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言对李明泽突然加快了开垦斜坡地的速度,而且还请外人来帮忙的事情非常不理解,但是当李明泽十分肯定的告诉她二三月的时候种植果树苗是最合适的,这样能保证存活率,这让她这个外行打消了困惑。古代的二三月相当于上辈子新历的三四月份了,这是个大地回春,万物复苏的季节,气温也不再是突然乍暖还寒让人无力招架,这个时候种植果树的确挺合适的。事实证明,林思言高估了古代对果树的种植技术。在这里根本就没有卖果树苗的不说,而且很多果树这里的人根本连见都没见过。就在她发愁斜坡地开垦出来该怎么办的时候,李明泽已经带人将斜坡地清理的差不多了,六个大男人加她一个女人总共只花了五天的时间就将斜坡地搞定了,虽然她在其中起到的作用大多数是帮忙做饭而已。在他们开垦的这个过程中,因为越来越多的难民从边关涌入到江县,然后慢慢渗透到下面的几个村镇,连带着本来一派祥和的江县也跟着蒙上了一层肃杀。孙县令开始了一系列整治政策了,安排难民们的归属,帮助他们融入本地等等,而江县突然之间也多了不少官兵,这让去过县里的村民们跟着惶惶不安。不过,这一切对于呆在江源村的林思言完全没有任何影响,更何况她早就听李明泽说过了这战争是打不到他们这里来的,况且难民应该是会到四面八方的地方而去,或许正好是路过江县。当然这仅仅是林思言自己的想法而已,毕竟上辈子她就是个路痴,最多能勉强看懂自己国家的地图,但是对于古代这种过于简单的地图而言,她是完全看不懂的。林思言再次来到县城的时候,是带着林思行来找陈瑾的,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她也确定林思行干活比以前卖力的很多,而且也不会偷懒找借口,各方面表现的都十分积极向上,这让她十分欣慰。让陈瑾帮忙安排一个工作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林思言是这样想的,但是实际上她并没有和林思行说明,只是说来镇上看看有没有什么适合种在斜坡地的东西。原本她是打算一个人来的,但是李明泽的意思是让她带上林思行。因此当林思言看到县里穿着破烂风尘仆仆的外地人时,她忍不住在内心佩服李明泽的先见之明。她一个弱女子独自来买东西换做是从前肯定是一点事都没有,可今时不同往日,在这么多外地人的县城,要是露出身上的钱财少不了会被抢,毕竟对于现在的外地人而已,没有银子又没有吃食的话,本地稍微有几个银子的主儿都是他们的猎物。林思言二人刚从码头走出来,正准备往集市走去,突然一个书生模样的男人拍了拍林思行的肩膀,对方朝他们二人嬉笑道,“哟,这不是思行兄吗?怎么好几个月没见到你,难道不去那里了?”
说到那里的时候,对方还给了林思行一个‘你懂的’的眼神,似乎就怕林思行没和家里的人说过,引起旁边的林思言的误会。“我已经戒赌了。”
林思行将对方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推下来,表情认真道,“你若是还有点良心,就早日戒赌了吧,省的你娘在家天天以泪洗面。”
对方顿时黑了脸,“林思行,你说什么鬼话呢?老子家大业大,我这么点小爱好怎么可能影响家里的根基。”
林思行见对方执迷不悟的模样,有些失望,但是一想到这个人曾经是一个不错的同窗时,忍不住再次劝道,“我知道你家有银子,但是也不是你这样花的,你爹娘还盼着你高中状元呢。”
“你以为你是谁呢,摆出一副夫子的模样来,我是你能随便说教的人吗?!”
对方阴沉着脸,扫了一旁穿着普通的林思言又看看林思行的打扮讽刺道,“你以为我家和你家一样吗?老子可不是你,你不过是个穷瘪三,当初带你赌博也是见你有几个小钱,现在银子输光了就装乌龟了是不是?早就说过了你这种下等人是不配和我们玩在一块的。”
“你……”林思行闻言气的脸色通红,就要上去揍对方一顿,却被林思言给拉住了袖子,他回头看了一眼林思言发现她神色淡淡的,仿若是在听狗在叫一般,他强行压下心底的火气,没有向前和对方动手。“怎么?还想打我?”
对方见林思行一副窝囊相,不知死活地再次挑衅,“听说你赌博没银子了还去偷东西,然后被抓进大牢了是吧?嘿嘿,早就和你说了,没银子可以问我借嘛,干嘛去学人家偷鸡摸狗啊,你可是读过不少圣贤书的人呐,啧啧。”
林思行气的双目瞪圆,双手在袖子里紧握成拳,指关节泛白。他明知道对方说的都是实话,也知道自己找不出任何话来反驳,可一想到是这个人将自己带入歧途的,他就忍不住想揍人。“这么说来同样读过几年圣贤书的你就学会了赌博?”
一直沉默不语的林思言开口了,她盯着眼前这个面色憔悴脸颊上连二两肉,仿若一阵大风都能吹跑的男人冷笑道,“你家底厚不是你用来赌博的借口,我一个女子没读过圣贤书,却也知道这圣贤书是教人怎么做人,就你这幅德行,别说做人了,做畜生都遭人嫌弃!”
“你一个穷酸的乡下妇人有什么资格评论我?!”
对方怒视林思言,满脸不爽道,“不要以为林思行在我就不会对你怎么样,我告诉你,要是惹毛老子了,老子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哟,让我吃不完还带着走啊,原来大哥你这么好心啊。”
林思言假装听不懂对方说的话,笑眯眯地说道,“看你长得人模狗样的,是个姑娘家估计都不会看上你吧,当然我这个乡下妇人更加看不上你了,要品行没品行,要能力没能力,又不会赚银子,除了是个专门啃家里老本的蛆虫之外也没什么用,你说你这种人活着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