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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金第一时间想到了春笙手中的当票，那当票之前估计是保管在张妈妈手里，只有这样才能一直留到现在。不然以四小姐的性子，只怕早就被老夫人他们骗去了。

但若只有这张当票，老夫人他们大可直接动手抢。张妈妈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个下人而已。

可现在当票非但没被抢去，张妈妈手中还有了很多自己的人手，可以完全脱离楚家做事了。

这说明要么那当票有问题，只凭当票不能把东西取出来，还需要其他东西，而那东西掌握在张妈妈手里。

要么是除了隆昌典当行里的那个东西，张妈妈手中还有别的筹码。

不管是哪个，都说明张妈妈如今把老夫人他们拿捏住了，四小姐和她身边其他下人在楚家的地位也水涨船高，一些得宠的甚至敢踩到主子们头上了。

比如这次来的春笙。

当票这么重要的东西张妈妈都交给了她保管，还派了那么多人保护她，可见对她的信任。

程金之前虽然不明白春笙为何敢如此猖狂，但看她和二老爷几次交锋都是二老爷吃了亏，就彻底打消了跟他硬碰硬的想法。

“二叔还在她手里吃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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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昀眉头皱得越发紧了，感觉像在听什么天方夜谭。

方才程金只简单说了说春笙如何猖狂，如何不把二老爷放在眼里，并未仔细说她和二老爷“交手”的细节。

楚昀只当是二老爷拿春笙没辙，对她能躲就躲权当看不见。但听程金这意思，二老爷不仅是躲着春笙这么简单，还在她手里吃过亏？

程金点头道：“路上二老爷没对春笙如何是因为着急赶路，当票又在春笙手里，他怕春笙情急之下把当票毁了，这才一直隐忍。”

“到了京城之后，东风楼是咱们自己的地方，又不像野外那般难以把人彻底围住，一个不小心就让人跑了，二老爷就想给春笙个教训，让她长长记性，并威胁她把当票交出来。”

春笙身边也就带了七八个人而已，虽然看上去都很厉害，但所谓双拳难敌四手，楚二老爷从林安带来的人和京城这边的人加起来总共好几十个，难道还能拿他们没办法？

“结果……”

程金对当时的场景记忆犹新，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结果四小姐身边的人好生厉害，尤其是那个叫大利的，说句以一当十也不为过。咱们这边的人没有能在他手底下走过三招的，大部分都是一招就被制服了。”

“而且他下手十分狠辣，只要出手，不是卸人胳膊就是把人腿打折，把人废了让人无法在参战。后罩房里现在还有三个断了腿躺在床上养伤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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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么凶悍的人挡在前面，其余人又都不弱，楚家这些不过会些三脚猫功夫的人哪还敢往前冲？

“若非这是京城，他们不愿闹出人命，当天只怕起码要死几个。”

而程金相信，若是真把他们逼急了，不管这是哪，他们怕是都敢杀人！

也不知张妈妈从哪里买来的这种亡命徒，实在是太过骇人。

楚昀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他们怎么敢……”

不过是楚家的下人而已，就算他们是张妈妈买来的，那……那也到底只是下人啊！不听主子的命令也就罢了，竟还敢公然反抗还击？真是……真是不成体统！

这种半路从外面买来的下人和家里调教过的就是不一样，一点规矩都没有！简直是一群野人！

程金扯了扯嘴角，苦笑：“怎们不敢？他们不仅敢动手，还敢动用弓箭呢！”

楚二老爷第一次“教训”春笙不成，还反而被对方教训了，气的三天没吃下饭。

但他也知道硬碰硬肯定是不行了，就换了个法子，想在春笙他们的饭菜里动手脚，下蒙汗药将人迷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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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等人晕倒了他们再进去，当票唾手可得，还可趁机好好收拾收拾大利他们，让他们也吃点苦头。

楚二老爷觉得这个主意很好，准备交代下去的时候才从下人那里得知，春笙他们根本不跟东风楼里其他下人一起吃饭，一直是从外面买，或者直接在外面吃了再回来的，就连茶水他们也一直是自备，从不用东风楼的。

如此谨慎，让楚二老爷想下药都没有机会。

实在无法，楚二老爷只得让人半夜偷偷潜入到春笙院中，往里吹迷烟，然后再趁机把当票偷出来。

结果被派去的两个人一整晚都没回来，西跨院也毫无动静，直到第二日早上，那两人才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彼时他们昏迷不醒，嘴里被塞着布团，像是破麻袋般被邬丹和大利一人扛了一个在肩上，露出的脸几乎看不出原样，到处都是青紫，其中一人断了条手臂，另一人的眼睛肿的像要挤破眼眶。

春笙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在最前头，说自己院子里进了贼，她要去报官。

程金当时吓坏了，这若是去报官，官府一查不就知道这是他们东风楼的自己人？

自己人偷自己人？传去楚家岂不成了笑话？

之前为会仙楼捐赠修建款一事就险些出了纰漏，程金可不敢再让京城这边闹出这样的事了。这若是传回林安，他这个总管事怕是就不用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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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立刻出面调停，说那两人只是在外面赌了钱，知道春笙是四小姐的人，而四小姐又是几位少爷小姐里最富裕的，这才打起她的主意，想从她这里偷些银子去还赌债。

虽然在程金他们这些下人眼中，四小姐在家里一直没什么地位，但由于叶氏的缘故，她确实是几位少爷小姐里最富裕的一个，没见连大房二房嫡出的那几位都喜欢去玉蘅居搜罗她的好东西吗？

若是他们自己有，又何须去四小姐那里拿？可见四小姐手里的好东西是最多的。

春笙作为四小姐的贴身丫鬟，月钱不低，再加上四小姐平日里的赏赐，手头肯定攒了不少银子。

这次她来京城，四小姐应该还给了她不少盘缠。虽不知道具体数目，但看她这些日子花钱时大手大脚的样子，就知道肯定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