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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儿子的儿子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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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哥哥~吃早饭嘞~”

小鸟在头上飞,小星星蹦蹦跳跳的跑出来,这简直是标配,油盐坛子不离坨。

“嗯?啊!”

看到门外一黑一白两头牛叫得很欢快,黑白配,莫名的喜感,小星星瞪圆了乌黑溜溜的眼睛,合不拢嘴,嘻嘻嘻。

噫?!我们家这是,又来了一头大牛牛啊,太棒了!我哥哥好棒喔,我哥哥真的是神仙哦。

“哥哥,我们家又有一头牛牛了吔!”

妹妹的眼睛里闪着光,咯咯咯咯的笑着,两个小手拍着鼓掌,蹦蹦跳跳的,拉着哥哥的手。

刚才好像有什么事来着,都忘记出来干什么了,嘻嘻嘻……家里天天都好好好玩哒。

“哞哞哞~”

“哞哞哞~”

“哞哞哞~”

黑牛白牛两父子,靠在一起聊着天。似乎找到了一个很好笑很好玩的话题。

就是老黑牛也是呵呵地笑,眯着眼,朝向我的方向不时看看。

眼里面似乎还有一丝丝幸灾乐祸,黑白牛父子俩都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

嗯?什么情况?!

似乎这两父子,不怀好意?

“哞哞哞~”

“嗨,兄弟,别藏着啦,你过来呀!”

“少爷,主人可想你了,回来吧!”

“哞哞哞~”“哞哞哞~”

两头牛此起彼伏的,一唱一和的,想要瞧谁笑话呢,聒噪!

轰!

脑皮都要炸了。

尼麻麻批!

莫看他人闹笑话,千万莫要笑话人,刚刚笑过他人糗,转眼便被他人笑。

六月的债还的快,这不刚刚是黑牛闹笑话,现在就,轮到自己啦?

现世报!

草地旁的桃树下,站着一个瘦瘦弱弱的少年,看上去十一二岁,破衣烂衫,一个七分像人,三分像猴的,毛孩。

旁边,小小桃妖还在轻轻地鼓励着他。

“小弟弟,加油哦!”

现在我修为高了,小妖精莫名有些畏惧,倒也不来纠缠我了。

……

肉身,只是生命的容器。

所以对于熟悉的人来说,熟悉的感觉,熟悉的气息,并不会因为转世投生而改变。

换一具肉身,就好比换一身衣裳。

那熟悉的生命气息,那种亲近的生命波动,舐犊情深的感觉,油然而生。

我儿……孙~悟~空!

……

“都走开,回去!老李,带星星回去吃饭。”

大型父子认亲现场请回避,留下来看笑话的小心挨揍,生活不能自理。

不想活了!

想死啊?看什么看!

……

“你……”

“你……”

