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灯光太过灰暗还是太过刺眼,她此时看不清他的脸。
她往自己脸上一摸,不知何时,脸上一片冰凉,已经挂满泪水。
“我先去洗澡了。”她转过头,不让他看到自己的样子,只是刚刚下床,就被他从身后揽进怀里。
“傻丫头,你让我去哪?”他将头埋在她的颈间。
季雯没有说话,她已经不知道她现在该处在什么立场了。
她不想让他离开的,可她只是他名义上的妻子而已。
甚至她觉得,她现在不仅有抑郁症,还有精神分裂症。
她一面想要原谅他,想要和他在一起,做真正幸福的夫妻。
一面又排斥着他,想要报复,想要他也尝尝曾经她的害怕、恐惧与无助。
“嗯?雯儿想让我去哪儿?”他掰过她的身体,手指挑起她的下颚。
季雯躲闪着他的目光,但聂尧威却没有让她如愿。
“看着我!”他用了几分力,季雯的下颚瞬间发红。
聂尧威满脸怜惜的看着她,他轻柔的吻掉她脸上的泪痕。
“雯儿,曾经是我错了,我以为只要折磨你,只要让你害怕我,恐惧我,只要你再也不敢逃跑,乖乖留在我身边,我就会开心。”
“可后来我才发现,从来就不是那样。我要的是你这个人,是最真实的你,而不是伪装在这副皮囊下那个乖巧任人宰割的你。”
“雯儿,我想要乞求你的原谅,可看着你如今一身的病痛,我又觉得,我不配!”
“雯儿,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唯一明白的就是,我爱你,我真的爱你!从来就不是占有欲,只是因为我真真切切的想要和你过一辈子。”
他说的真诚而坚定,季雯的心,也早就化了。
她自以为坚定的心防,自以为无解的恨意,原来只是他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能融化掉的。
她哭得泪流满面,说不出一句话。
聂尧威吻着她的眼泪,痴痴的说着:“雯儿,我曾经想,只要你的病能好,无论让我做什么都好,就算你要……离开,也好。但其实,我骗了我,如果你真的离开,我的心会痛,或许痛到麻木,痛掉死。”
“别说了!”季雯终于没忍住,她猛然推开他,逃到浴室,重重的关上了门。
身体顺着墙滑落了下去,季雯将头埋在膝上,大声的哭着。
聂尧威就在门口站着,他犹豫了好几次,最终没有打开那扇门。
或许真如独孤安说的那样,她需要发泄,需要一个人发泄。
季雯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当她站起来照镜子时,看到一个披头散发,双眼通红,像个女鬼一般的女人。
季雯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跳,她打开花洒,好好地给自己洗了个澡,也将之前那个抑郁、虚假、分裂的女人洗掉。
门外,当终于再也听不到女人的哭泣声后,聂尧威才总算放下心来。
他给江霍去了电话,不是担心季悦,而是不能让季悦在他公司出事。
临睡前,聂尧威将季雯抱在怀里。
她刚洗了澡,丝丝清香钻进他的鼻中。
聂尧威闻着她清香的发丝,手掌放在她光滑的腰际上。
“阿威!”女人的声音柔顺,带着浓浓的鼻音,却也娇媚。
聂尧威只觉得嗓子发干,他看着她光洁的小脸,腹部涨的难受。
“睡吧!”捧着她的脸,他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只是,明明软香在怀,明明她那般美好,曾经她那般妖媚的在他身下承欢。
聂尧威再也忍不住,他突的吻上了她的唇。
这一吻,身上的火再也浇不灭。
他在她身上一寸一寸的吻着,她吻着女人的脸颊,吻着她的眼睛,吻着她的耳垂。
“雯儿,可以吗?”将女人压在身下,他喘着粗气问着她。
季雯看着他明明想要却压抑的模样,没有说话,而是用实际行动回答了他。
“雯儿!雯儿!”再也没了顾虑,聂尧威终于放开心宠爱她。
第二天是周六,季雯要去搬家,其实也没有多少东西可搬了,只是她要把之前房子里的东西收拾一下。
之前爸爸留给她的那套房子,她最终决定把卖了。
其实那处房子地理位置装修布置她都很喜欢,只是,那里面除了一些痛苦的记忆,还会有徐飞扬不时的骚扰,陷害。和生命比起来,她的喜欢真的无足轻重。
而且她早就决定,和过去说再见。
“小蚊子,我也陪你去搬家吧!”
“不用了,你难得来一次南城,就和独孤律师还有独孤医生多逛一逛,我和阿威去就行。”
“可是……”
“我和小蕾还有小安一起去吧!至于在南城逛,什么时候都可以。”独孤庆突然开口插话。
冯悦蕾瞬间高兴了,她转头挑眉看着季雯。
季雯无奈的摇了摇头,也不好再拒绝,只能答应了下来,只是,刚刚坐到沙发上拿个橘子吃的独孤安却开口拒绝:“我就不去了。”
很快,众人收拾好去了季雯以前住的地方。
其实真要说起来,除了季雯,大家都是第一次来。
这是一套三室一厅一厨一卫的房子,屋内的装修简单大气,是季雯的风格。
因为一段时间没有人住的原因,此时房中已经染上了一层灰尘。
聂尧威站在书房,看着书架上摆满的会计书还有一些言情小说,无奈的摇了摇头。
季雯先去主卧把抽屉里的一些东西整理了一下,冯悦蕾也进去帮忙。
聂尧威将季雯书架上的书都搬下来放到箱子里,独孤庆去了次卧。
季雯说这儿更像一个衣帽间和杂物间,没有什么东西,他也可以随便动。
但独孤庆进来后,却发现这里面的东西还比较多。而且,这儿并不像长期没有人居住的样子。
次卧有个小飘窗,床上放着一个可爱的小桌子,桌子上还放着一个可爱的杯子。
床上有一床叠好的被子,其中一个被子的中间还有个黑色的东西露出来,独孤庆皱了下眉头,他拉出来一看,是一个女性的黑色丝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