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只有一节汇编课程,是一节由计算机系三个班级一起上的大课,为了避开杜云龙与顾思欣,杜承刻意坐在了电脑室的偏僻角落。
在上课之后,杜承看见顾思欣不时的寻找着自已的身影,不过,每当顾思欣看过来的时候,都被杜承借着电脑桌的隔板给避了开来,而杜云龙则是坐在顾思欣的旁边,他似乎是现了杜承的位置,有意无意的刚好挡住了顾思欣一些视线,以至于整节课程上完,顾思欣都没有找到杜承的位置。
下课之后,杜承也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继续留在了电脑室里面,因为杜承没有电脑,院系的电脑室成了杜承平时唯一可以使用电脑的地方,所以平时杜承下课之后,一般都会留在电脑室一直到电脑室的管理人员将电源切断为止。
离开了府天学院,天色已经渐晚,街边的路灯在六点准时开启,杜承拎着早晨放在学校的背包,顺着街道朝着f市第一医院的方向走去。
杜承的目标就是f市第一医院,因为在那里,有着杜承最亲的人——他的母亲。
杜承的母亲是在杜承十七岁的时候,因为从楼梯上摔了下来从而成为了植物人,在病床上一趟就是四年的时间,依然没有半点儿苏醒的迹象。
高额的医疗会是杜家出的,因为这并不是杜承能够负担的起的,所以,当杜云龙嘲笑杜承的时候,杜承只能选择沉默,这是他唯一一次向杜家要钱,或者说,向他那个同样很可怜的父亲要过钱。
在医院的食堂打包了点饭菜这后,杜承便乘着电梯直上医院的十六层。
由于杜家的出面,医院方面给杜承的母亲安排了一个单独的套间与一名护士。
杜承推开门的时候,那名护士正拿着温热的毛巾给杜承的母亲洗脸,动作十分细心与柔顺。
护士的名字叫做苏慧,是一名资深老护士了,为人十分的细心与负责任,照顾杜承母亲的这四年来,可以说是尽心尽责。
“杜承,你来了。”
看见杜承推门进来,苏慧便朝着杜承打了声招呼,已经爬上了一些皱纹的脸上,尽是关怀的微笑。
“慧姨,你还没有下班吗?”杜承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只有面对着杜家的时候,杜承才会显得十分的冷漠。
“嗯,快了,我想你差不多也该来了,反正没有什么事,就等你来了再下班。”苏慧将手中的毛巾洗净,看了一眼杜承手中的快餐盒后,皱着眉头说道:“怎么又吃快餐,像你这种年龄不吃点补的东西怎么行,而且还在上学,这样吧,我请你去外面吃点好吃的,给你补补身子骨。”
“不用了,慧姨,下次吧,你也应该回去了。”杜承知道苏慧家里的情况,家里说不上穷但也说不是有钱,家里有两个孩子在上学,一个读大学一个上高中,需要钱的地方很多。
苏慧似乎知道杜承在想什么,有些疼爱的看了杜承一眼后,说道:“傻孩子,吃一顿饭那里要什么钱,这样吧,我明天从家里给你带点补的东西来给你吃。”
杜承知道苏慧一直将自已当成自家孩子般来看待,平时还会带点家中炖的补品给自已吃,根本就容不得自已拒绝,所以只能点头应了下来。
见杜承答应,苏慧这才推着护理车走了出去。
杜承三两下的就吃完了快餐,在病房内的卫生间里面洗了把脸之后,便坐在了病床旁边。
自从母亲变成植物人之后,杜承就一直寻找着可以唤醒母亲知觉的办法,在所有方法之中,杜承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陪母亲说话,用亲情来唤醒母亲,所以,每天杜承都会抽空来医院陪母亲说说话。
“妈,我今天的工作又被辞退了,杜云龙还是那个样子,只要我找到什么新的工作,他都会第一个出来破坏。”
“在f市,杜家有权有势,又有谁会不怕杜家的势力呢,还好,也要感谢杜云龙,感谢他的自做聪明,他怎么知道,因为他的出面,那些把我辞退的老板都只能把工资先结算给我,甚至还会算多一点给我……”
“还有,妈,你记不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女孩子,她叫顾思欣,其实,我挺喜欢她的,她的微笑让我感觉很温暧很温暧。”
