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看去,云朝还是喜欢这个礼物!
“小姐,是不是还想买这个?我就说吧,我们家的长命锁特别适合给小孩子当礼物。”
云朝点点头,清澈的眼睛里是亮泽的光:“拿个小号的。”
“好,我帮你包装起来。”
柜姐麻利地帮云朝装好礼物。
云朝刷了银行卡,心疼,但很高兴。
她以后还要给小桃子买很多很多礼物。
陪着她一起长大。
拿到长命锁,云朝小心翼翼拎着纸袋。
想起贝绍楼的电话,她站在商场里犹豫一二。
贝骁……不管怎么说,他还是她的学生。
虽然他是贝绍楼和许湘的儿子,跟她没有关系,但平时上课时,贝骁跟她关系还不错,一直“云老师”“云老师”地叫。
这样一想,云朝咬咬牙,转头又问柜员:“请问,同款的长命锁,还有吗?”
“有呀,当然有。小姐,你还要一个同款吗?!”柜姐喜笑颜开,今天要开两单了!太高兴了!
“再拿一个,帮我用不同颜色的袋子装好。”
“好,好,小姐,马上。”
云朝又刷了一次卡,心都在滴血。
好在,贝绍楼给的薪水还算大方。
她拎了两只纸袋,一只粉红色,一只香槟色,粉红色给小桃子,香槟色给贝骁。
今天晚上她正好要去荔园给贝骁上书法课。
就当提前祝他生日快乐。
她很满意,转头去了商场的停车场。
秦姨和她的妹妹没有跟上来,云朝不知道她们会不会善罢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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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
夏末晚风夹杂青草的芬芳,夕阳下的安市充满美好。
一层橙色的余晖洒在车窗玻璃上,云朝握着方向盘,将车开往荔园。
每次晚上去荔园给贝骁上课,她只能将小桃子交给唐菲。
车子融入车流,夕阳渐渐降入地平线下。
立交桥纵横交错,华灯初上。
荔园别墅,流光溢彩。
远远地,云朝看到今天荔园有点不同寻常。
别墅大院里停了几辆小跑车。
车子,她都认得。
有客人?
云朝没往前开。
只见贝骁抱着一只篮球出来,在大草坪上奔跑跳跃,很欢快!
simon跟在他身后,跑跑跳跳,摇尾巴。
余霞橙红色的光洒落在贝骁白t恤上,小家伙脸蛋红扑扑的,天真烂漫。
眉眼,五官,像极了贝绍楼。
云朝微微一笑,看向副驾驶上的纸袋。
他应该会喜欢这个礼物。
贝骁这个孩子很有礼貌,又懂事,她挺喜欢。
短暂的师生缘分,等他跟着贝绍楼回京城,这点缘分也就尽了。
有些人,注定只有短暂的相遇。
就像……她和贝三爷。
十年交集,镜花水月。
一点夕阳的余光落在她的眉眼上,澄澈的双眸里多了几许黯淡。
刚准备打方向盘,突然——
一个穿着香奈儿米色格子套裙的年轻女人从别墅台阶上走下来。
女人年轻优雅,笑容温婉,黑棕色的头发松松扎了个丸子头。
“骁骁。”她手上拿了纸巾,叫草坪上正在玩球的小男孩,“过来擦擦汗。”
云朝听到了她的声音,握住方向盘的手一颤。
瞳孔骤缩,手指头紧紧扣住方向盘。
车内空气冷了几分。
是……许湘。
她只在媒体上见过许湘,头一次见到真人。
真人比电视上更漂亮更年轻,满是贤妻良母的温柔,她半蹲下,耐心地帮贝骁擦汗。
隔得远,云朝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许湘也来安市了啊。
晚风徐徐吹过草坪,拂过许湘耳畔的碎发,也吹过贝骁的脸颊。
simon老实地跟在贝骁身后,一动不动,守着它的小主人。
天空上是橙红色的晚霞,荔园别墅安静矗立在夕阳下,绿草茵茵,草坪宽大。
一切,美得像一幅油画,画上的人也格外和谐。
许湘帮贝骁擦了汗,这才直起腰,站在一旁看他玩球。
贝骁用手拍篮球,玩得很开心。
没多久,别墅主门再次打开,贝绍楼从门口缓步下来。
男人今日着一件墨色休闲衬衫,身形笔挺颀长,沉稳的步履中带着从容和镇静,他一步步从台阶走下。
夕阳的光线落在他乌黑利落的短发上,泛起碎金子般的颜色。
那老山檀手串,他很少离手。
云朝视线没有离开过他,跟着他一点一点在走。
贝绍楼往许湘和贝骁走过去。
他说了什么,她听不见。
这幅画,更完美许多,一家三口,和谐幸福。
云朝心口泛起涟漪,身体僵直。
这样美好的场景她曾经幻想过很多次,嫁给自己爱的人,生一个可爱的宝宝,一家人幸福安康。
如今,看到他幸福,也挺好。
他与自己青梅竹马的妻子结为连理,又有贝骁这么聪明可爱的儿子,站在权力和财富的顶峰拥抱最爱的妻儿,这才是人生赢家。
夕阳一点一点沉入地平线,夜幕也渐渐将白昼覆盖。
没多久,一家三口往灯火通明的别墅里走,身影消失在了门口。
simon也跟着进去,摇摇尾巴,很欢快。
云朝眼前逐渐模糊。
小simon呀,她当年抱回来的小狗,如今留在了他的身边。
simon还会陪他很多很多年,但她不会再陪他了。
十年相处已经是上天莫大的恩赐。
她和他的世界,本就是没有交集的两个圈,仅有的那点羁绊,也早已在三年前断开。
以后许湘和贝骁都会陪在他身边,陪着他功成名就,白头偕老。
视线愈发模糊。
夜色淹没了她的车。
四肢百骸间的血液在急速跌宕,她的手指头微微发颤,变凉。
“叮咚——”
短信声打破她的思绪。
很久,她才从刚刚的情绪里缓过来。
她低下头,拿起副驾驶上的手机。
程风给她发了一条短信:云老师,今天晚上不用来上课。
手机屏幕从很亮到熄灭。
车内陷入一片黑暗。
还好,她没有将车开进荔园。
贝绍楼一家三口的时光,不该有她这个外人打扰。
也不知过了多久,窗外起了风。
晚风扑打车玻璃,掀起滔滔呼啸声。
云朝娇小的身子陷在座椅里,瞳孔里的光在一点点黯淡。
她重新启动车子,将车开出了荔园。
没有人知道她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