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庆从旁边的饮水机里放了杯水,直到她情绪稍微稳定,才将水递给她:“喝点水吧!”
“谢谢!”抬起头,季雯泪眼婆娑的看着他。
独孤庆轻轻摇了摇头,季雯抿了口水,不好意思的说道:“刚才对不起,我太激动了,不是故意对你发火。”
“没事!”独孤庆还是一脸不在意的样子。
他看季雯没有再喝水的意思,便拿过她的水杯放到一旁:“季雯,既然你刚才给我打了电话,那就表明你相信我!你之前想要离婚,我帮你办成了!现在,毕杨洪的强奸案,我也接了!”
“独孤律师!”季雯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独孤庆笑了,虽然很浅,但却比任何东西都要让她心安:“我无法给你任何保证,毕竟你我都懂法,但我会拼尽全力。季雯,我也不怕告诉你,我独孤庆从业以来,就没有输过一个官司。”
“谢谢!”除了谢谢,季雯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独孤庆也没有多说什么,看到季雯情绪稳定后,就直接走了出去。
刚出病房,一直等在门外的聂尧威就一脸焦急的迎了上去:“她找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独孤庆并不是一个多话的人,又想起刚才季雯专门把聂尧威赶出去,就更加不会多说了。
聂尧威明显不信,但他了解独孤庆的为人,现在就算他跪下求他,恐怕他也不会多说一个字。
聂尧威现在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心里着急的团团转,可却没有一个人为他解答。
“庆子,帮我个忙!”几分钟后,聂尧威调整好情绪。
独孤庆似乎早就预料到他会如此,他眼中闪过一抹光芒:“放心吧!就算你不要我帮,我这次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我姐呢?”直到这时,独孤庆才发现独孤钦兰不见了。
聂尧威揉着眉心,坐到过道的椅子上:“她去局里了,你也回去吧!今晚我留在这儿照顾季雯。”
“嗯!”独孤庆也是真累了,很干脆的就离开了。
聂尧威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眼中划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他和独孤庆是多年好友,而季雯,也是他永远都不会放弃的女人。他们两个,可不能……八壹中文網
病房中,季雯在独孤庆离开后,就双目呆滞的盯着头顶的灯发呆。
她很累,但是睡不着,脑子里乱哄哄的。
开门的声音响起,季雯抬头,就见聂尧威从外面走了进来。
“你走吧!我不需要人照看。”季雯声音冷漠的说道。
聂尧威却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他坐到床边的椅子上,深邃的双眸落在季雯的脸上。
“我今晚陪你。”
没人能知道他这两个小时的煎熬,从知道季雯出事到现在,他都要疯了。
虽然知道她这次并没有被那畜生玷污,但聂尧威还是觉得后怕。
他如今一刻也不敢离开她,哪怕只是这样简单的看着她,只要看到她好,就行。
而季雯也知道,若是他想在这儿待,她一定赶不走他,就没有再浪费口舌,而是翻了个身,闭上眼睛假装睡觉。
夜,越来越深,房中的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
聂尧威想起了那时小丞儿住院的情景,他有一晚也厚颜留在了病房。
那时,他和季雯之间并不亲密,但也没有像现在这般,关系如此僵硬。
“季雯!”他轻声喊着她的名字,只是背对着他的女人似乎睡着了,并没有什么反应。
聂尧威幽幽叹了口气,季雯听到他的声音,慢慢睁开了双眼。
她也睡不着,但也不想和聂尧威说话。
她不明白她和聂尧威之间怎么会闹到这种地步,他们明明只是合作关系,可从什么时候开始,似乎一切都变了。
她有时会期待着这种变化,但有时,又会惶恐,又会害怕!
她不明白聂尧威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吻她,又是什么原因?
是情到深处的不受控?还是只是他这种人上人一时的玩乐?
季雯想不明白,也不可能问他。但憋在心里的滋味儿又实在难受。
她甚至想拿个抱枕狠狠砸在他的身上,将心里的疑惑全都问出来。只是,她终究没有那个胆子。
况且,她刚被徐飞扬伤害两次,又怎么能再次被一个只接触了不到一个月的男人骗呢?
或许聂尧威和徐飞扬不一样,但她又怎么敢尝试?
当年的徐飞扬,不也将她宠到骨子里吗?
季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是迷迷糊糊中,她觉得很冷,很难受,也喘不过气。
耳边似乎有什么人说话的声音,只是她听不清。
脑袋很疼,周围很黑,一个像恶魔般的男人在她身上胡乱摸着。
“不不!”她胡乱挥舞着手臂,拿着花瓶,狠狠砸在了那男人的头上。
血!好多血!斑驳的血液,猩红色的鲜血全部染在她的身上。
“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男人,季雯害怕极了。
“是他想要害我的!是他想要害我!对!是这样!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
就算在梦里,季雯也能感觉到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聂尧威看着在床上手舞足蹈的女人,将她的手抓住。
值班护士将镇定剂和退烧药加到点滴里,可季雯还是没有任何好转。
聂尧威急的头顶都要冒烟,他手忙脚乱的帮她擦着额头上的汗水:“怎么没反应?这药到底有没有用?”
“这位先生,药性发挥作用也需要时间。”护士的语气也不太好。
聂尧威吃瘪,但也没工夫和护士计较,只能一直帮季雯擦着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到了早上,季雯的情况总算稳定了下来。
但她依然噩梦缠绕,除了徐飞扬,除了聂尧威,这次父亲竟然也出现了。
“雯雯,你为什么不帮我报仇?”
“雯雯,我那么宠你。”
“雯雯,我来带你走!生活多苦,别活着了!”
“爸!爸爸!别走!”
季雯醒来时,房中已经大亮。
她全身被汗水浸湿,睁着眼睛好一会儿,才从噩梦中缓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