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九猛然惊醒，赤脚着地。“谢清清死了？”

谢九问道。谢玉宸一脸汗水，不知是跑出来的一身汗，还是惊吓出来的冷汗。“死了，大长老带人前来，正在前院大厅等姐姐你，他们要姐姐你去一趟谢府。”

谢玉宸用袖子擦了擦汗水。谢九不急不忙穿上衣服，“要我去谢府？为什么？”

谢玉宸挥挥小拳头，“他们说谢清清死的蹊跷，谢清清昨天白天来我们家一趟，回来之后不过一夜便两腿一蹬去了。他们还说了，谢清清的死必与姐姐你有关。呸，他们凭什么那么说，他们有证据吗？”

谢九笑了笑，脸色却是十分凝重，“在强权面前，证据从来不重要。”

谢玉宸眨了眨眼，模样呆愣可爱。两人来到前院的正厅，大长老等人不动声色看了过来。“我已经停玉宸说了，我可以告诉你们，谢清清的死与我无关。”

谢九坐在首座上，喝一口热茶，驱散胸口的烦闷。大长老目不斜视，他的对面是一张椅子。“关不关你的事，谢九，跟我去一趟谢家，审问对峙之后，你是清白无辜，我们自然会放了你。”

大长老道。“凭什么？”

谢九道。大长老拍了拍扶手，“谢九，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我不想对你用强。”

“你以为你能对我用强？”

谢九放声大笑，刺耳的笑声无休无止朝着大长老等人不自量力。“想来你们也是清楚谢清清身边的黑风牛是何等人物，连他这个半步玄王都惨败而归，在我手上讨到半点好处。谢家的大长老，你是哪来的底气认为你们是强的？”

最后一个字从嘴中吐出，八个护卫无声无息站在谢九前方。大长老手指曲握，紧了紧。“谢九，你难道真要逼你爷爷出来找你？”

谢渊是玄王，玄王与半步玄王实力天差地别。谢九怒道，“我谢九天生地养，没有所谓的爷爷，大长老请注意了。”

“你......。”

谢九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大长老请，我家不欢迎你。”

大长老看了看八个护卫，没有战胜他们其中一人的信心，灰溜溜带着人走了。谢九坐在椅子上半晌，周围气氛之严肃沉重，连谢玉宸也大气不敢喘。“他们不会就其放弃，肯定还会再来。”

谢九所想不错，酉时一刻，谢渊与断罪司的人亲自前来。“走吧！”

陆诨及直言道。谢九没有反抗，又一次站在断罪司的大堂之上。这一次不是三堂会审，只有陆诨及一个人审案，谢渊一言不发旁听。大堂上，谢九负手而立。“大胆罪人，见到本官还不下跪。”

陆诨及狠狠敲了一下惊堂木，给旁边的捕快一个眼神，两个捕快上前。“咳咳。”

谢渊咳了咳。陆诨及如被天上雷电劈了一下，急忙制止捕快们。谢九脱离谢家，归根究底还是谢渊的亲孙女，在谢渊面前太过为难谢九，这事他肯定吃力不讨好。“好了。”

陆诨及清清嗓子，掩盖惊慌和尴尬，道，“谢九，本官问你，是不是你杀害了谢家谢清清？”

“不是。”

“不是？”

陆诨及拔高声音，“谢九，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

“那请陆大人拿出证据来。”

谢九一点儿不怵陆诨及，这个男人与墨然轩、佩宏博他们是一丘之貉，爱屋及乌，恨屋及乌，他本身又不讨人喜欢，谢九欲将他除之而后快。陆诨及此次信心满满，谢九这一次是插翅难逃。“来人，带证人黑风牛。”

黑风牛从堂后走出，脸色苍白，似乎受了重伤。他跪了下来，完全没有半步玄王该有的风范和高傲。“黑风牛，你来说一说昨日之事。”

“是，大人。”

黑风牛低着头，娓娓道来，“昨日，清清小姐想念谢九，便带着奴才等人去了一趟谢家府中。谢九这人心思歹毒，狠辣至极，不由分说便对清清小姐动手。奴才护主不利，清清小姐被谢九一掌打伤，奴才拼死才救出清清小姐。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谢九出手无情，清清小姐在无尽疼痛中去世。呜呜呜......，清清小姐，你死的好惨。”

谢九不耐道，“说完了？”

“你......。”

“说完了，那就轮到我说了。”

谢九对着堂上的陆诨及摇摇头，“大人啊，你真该回家吃点核桃补补脑子了。”

“谢九。”

“好了，这是大人你自己的事情，我一个外人不好掺和。”

谢九躬了躬身，“黑风牛，说是我打伤了谢清清，以致谢清清重伤不愈，痛苦去世？这纯属屁话。”

谢九朝着断罪司大门外大喊一声，“玉宸，带他们几个进来。”

谢玉宸被八哥护卫团团围住，安全有保障。“哎，姐姐。”

谢玉宸招招小手，黑风牛的九个弟子完好无损地走了出来。黑风牛瞳孔猛缩，他们？他们居然没死？为什么谢九没有杀了他们？黑风牛不理解谢九的行事作风，斩草除根不才是硬道理吗？谢九讥笑道，“你以为他们死了？”

黑风牛沉默无言，心跳加速，惊恐万状。“他们没死，不仅没死，我还用灵丹妙药救治了他们，手脚都连上了。”

谢九啧啧几声，“你是他们的师傅，却置他们于不顾。我虽伤了他们，但也救了他们，黑风牛，你说说，他们是帮你说谎，还是报恩说真话？”

谢九言明那九人是黑风牛的亲传弟子，当日他们也在府中，鬼宅附近的人可以作证，他们看到了他们的进出。“大人，听信一人之词终究是偏听偏信，毫无说服力，他们也是见证者，不如让他们说一说。”

谢九建议道。如果是其他人，陆诨及可以亲友下属的借口拒绝谢九，但那些人是黑风牛的亲传弟子，显然不适合这个借口。手捏了捏惊堂木，陆诨及道，“可以，让他们进来。”

那九人进入堂中，跪下拍了拍，便恶狠狠剜了黑风牛一眼。“大人，谢清清是被黑风牛一掌打伤的。”

他们异口同声道。他们一五一十说出了昨日的真相，什么想念姐姐，什么谢九心狠手辣，无缘无故攻击他们，全是狗屁。是谢清清嚣张跋扈，打伤谢九的守门人在先，谢九本无罪。谢九笑靥如花，“陆大人，现在谁是犯人，谁是无辜，你够清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