清静的后院,石头桌椅,几碟点心水果,一壶茶。

相对默然,心绪复杂难言。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不好开口,便以神识交流。

……

想当初,天地初开就有了阴阳,有了阴阳又有了男女。

女娲娘娘,她以五彩石补天,耗尽了生命的能量,那是过劳死啊。

她是怕大洪水淹死了她的子子孙孙万千后代。

那种孤苦无依,只有兄妹两人生存于世间的感觉,她体会尤深,那种痛苦,挣扎,无奈,刻骨铭心。

她不愿意后人再度承受。

为了她的后代,她不惜一切,包括生命。

最最伟大的,是母性,绽放亿万丈无限光辉,那是无量光,是无量热爱,可以燃烧青天。

女娲娘娘补天的那一段时光,虽然我不时探望,可也不是天天陪在她身边,哪里知道她会如此拼命。

虽然我们类似于师兄师妹的关系,但只是亲近并不亲密,毕竟人家是有夫之妇,当然,妖也不讲究这个。

大家都是神,平时各自修炼。

也就是相处之下还算是开心,偶尔见见面聊聊天,喝喝茶吃吃饭。

天天见?又不是舔狗。

我最后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天已经补好了,洪水也在慢慢消退。

而她也油尽灯枯,已经生机近乎断绝,到了接近回光返照的时候。

妖是妖他妈生的,妖他妈生出来的还是妖。

伏羲女娲是亲兄妹,子嗣艰难,而且生出来的都是妖,一窝蛇身人首的妖,子孙后代一代不如一代。

与人结合,那更加不堪,后代的法力退化的更加的快。

为了血脉延续,改变一代不如一代的状况,生一个人,就像我那样子那么强大的,是她的渴望,她想自己生一个人,但她生不了,办不到。

虽然她造人是照着我的样子,让我当了模特。但是能够亲自生下一个人,是她长久以来的愿望。

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天地破败,天道气运紊乱,对我也是伤害,你娘补天,她那也是帮我啊。

她的心愿,在她弥留之际,我答应了,弥补了她的遗憾。

阴阳交泰了一回,她最后死在了我的怀里,然后,回归天地,一点点消散。

你娘死了,却有了你,女娲娘娘生命最后的精华,嗯,当然也有我的,造就了一个你。

你有了人的形状,又有妖怪的远古基因,长相上返祖了,三分像人,七分像妖,所以你长了毛,成了猢狲的模样。

我当初小心翼翼的把你放在花果山山顶上,吸纳天地灵气,为此布下了一座聚灵阵。

女娲娘娘的卵,被我伪装成了五彩石的样子,并且每天吸收着天地日月精华,所以才孕育出了你。

女娲娘娘的卵是天道造化,合天地运数,高三丈六尺五寸,宽有二丈四尺,为了遮掩,被我伪装成了一颗普通石头的模样。

我当初所摆的位置也是按照九宫八卦阵方位来设置,这样一来便能更好的吸收日月精华。

后来你云游四海,拜师无门,我瞧着着急,变化分身,就有了灵台方寸斜月三星洞菩提老祖。

低调保密,也是为了保护你,满世界嚷嚷只会害了你。

你是女娲娘娘后裔,无论走到哪里三界神佛都得给你娘和我三分薄面的,就是因为这样,你碰到什么样的的遭遇都是有惊无险。

一帮神妖二代主动攀交情称兄道弟,东海龙宫留了一套至宝,太白金星鞍前马后,大闹天宫屁事没得,不过关个禁闭也就打个盹的功夫,观世音几乎是随叫随到一对一服务,换个人,谁有这个面子?

混点资历,加上我暗中的照顾,到了西天,顺理成章的你成为了斗战胜佛。而西天,那相当于是分部,一而二,二而一,渊源至深。

两个师弟什么待遇,你什么待遇?一个天上,两个地下。

因为你血脉强大,本事通天,后来灵山有难,也都需要你孙悟空来救他们于水火啊。

你有大背景,大法力,在佛与道,你都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为的,就是多交朋友少树敌。

不管你如何惹是生非,哪怕我不是时时刻刻在,熟人至交遍天下,也都能保你遇难呈祥,转危为安,我给你兜底。

往日对人言语,什么女娲娘娘是我的化身,什么你是天生石猴,也就是骗骗人罢了,很多大佬其实早就知道,只是碍于面子没有明说出来。

挑明了,那就是挑事。

这事啊,也是为了保护你,我在三界的敌人,暗处明处都不少。暗中保护,不官宣,至少不会那么受关注。

低级妖魔你自己打,大佬出手,那就是不死不休了,没有人敢,承担不起那后果。

你混到今天,大小神仙妖怪都给面子,那也是我的面子。

其实也有人半遮半掩说了实话,谁?你娘另外那一脉的子孙后代啊。

曾经轩辕有言:阴阳者,天地之道也,万物之纲纪,变化之父母,生杀之本始,神明之府也。

说的就是灵石化生,没有父母就没有你,这是隐隐指向你我父子。

不是自家亲戚,早一巴掌拍死了事算球。

好吧,我承认,悟空,你是我和你娘女娲姑娘,生的。你是我的儿。亿万年间,我的本尊,阴阳交泰,唯一的儿子。

你娘早就死啦!魂飞魄散,消散在天地之间了。

该死的祝融,该死的共工,造孽啊,补天有多难呀!

