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欢欢一听,薛掌柜竟然还要给颜蓁蓁盖新房,更是气不打一出来,双手叉腰,一副誓不罢休的架势。
“你们还害死我奶奶,这就是情没完!若不给我个说法,我这就报官去!”
言下之意,就是要钱。
薛掌柜姿势希望拿钱了事,但颜蓁蓁不知道其中缘由,怎会甘心被颜欢欢讹钱,于是说道:“是不是毒死的可不是靠你一张嘴就说了算的,需要有仵作验尸报告才行。”
“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奶奶都死了,你不想着让她老人家入土为安,居然还想对遗体不敬。”
颜蓁蓁听到这里,就明白颜欢欢心里有鬼,冷笑着说:“入土为安?说的比唱的都好听,你不让仵作检查,难道是怕他查出宋氏的真正死因吗?”
“你!”
颜欢欢本没想真的报官,只是吓一吓颜蓁蓁,想从她手中捞点钱就走的,但没想到她竟然丝毫不惧,而且直接怀疑起宋氏的死因,惹得她好一阵心虚。
一旁的薛掌柜此时心里想的,却是让颜欢欢赶紧离开,生怕她再说出血些什么,惹方文远怀疑。
“说话要讲证据,你若有证据,就到县衙去报官,否则就赶紧离开,别妨碍我做生意!”
一向笑呵呵的薛掌柜难得疾声厉色,颜欢欢眼见没能吓到颜蓁蓁,又担心他们真的报官,验尸后发现宋老太太真正的死因是摔死的,只得悻悻离开。
薛掌柜在颜欢欢走后,立刻派人给萧融墨送信。
此时的萧融墨趁着何氏到田地给长工们送饭,叫来烛影研究将红眼运往上京城的路线,清风拿着一个信封走了进来。
“公子,薛掌柜派人送了封信过来。”
萧融墨接过信封,抽出来用眼睛扫了一遍,便将信纸烧毁,脸上透着凝重的杀气,霎那间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下来,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烛影见他神色有异,轻轻问了句:“公子,信上说什么?”
萧融墨略带无奈的叹了口气:“水路的计划看来是行不通了。”
烛影问:“方文远发现了什么?”
“信上说,颜蓁蓁未分家前的堂妹颜欢欢今天到大闹云来楼,让方文远对薛掌柜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以萧融墨对方文远的了解,他既然已经怀疑到薛掌柜和自己的身上,一定会有所行动。
烛影皱着眉,问道:“公子,我们现在要怎么做?”
“按照原计划,继续承包码头上的渔船。”
“为什么?”烛影不解,“公子刚刚不是还说水路行不通。”
萧融墨则说:“如果才承包的渔船忽然就不用了,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烛影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公子说的是,属下这就去码头。”
萧融墨挥挥手,嘱咐道:“遇事激灵一点。至于如何将红眼送出青云县,我还要再考虑考虑。”
“属下明白。”
另一边,颜欢欢离开云来楼,正在巷子里往回走着,忽然被人在身后用布堵住嘴,用麻袋套住,扛在肩上扛走了。
等她再觉得眼前有光亮,人已经在一间堆满杂物的破旧房间里。
“你、你们是谁?”颜欢欢看着没面前站着一个衣着考究的中年男子,正上下打量着自己,心中害怕,“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竟敢强抢民女……”
话还没说完,中年男子冷笑一声:“我看你是戏文看多了,明月楼里那么多莺莺燕燕,我为什么要来抢你这个土里土气的黄毛丫头。”
明月楼是青云县最有名的妓院,每一年的花魁都在那里,也是文人墨客、达官显贵最喜欢去消遣的地方。
那里的姑娘都是从小培养,不仅容貌样子,还颇具才情。颜欢欢这种农家长大的女子和她们比起来,就像是野鸭子遇上白天鹅。
颜欢欢听得心中有气,她自认模样不错,整个东芝乡,出、除了颜蓁蓁,哪个女子都没有她生得好看,但在眼前这个中年男子嘴里,她好似一文不值。
“那你大白天的绑我来这里做什么?”
颜欢欢没好气的说,“我家里穷,没有钱赎我!”
啪。
中年男子将一个布袋子扔到颜欢欢面前,从敞口处,颜欢欢看到里面装的竟是白花花的银子。
“这、这是怎么说的……”
颜欢欢立刻转变了态度,一脸媚笑的将钱袋揣进怀里,嘴里却说这,“您有什么事情要我去做,直接吩咐就行了,何必这么客气呢。”
那中年男子正是方文远身边的随从,他不屑于颜欢欢的虚伪,但见她乖乖收了钱,知道她是个唯利是图的可用之人,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问你,薛掌柜的儿子,你见过吗?”
颜欢点点头:“见过两次。”
随从又问:“他长什么样子?”
颜欢欢想了想,说道:“模样清隽,十分好看,可惜腿能不能行,是个残疾。”
“那你知道他现在住在哪里吗?”
颜欢欢点点头:“就在东芝乡东头,颜蓁蓁家里。”
随从命一旁的人将颜蓁蓁家的具体地址记下,随后冷冷的对颜欢欢说道:“今天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否则,你不但得不到这些银子,我还要你这辈子都说不了话。”
“明白、明白。”颜欢欢表现得很识时务,“放心吧,我嘴巴很严的,不会乱说话。”
随从满意的点点头,命身边的人看好颜欢欢,自己则立刻去向方文远汇报,将她说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达给方文远。
方文远皱着眉,捋着胡子沉默半晌。
“这么说来,薛掌柜的儿子的确是个残疾?”
“听那村姑说,千真万确是脚不能行。”
“如此,他搬出云来楼倒是说得通。”
方文远一颗狐疑的心这才稍稍平稳,毕竟颜蓁蓁家是他叮嘱特殊“照顾”的,若家中真的藏有红眼,金蝠司去搜查的时候不会没发现。
他没有再追问下去。眼下,找到红眼才是最重要的事。
“派人去颜蓁蓁家附近埋伏,无论是薛掌柜的儿子还是颜蓁蓁本人,一旦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一律格杀勿论!”
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一向是方文远的宗旨。
“薛掌柜那边有什么动作?”
“回大人,他在今早亲自去了码头,包下了几艘渔船。”
“渔船?水路?”方文远忽的一拍脑门,“对啊,我怎么没想到。你立刻派人去码头,给我好好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随时想我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