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院内,清冷的月光洒下,银辉清莹秀澈,满目生辉。谢九的秀眉微微皱起,眉心有两道褶皱,美人愁苦,亦别有一番滋味。仙辕口齿微苦,他不喜欢谢九愁眉不展。谢九只有在放声大笑,肆意妄为,无忧无虑才是最最漂亮。“阿九,这里没有鬼。”
仙辕提醒道。看不得谢九困扰,仙辕告诉谢九真相。本不是什么大事,何时何地要锻炼磨砺谢九,多的是时间,不差这一时半会。谢九道,“没有鬼?难道这里还有其他人?”
不是鬼兴风作浪,只能是人扮鬼吓人,惹是生非。仙辕想了想,“阿九,你的话不对。”
又仔细想了想,可能是他表达的意思不够明确,谢九才猜错了。“不是人,不是鬼,是半人半尸的半尸人。”
仙辕看看四周,死鬼寒冰至阴至冷,半尸人的巢穴。半尸人依托死鬼寒冰而生,里里外外搜寻一边,不见半尸人影子,想来是躲在其他地方,离这个院子不远的地方。仙辕一手揽住谢九,脚下一点,人轻飘飘飞上空中,微微侧身,落在了破落院子隔壁小阁楼。乓啷一声,小阁楼的楼顶破了个大洞,月光照了进来。谢九抬头看了一眼那个洞,她还没正式入住呢,她的新房子就遭此一难,命运使然,还是活该受难?月光照射进来,照亮了小阁楼。小阁楼的角落,一个体型硕大的某东西蹲在地上,背对着谢九他们,慑慑发抖,嘴中发出类似野兽的吼叫,仿佛是在驱赶谢九和仙辕。谢九打量他许久,道,“看起来很像人?”
仙辕盯着谢九的肩膀,心不在焉道,“他以前本来就是一个人。”
本来是人?那现在就不是人了。“他怎么了?”
谢九问道。“这要问他。”
仙辕的目光始终是看着谢九的肩膀,滚动的喉结揭露了仙辕内心的激动和急躁。要不要呢?要不要呢?壮大了胆子,仙辕抬起手来,眼看要抱住谢九的肩膀,谢九迈开步子,走了,手顿了顿,落下来,前后甩了甩。仙辕咬了咬牙,可恶,就差一点点。谢九心有所感,回头看去,“仙辕,怎么了?”
仙辕微微一笑,端的是潇洒坦荡,“我怎么了?”
“没有,就是感觉你刚刚怪怪的,好像是没得到糖果的小孩子在撒泼。”
仙辕尴尬地笑了笑,“阿九,我成年了,是一个身体、心理都成熟的健康男人。”
为了掩饰内心的尴尬和羞赧,仙辕反守为攻,弯下腰来,俊脸停在谢九耳边,唇瓣轻启,“还是阿九你想试一试,我是孩子还是男人?”
仙辕自信满满,阿九平时虽各种大胆,但归根究底她是一个女人。在那方面,阿九不会是我的对手。仙辕想的很美,也想的很正确,可他忘了谢九不是普通女人。谢九上下扫了一眼仙辕,“就你这个身体,仙辕啊,你绝对不会想让我笑话你一辈子。你现在的身体,保守估计,最多坚持这么个数。”
到底是自己的男人,始终要留点面子,谢九伸出了五根手指。那一刻,仙辕是傻了。谢九拍了拍仙辕,“以后乖乖吃药,你好,我也好。”
角落里的东西渐渐停止了抖动,时不时扭头偷偷看谢九和仙辕一眼,下一刻如同受惊的小鹿,缩进了自己的龟壳里。他转头的一瞬间,谢九看到他眼角的晶莹在反射银辉。谢九放缓脚步,努力摆出和蔼可亲的知心姐姐模样,用我的热情和怀抱,温暖楚楚可怜的小家伙。谢九一步一步靠近,他往角落缩了缩。“啊.......。”
那震耳欲聋的一声惊叫,险些刺破了谢九的耳膜。仙辕的脸耷拉下来,手掌翻动间,四周的天地玄气迅速汇聚过来,在谢九周边形成一个牢不可破的防护罩。“我没有恶意,只是觉得你有些熟悉,像极了我一个朋友。”
眼前瑟缩在墙角的半尸人,像极了郑飞律,背影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般。他偶尔回头,她瞬时一瞥,半尸人的面庞也与郑飞律极为相似。半尸人,从前是人,兴许他认识郑飞律也不无可能。“我有个朋友叫郑飞律,他是亚军侯郑环的儿子......。”
谢九滔滔不绝说起郑飞律的事情,角落的半尸人一动不动,跟死了后身体僵硬的死尸似的。半尸人的反应对也不对,谢九眼眸一转,需要改变策略才行。“你知道吗?亚军侯昏迷十几年,原来是被人下了毒。我应飞律的邀请,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从鬼门关拉回亚军侯。谁知他刚好没几天,亚军侯又被人下毒了,这次真是险象环生,连我差点都救不回来亚军侯。好在亚军侯福大命大,这才没让幕后黑手得逞。”
谢九重重叹息一声,“可悲可叹啊,想亚军侯戎马一生,御敌护国,军功显赫,名扬四海。可好人没好报,落得如此下场。我真怕有一日亚军侯去世,府中的老弱如何才能安家立命。”
对外人而言,这就只是一个值得悲伤愤慨的故事。对相关者来说,无疑是刀刀扎心。半尸人挪了挪,突然说道,“你真的认识飞律?”
“句句真话,我和飞律可是一起经历风雨的生死之交。”
半尸人挪过身来,谢九一睹半尸人的真面目。“飞律。”
谢九脱口而出。半尸人咧开嘴,“看来你真的认识飞律。”
谢九想明白这是半尸人对她的试探,空口无凭,换做是她,仅凭陌生人的三言两语,也休想让她相信。“你是谁?”
半尸人的脑子似乎不太好,想了半晌才道,“我是飞律的孪生哥哥,我叫......叫郑飞韵。”
故事的开头要从十一年前说起。那年,郑环带兵在外御敌,家中只有他们兄弟俩、母亲容绒绒和年迈的爷爷在家中。某一天,夜黑风高,府中闯入一伙歹徒,混乱之中他被人砍死。死后不久,他不知怎地从乱葬岗醒来,偶遇师傅,师傅告诉他,他已经不是人,是半尸人。因缘际会下,他变成半尸人,不是人,不是尸,跳出五行三界之外。他害怕阳光,喜爱阴暗,对鲜血和鲜肉渴望无比。他恳求师傅,师傅把他带来这栋宅子,用三年时间消磨血肉渴望的冲动。他想回家,却得知父亲郑环重伤昏迷不醒,半尸人的天赋隐约告诉他,其中有鬼。他又再次恳求师傅,师傅多方打探,拼死才截获一个惊天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