“妈,思欣她今天请我去参加她的生日酒宴,我真的很想去,真的。”
“不过我还是拒绝了她的邀请,因为我知道,我跟她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最少现在不是,她的家境并不比杜家差,我一个穷小子,如果去的话会给她丢脸的。”
提起顾思欣,杜承的神色有些黯然,有些失落,还好,从小到大的遭遇,让杜承的心变得很坚强很坚强。
“妈,你什么时候可醒来呢,如果你醒来的话,那我们就去别的地方,杜家我们惹不起,那总可以躲得起,等你醒了之后,我们就去大理吧,大理真的很美……”
杜承一边说,一边用手给他母亲按摩着手上的肌肉,当杜承现语穷的时候,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就这么悄悄的过去了,轻轻的关了病房的灯,杜承提起了背包,朝着病房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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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承现在住的地方在城关一个名叫上步亭的旧式生活区,那里的建筑都是一些老旧木楼,是f市最老的城区了。
上步亭离医院很远,离府天学院也很远,步行的话,至少需要十五分钟到二十分钟的时间,中间还隔着一条又长又宽的环城河,将老旧的上步亭与繁华的现代都市给分割开来。
环城河的两岸,一边灯火通明,行人与车辆来回穿梭,而另一边,则是显得有些黑漆,除了几个光线灰黄的路灯外,却是连行人都看见不到几个。
杜承每天都要在这条路上来回走上一遍,虽然路灯灰黄,但是他对于路况却是十分的熟悉,顺着环城河朝着前面走去,只要走到尽头处,就是上步亭了。
与往常一般行走于环城河旁的水泥路上面,杜承想起了今天顾思欣邀请自已时的样子,杜承知道自已很想答应,但是没有办法,他杜承现在连一套可以在正式场合穿的正装都没有,还谈什么参加宴会呢。
杜承的脸上浮现起了一丝苦笑,摇了摇头,似乎想散去心中的那丝苦楚。
而就在此时,杜承忽然感觉头上一痛,就像是被硬物砸到了一般。
吃痛之下,杜承连忙将手朝着头上摸去,入手有些温温的湿漉漉的感觉,杜承将手拿下一看,竟然是沾了血液。
“是谁用东西扔我?”
杜承的第一反应,就是有谁在跟他开玩笑,或者是谁在找他麻烦,他是个瘸子,经常有些调皮的孩子会拿石块扔他,甚至有些年青人也会这样,杜承可以说是已经习惯了。
不过,当杜承看了一眼四周后,却是现整个河边不要说人影,连鬼影都找不到一个。
找不到人,那就只能找‘凶器’了,杜承将目光转向了由水泥粗糙铺成的路面,很快的,杜承便在自已身前两米左右的地方,现了砸伤自已头的‘凶器’。
那是一枚黑色的戒指,在黑夜之中并不明显,但是在还算干净的路面上,却还是十分容易的就被杜承给找到。
戒指的造型十分奇特,呈不和谐的菱形状,戒身更是通体漆黑,与那些常见的金色银色戒指完全不同,给人一种十分神秘的感觉。
将戒指捡起来,杜承现戒指竟然有些温温的感觉,就像是温玉一般,根本就没有半点儿金属的冰冷质感,而那黑色的戒身上面,还刻着一条条细小的纹路,那纹路看上去,就像是电路一般密密麻麻的联在一起。
“这是什么戒指,怎么这么奇怪?”
杜承又看了一眼四周,确定没有别人后,这才十分不解的喃喃自语道。
好奇心使然,杜承仔细的打量了一眼手中的戒指之后,便将戒指套在了左手的食指上面。
就在杜承将戒指套好的那一刻,杜承忽然感觉那枚戒指里面就像是隐藏着无数的细针一般,深深的刺入了自已的食指之内,钻心的痛让杜承差点呼出声来。
杜承可以十分明显的感觉到,那戒指就像是在吸取着自已的血液一般,并且与手指紧紧的连在了一起,任由杜承如何使劲,都无法将戒指取下来。
就在杜承百般不解的时候,奇怪的一幕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