我和你娘,我为了让你娘延续她的生命血脉,在最后付出所有,才有了那一颗蛋。

她为天道做出了贡献,有大功德,她已经融入了天地。你看那天,你娘在天上,你看大地,你娘在地上,到处都是她的恩泽。

从神魔时代开始,你爹我有多少敌人?那时候我不能承认啊,承认那就是害了你。

中土神州有我的衣钵,在身毒有我的传承。

那时候我也不知道佛教会衰败的那么快呀,佛教在身毒都快要被打压的没有容身之地了,一群废物点心!

你看看吧!观世音菩萨堂堂男儿,为了在中土有个容身之处,成了这副模样,有多委屈,你明白吗?

西方世界,那是妖魔之地呀,有多少魔族想要报仇啊!

这么多年,亿万年的积累,谋划,算计,战争还没有完。

所以你小时候我不能认你,只能让太白下凡帮你,拜托观世音照顾你,让你多交朋友。

爹的心里,是有你的。

后来资源锐减,神魔之战。巫妖之战,封神之战……战争消耗的资源,气运,灵气,那是对天道极大的损害。

所以现在三界空虚,大饥荒不期而至。所有的神魔妖怪,都衰弱了,陨落啦。

所以,现在,你爹我在我这一方小天地里,谁也不用怕。

以后,我们谁也不用怕!

“那我,我是人还是妖?”

毛孩轻轻地颤抖,难掩心底的激动难抑。

血脉关系很复杂。

人是人特么生的,妖是妖特么生的,人妖是人妖特么生的。以前你是人妖之身,现在你是人生出来的,你自然是人。

但是女娲娘娘,她永远都是你娘。前生种种,怪不了她,你娘是一个伟大的母亲。

来世不可待,往事不可追,过好当下吧。

悟空,不要执迷于前世,以后,我给你改名,李小天,李鸿的李,齐天大圣的天。

“不要不要!我要改名李天齐,齐天大圣的天,齐天大圣的齐。”

你这个家伙,真的是不知道这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你不知道给我闯了多少祸,我给你擦了多少次屁股,你不知道吧?否则,你大闹天宫,抢夺龙宫至宝,打杀了那么多妖怪,得罪了多少人?

那些妖怪,很多都是有后台的。

而且,我是你爹,可我也不是你爹。你爹是我,可我不止是你爹。

“咋啦?你不止是我爹,难道还是我娘,可是可是……我娘不是女娲娘娘吗?”

……

哼!你虽然不幸,但你有幸来到这个世界,还是你娘的生命传承。

你娘虽然曾经和你舅舅在一起,但那是百般无奈的抉择。

他们后来分开了,因为世界已经不是最开始的模样,万物生长,世界也变得热闹起来了。

最后,你娘和你舅舅就分开了。

“那舅舅他们呢?我那些哥哥姐姐呢?”

你舅舅他们啊?我以前也不知道情况,没有了音讯。

多少有些尴尬,又有谁愿意关心这个,顺便可以关照一下,平时躲开都来不及。

反正三界中各种各样的妖怪都有,蛇身按上各种脑袋,人首长在各种各样的妖怪身上,或者是乱七八糟的身子长着乱七八糟的脑袋,感觉妖族出了奇异博士,一个还是一群,也没有关注,没有闹出多大动静。

反正吧,伏羲、女娲的子女没有一个遗传了父母的无上法力。近亲结婚了,血脉退化了,近亲结婚的后果要了解一下?

尤其是妖与人类结合之后,子孙后代慢慢就变成了凡人。

“嗯嗯……那花果山怎么现在不在海边了?”

