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二老爷没回答，但威远伯一眼就从他脸上看出了答案。
他到不觉得奇怪，毕竟楚暮和楚萧都是一家，原来关系还不错。楚暮若不想自己的儿子“失踪”后，他这个弟弟帮他四处寻找，生出什么事端，那就必须将这件事和他说清楚，免得他信以为真反而拖了后腿。
见二老爷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威远伯挤在椅子里笑了笑。
“你也不必紧张，我跟你说这个是要告诉你，你大哥为了这个官身，那可是相当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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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既然也想要官身……那诚意不能比你大哥少吧？”
二老爷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心中狂喜，猛地抬起头来。
“伯爷要我怎么做？您说！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为您办到！”
威远伯本就只有一条缝的眼睛笑的几乎看不见，对他抬了抬手：“起来说话。”
二老爷从地上站起来，掸了掸膝盖，躬身站在房中。
威远伯抿了口茶，道：“我先跟你说清，三月的名单已经报上去了，且不说你和楚暮是一家，就算你跟他没关系，现在要加上你的名字，那也是难上加难。”
眼见着二老爷的眉眼瞬间垮了下去，他顿了顿又道：“不过……”
“朝廷只说富商捐官，一家只能得一个官身，却没有一家只能有一人做官的规矩。”
朝中虽有规定，一家人不能在同一个地方做官。比如做爹的在吏部任职，那做儿子的就要避嫌，不能进吏部，但可以去户部或者兵部做官。
所以很多官宦人家都不止一个人有官职，只是职位不同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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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是要求一家只有一个人能入仕，那现在那些所谓的名门望族，百年世家，只怕要倒大半。
威远伯明白其中关系，知道有门路可以走，二老爷却听不懂，不解道：“伯爷这是何意？”
威远伯瞪他一眼，心说难怪楚暮之前从不带他这个二弟出门，果然是个蠢笨的。
他索性把话挑明了：“我的意思是，你虽然不能上三月的捐班名单，但等你大哥的官身定了，你完全可以让他给你在别处找个其它官职。”
“届时你们楚家已是官宦之家，自然不再受一家只得一个官身的约束。”
二老爷总算明白了他的意思，但脸上并无喜色。
他和大哥已经闹翻了，大哥会愿意在自己初入官场时就帮这个忙吗？
而且他大哥这次最多也就是个县令，就算帮忙，又能帮他寻个什么职位？
不入流的那些小吏说起来也是官，但和没有有什么区别？
二老爷表达了自己的隐忧，威远伯啧了一声，道：“你大哥不行，但我可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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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之所以不能帮你，是因为你们楚家现在还没有官身。但等你家有了官身，那就不一样了！”
到时候没了“一家只得一个官身”的束缚，很多事就好操作的多了。
二老爷恍然，顿时喜上眉梢。
“多谢伯爷，多谢伯爷！”
“诶，”威远伯摆摆手，“先别谢。”
他眉眼精明，看向楚二老爷：“你大哥跑官花了多少银子你是知道的，但你也该知道，这些银子可不是都被我得了。”
“捐官捐官，说直白点就是花钱买官，这些官位都是朝廷标好了价的，我收了你大哥的银子，有些得给朝廷，有些得帮你大哥送给别人，那最后落在我手里的，可就没多少了。”
“这次朝廷放给富商的官位，最高的就是县令，你知道要多少银子吗？”
二老爷摇头：“不知。”
威远伯比了个数，道：“八万两。你自己算算，这到最后，能有几个钱进我的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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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往椅子里又挤了挤，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说起来这次给的比你大哥多的人比比皆是，要不是他送来的那个孩子实在合我心意，我也不会最终选了他。”
“你若想得个跟你大哥差不多的，或是比他好的官身，那可得想想法子了。”
二老爷打了个激灵，想到从前也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那个小男孩，握了握拳。
“银……银子可以吗？伯爷，我……我膝下实在没有合适的孩子，就算现在去外面找，只怕也一时也找不到和您心意的……”
威远伯就知道他会这么说，笑道：“好了，我也不为难你，合眼缘的孩子确实难找，找多了动静闹得太大我也有麻烦。”
“这样吧，你若真铁了心要这个官身，那就多凑些银子吧。至于最后到底能拿到个什么位置，那就看你舍得花多少了，我现在可不好给你说。”
二老爷一副恍然的样子，赶忙点头：“是，是，我明白，伯爷肯帮忙在下就感激不尽了！”
他连连道谢，又好生客套了一番，这才满心欢喜地从威远伯府离开了。
等他走了，威远伯轻嗤一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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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二老爷，可比他大哥差远了。”
虽然都是一家人，同样是商贾出身，楚大老爷在他面前虽也逢迎拍马，但何曾这般卑躬屈膝过，屁大点事就跪下了？
下人见他对这个二老爷并不是很满意的样子，问道：“那伯爷刚才是唬他的？并不打算帮忙？”
“那倒不是，”威远伯道，“银子吗，自然是越多越好。”
“你看那二老爷一上来张嘴就是二十万两，三十万两，说明他是真的能想办法筹到这么多银子的，而且他的银子……肯定比楚大老爷的银子好挣多了。”
就像他刚才将六万两的县令跟楚二老爷说是八万两，他不也一点没怀疑吗？
下人了然，又问：“可大老爷那边听说他来了咱们府上，会不会不高兴？要不要小的将他登门拜访的事跟楚大老爷说一声。”
威远伯轻笑出声：“那你可太小看楚大老爷，只怕这位二老爷刚进咱们府里没多久，他就已经知道了。”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一个人当了官，以后就是官宦之家了，可这要以后分了家呢？就算不分家，那没有官身的和有官身的能一样吗？没官身的一辈子都要被压着，都低人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