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今天晚上是人家的庆功宴,你来玩呀。”
“没空。”
“八点,夜色会所,老地方呢!人家《如梦令》破二十亿播放了,厉害不厉害?三爷来呀,给人家一个奖励嘛。”
“改天我让潘导给你挑剧本。”
“真得吗?三爷对人家太好了!”
要知道,潘导的剧,没有一部不火的!
她刚出道,凭她的本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攀上潘导。
云朝听到他手机那头嗲嗲的声音,转头就跑。
某人是真不缺女人。
贝绍楼上了停在路边的车,收起手机。
程风小心翼翼道:“三爷,这种小事,下次可以让我下去处理。”
“你有跟云朝打交道的经验?”
“……”程风默,那还是三爷您亲自来吧。
“这个女人,你就不能太惯着,一惯着就敢给你脸色。”贝绍楼淡淡道,“去3号监狱。”
“三爷,不是说去餐厅吗?”
“绕个道。”
“行。”
前几天,于婷婷那个女人被三爷弄到了3号女子监狱。
监狱位置较偏,程风绕了一大圈。
停好车,接待的人已经站在门口。
贝绍楼同程风一起下了车,贝骁则被他们留上车上。
走到监狱门口,监狱长小声对贝绍楼道:“三爷,您稍等,已经有人去带于婷婷。”
“她为什么要见云朝?”
“不清楚,这女人嘴巴严实,问什么都不应,只说要见云小姐。”
“带她过来,我倒要看看有多严实。”
贝绍楼拉开面前的椅子,坐下,冷漠地翘起腿,一双凛冽薄凉的眸子里是阴恻恻的痕迹。
探监室,又冷又潮,泛着水腥味。
隔着铁栅栏,于婷婷被带来。
女人穿着宽大的灰色狱服,不屑地看着贝绍楼:“云朝那个狐狸精没胆子来,叫了姘头来啊!”
贝绍楼的手指压着腕上的老山檀盘串:“要是不想死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就给我老实点。”
“你谁啊?你弄死我啊!”
没等贝绍楼再有所动作,程风叩了响指。
“啊!”女人在里面一声惨叫,“畜生!云朝是狐狸精,姘头也是畜生!啊!”
“于婷婷,你最好老实一点,对付你,都不需要三爷动手。”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叫云朝过来!”
“不说是吗?”贝绍楼又打算下令。
女人也怕了:“呵呵,你要听?那我说给你听,关于云朝那个妈的。云凤仪被很多男人玩过,她还不知道呢!她以为她那个妈多清纯,她小时候吃穿用度都是她妈卖身得来的!云朝真是继承了她妈的手段,搞得男人团团转,居然还来监狱为她出头!”
“于婷婷,你少在这诋毁云小姐,这些话,你再说一遍,你这辈子都不会再有说话的机会!”程风威胁。
“我可没必要骗你,我爸说过,云凤仪就是个表子,当年被十个男人在酒店包间玩了一夜。这个事,只有我爸知道,不然,你以为我爸钱庆东凭什么能娶到云凤仪这种大美人?云凤仪年轻时候在安市眼睛都要长天上了!所以啊,都是报应!呸!”
贝绍楼脸色变了,愈发阴沉。
像六月暴风骤雨来临前的天空,眉梢都覆上一层冷寂与阴寒,手腕上的老山檀被握紧。
程风瞳孔也在紧缩。
他也调查过,安市的人都说云凤仪嫁给钱庆东是因为云凤仪水性杨花,年少风流,没有正经人家会娶,所以才嫁给了钱庆东。
没想到,背后还有这种事。
这可不是小事。
云小姐眼里,她妈妈云凤仪美丽善良,对她呵护倍加,是天底下对她最好的人,也是她唯一的亲人。
云小姐和云凤仪相依为命,只陪伴了十年。
但于婷婷说的这个事,安市没有一个人知道,没有传出半点风声。
是不是于婷婷胡编乱造?
于婷婷看到他们脸色变了,更加得意:“哈哈哈,你们就当我是说胡话,我真是佩服喜欢云朝的那些男人,可真一点不嫌弃她的出身啊。她又穷又克夫,克死了她的妈,还克死了陆启。她要是知道她妈曾经被那么多男人……哈哈哈哈哈……”
“闭嘴!”
“哐当!”
贝绍楼将面前的烟灰缸砸向墙壁!
四周,顿时鸦雀无声!
于婷婷被唬住,见男人眼里有嗜血的痕迹,知道她惹怒了他。
这个男人是谁?
云朝姘头?
“于婷婷,这个事,谁告诉的你?”站在一旁的程风发问。
“我爸喝醉酒说的啊,只说过一次,正好我在旁边听到了,他还以为没有人知道。”
“我爸真是善良,从来没有把这事捅出去,还娶了云凤仪,云凤仪真是讨大便宜。”
“就这样,云凤仪还不知足,还要跟我爸离婚!我爸平时也就爱喝一点酒,赌点小钱,哪个男人没点兴趣爱好,她就为了这点事跟我爸吵了五年,最后闹离婚!”
“我真替我爸不值得!我爸遇上了我妈后才知道世间冷暖,才有人心疼他,他以前过得太可怜了。”
“哪个男人不搞点吃喝嫖赌,只要心还在家里,知道往家里拿钱,就是好男人!”
“我爸真得太可怜了,摊上云凤仪母女。”
“云朝这个表子更过分,前段时间居然找人打了我爸!不会是你这个姘头打的吧?呵呵。”
“弄死她。”
贝绍楼眉眼冷漠,站起身,踢开椅子,转头往外走。
阴沉沉一张脸,他径直走到审讯室外。
夕阳已经沉入地平线下。
夜幕渐渐拉开。
四野空旷的晚风刮过贝绍楼的双目,男人薄唇紧抿,立体的五官上覆了森冷的寒霜。
“三爷,你看,这是我画的妈妈。”
“我妈妈可漂亮了呀,她要是还在就好了,这样你就会见到她了。”
“妈妈对朝朝可好,会给朝朝买漂亮裙子,买零食,她还说……以后要带朝朝出去玩,去国外玩!”
“朝朝真得好想妈妈。”
“好想她……”
眼前,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垂着脑袋,眼里泪花闪烁。
她的手上举着画,画的是一个穿旗袍的美人,眉眼弯弯,笑意清浅,不败岁月。
画上是她最爱的妈妈,云凤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