那是沧海桑田啊,西北高地势向东南倾。那时候黄河流域才是人类生活的地方。

而长江以南偏远,遍地湖泊,大洪水慢慢消退之后,靠近东海的花果山也变成了内陆。

沧海桑田,千万年的变迁,不是一句两句话可以说得清的。

当时祝融和共工相争斗,共工怒触不周山,滔天洪水把低洼的地方全部都淹没了。

洪水过后,那也是经历了千百年的时间,陆地才显露出来。

“牛魔王,魔牛王也来了,以前是八拜的兄弟,后来闹了矛盾,昨天才遇上。”

你记清楚了,我们是世交。你是神妖二代,小白是神兽二代,你和他八拜之交,是亲上加亲的好兄弟啊。

咳,你们现在都是人仙修为,以后在家里好好呆着,好好修炼,我以后自然会带你们去闯荡天下。

现在,都给我稳住,别浪。

“可是我,我现在这个样子可奇怪了,我想做人,我要做一个完完全全的人。”

想做人,没爹没妈的孩子心里苦,多少年暗暗守护,我如何不知?!

那头白牦牛,娘死没得爹,他也过得委屈啊。找了一个地仙铁扇公主,结果夫妻不和,又找了一个玉面狐狸精,胡闹度日。

始终就没有找到一头牛和他陪伴,那是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没有爹疼啊,等级差不多的其他牛嫌弃。

现在好了,身为神兽二代,以后他可以堂堂正正做牛了。

肉身,是生命的容器。娃想要融入人类,我能理解那种念念不忘的执着。

有多少人不在意一具好看的肉身呢?

就好比红粉骷髅,不管内心如何丑陋,你换上了一具美艳的身躯,就可以获得原本不可能拥有的气运。

谁在乎,这一具美丽的躯壳之下,藏着的是人还是妖怪?

哈罗美女,认识一下呗,请问贵姓芳名呢?本公子王多余,幸会幸会!

啊呀,原来是榜一大哥,人家好喜欢你啊,奴家乔碧螺,公子约不约?

你看,哪怕是一只螺丝精,那也可以万人迷。

好看的驱壳,那是断不掉的执念。

人体是生命最好的容器,道与之貌,天与之形,是当年依照我做的模板造的。

作为至尊大神与一代大妖的后代,自然想要长得丰神俊朗,公子世无双。

前世的孙悟空七分像猴,三分像人。现在的李小天三分像猴,七分像人。

他心底的一根刺。

无奈的返祖现象。

“你想完完全全做个人,褪去身上一身毛,这事儿能治。现在我也才人仙境界,过一段日子,我帮你治,包好!

……来,这颗莲子,娃你先吃了。”

看着递过来的一颗金色莲子,以小天的眼界水准,见识眼力自然看得出来,这是功德气运凝聚的天地至宝。

莲子有多么的珍贵,他并不在意。那种被爱护,被关心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心底的颤栗。

他抬起了头,定定地望着我的双眼,带着哭声,低哑地唤了一声:

“爹!”

“爹爹!哇哇哇~”

数十上百万年的委屈,化作这一声爹。

以前,前世的孙悟空,被嫌弃,被孤立,被嘲笑。这一世的李小天,还是被嫌弃,被孤立,被嘲笑。

身体内封印的力量。多少次几乎都要爆发出来了。

十来岁的年纪,心底却有无数的心事。他的前世今生,听到了太多关于他的故事,他的身世成谜。

在天庭,在灵山,他听到过无数种版本的传言,流言蜚语,让人烦躁,痛苦,而又无奈。

孤身只影向谁去,重投了人间。

多么委屈,多少心酸,无奈的选择。

这一声爹,那是多少年,多少个日日夜夜,多久的期盼,多久的等待?

痛苦,激动,复杂难言,酸甜苦辣咸,百般味道,尽在哗啦啦流下的眼泪中。

以后,我孙悟空不再是孙悟空,我是李家李小天。

我不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孤儿,我有爹有娘。我是鸿蒙至尊的崽,我是女娲娘娘生的娃。

哇哇哇哇大哭声,令闻者伤心,见着流泪。

百万年来的委屈,想哭就哭吧。

可是我现在也是一个小孩儿呀,我也很无奈呀。我一个六岁大的爹,怎么来安慰一个十一二岁的,崽?

轻轻拍怕我娃的背,轻抚着我娃的头,内心也是稚子老父的柔情,多少年的守望,化作轻轻一叹。

“痴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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