,你也知道,这京营可不只是我们几家,在京的这些勋贵,谁不占点京营的便宜?你总不能把这些人都得罪了吧?”
说完后,徐希臯就静静的看着张维贤。
后者放下手里的茶盏,轻哼道:“姓徐的,你是在威胁本公?”
“英国公!你当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留吗?”
朱纯臣语气极为不善的问道。
大家都是国公,还能真怕了你不成?
徐希臯和其他几人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张维贤豁然起身道:“好,既然你们不愿意配合本公,那本公明日就进宫,辞了身上的差事。”
“到时候很有可能就是兵部的那群文官,或者是宫里的那些大太监们,进驻京营了。”
张维贤的话一说完,朱纯臣当即就怒声道:“那就让他们来好了,本公还能怕了他们?”
说完这句话,朱纯臣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英国公府。
徐希臯见状,也没有了继续谈下去的兴趣,对武定侯等人使了个眼色。
几人纷纷起身,向张维贤提出了告辞。
张之极见状,忙是起身相送。
送走几人后,张之极返回正堂,不无埋怨的对张维贤说道:“爹,您平白无故得罪他们作什么?”
“这不是自绝于勋贵圈子吗?”
“蠢货!得罪他们,他们能把我们怎么样?得罪了皇上,那后果才是真的严重。”
顿了顿,张维贤又轻叹道:“为父这也是没办法,只能两权相害取其轻了。”
“爹,您真的要辞去身上的差事?”
父子俩沉默半晌,张之极又开口问道。
“为父原本以为,他们会给为父一个面子,答应为父整顿京营,看来是为父错了,总督京营戎政这差事,不是那么好干的,为父年纪大了,是时候颐养天年了。”
张维贤有些意兴阑珊的说道。
……
第二天,朱由检果然接到了张维贤上的折子。
看过之后,结合之前东厂递过来的情报,朱由检也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不过,他现在不但算处理这件事。
原本他以为,凭借英国公在勋贵中的地位,可以约束一下那些在京的勋贵。
现在看来,是自己高看这些人了,在绝对的的利益面前,他们这些人谁的面子都不会给。
哪怕是自己这个皇帝!
“好,好,既然你们不知好歹,那就不要怨朕不讲情面了。”
放下手里的奏折,朱由检冷声嘀咕一句,然后转头对方正化吩咐道:“去,传朕旨意,命大名府卢象升、山西曹变蛟火速进京!”
“奴婢遵旨!”
既然京营短时间内不可用,那朱由检就决定先自己打造出一支强军。
而卢象升和曹变蛟两人,乃是明末有名的猛将。
历史上的卢象升曾经招募、操练过一支天雄军,在战场上屡立战功。
曹变蛟那也是自幼跟随叔父曹文昭征战四方,和建奴一战中,更是差一点阵斩皇太极的猛人。
朱由检就不相信,自己要人有人,要银子有银子,还不能练出一支强大的军队来。
后世不是有句话么,叫“明军不满饷,满饷不可敌。”
朱由检就是要试试,看看自己给他们充足的饷银,能不能打造出一支不可敌的军队来。
至于银子从哪里来?
那不是还有魏公公吗?
此时的魏公公,已经进入张家口数日,该调查的情况也都调查的差不多了,现在就等着秦良玉的白杆兵进驻张家口,就可以施行计划。
而另一边的许显纯,此时也已经赶到了山西大同。
看着眼前巍峨的代王府,许显纯也是暗暗咋舌。
没错,他的第一站不是当地的锦衣卫卫所,而是奉命拜访代王。
八大晋商在山西根深蒂固,而且分布在各地,想要拿下他们,就需要得到代王府和代王府的支持。
至于山西的三司衙门?
那是指望不上的。
就在许显纯打量着代王府高大门楣的时候,一名面白无须的太监走了出来。
“敢问这位就是京里来的天使吧?”
太监来到许显纯的跟前,开口问道。
许显纯也不敢拿大,毕竟这里是代王府。
只见他拱手客气道:“公公,本官锦衣卫指挥佥事许显纯,奉皇命前来拜见代王殿下。”
这位太监是代王朱鼎渭身边的大伴,名叫杜勋,自然也是听说过许显纯的名字,闻言眼中闪过一道精芒。
“原来是许大人。”
“许大人这边请,殿下已经在等着诸位了。”
杜勋一闪身,对许显纯,以及其身后缇骑邀请道。
许显纯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转身对一名百户官吩咐道:“你们在这里等着,莫要惊扰了代王殿下,本官自己进去。”
杜勋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对身后之人朗声吩咐道:“安排好京中来的贵客们,万万不可疏忽了。”
许显纯随着杜勋进入代王府,一路来到承运殿。
“臣,锦衣卫指挥佥事许显纯,拜见代王殿下,殿下金安!”
许显纯一进入大殿,看了眼端坐在王座上的身影,立即恭敬的施礼道。
朱鼎渭伸手虚扶道:“许大人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许显纯起身后,先是代表朱由检表达了皇上对自己这位亲戚的思念之情,这才说出自己的来意。
“殿下,臣此次前来代地,乃是奉皇命公干,有些事,还需要殿下帮助。”
朱鼎渭眉头一挑,开口道:“既是皇命,我代王府上下,必竭尽所能,还请许大人明言。”
许显纯看了眼那些伺候在侧的王府属官,以及内侍宫女,又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