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耐特心里清楚,杜天戈跳下车,孤身拦截暴君,当然不是无端地去送死,肯定有他的道理,可是,无论怎么计算,怎么想破脑袋,安耐特都想不出来,这个家伙,面对恐怖、残暴的暴君,怎么就不是无端去送死了。
军用越野车疾驰上桥,后视镜里,杜天戈的身影迅变小,就连暴君那高大的身影,也小了整整一号,可暴君那咆哮着,如同重型卡车,狠狠撞向杜天戈的场景,还是让安耐特心生绝望,忍不住将眼光从后视镜上移开,看向前路。
这是一座跨河大桥,长54o米,桥面上,停着不少车,东倒西歪,还好,没有将桥面彻底堵死,安耐特猛踩油门,泄一样,驾驶着军用越野车,疯狂自桥面上疾驰而过。
可当她忍不住看向后视镜时,不由得张大了嘴巴,一脚下意识地踩上刹车。急剧的嘎吱声响,军用越野车在桥面上滑行几十米,才最终停下。
安耐特直接回头,相隔几百米的距离,她已经看不清杜天戈的身影,但暴君那犹如在原地跳舞一样的怪异动作,以及声声怒吼,却清清楚楚地告诉她,那个家伙,没有被恐怖的暴君给撞得四分五裂,而是在那里,将暴君拖在那里,无法追上来。
能与暴君近身搏杀的人,已经远远出她的想象。
相比安耐特的紧张,杜天戈就轻松许多。
暴君体型高大,身高达到2米4,光头,双眼犹如铜铃,眼窝凹陷,没有上下眼皮,鼻子缩小了一号一样,嘴巴却很大,嘴唇与眼皮一样,上下唇无法合拢,露出里面森森白牙,**着上身,皮肤呈古铜色,泛着金属的光泽,双臂粗壮,与普通人大腿那么粗,肌肉贲凸,血管乌青色,像是爬在皮肤下的一条条长虫,甚是可怖。
甫一交手,杜天戈就有了大致的评估结果,暴君的实力,也就是3点几,即使有误差,也断然不会达到4,与浣熊市地下生化研究所里的变异怪物相当。
只是暴君的反应和敏捷,比变异怪物要稍强些,该当归功于它有视觉、听觉和嗅觉,对周围环境和情势的判断,比变异怪物要全面些。
更为惊人的,是暴君的身体强度,以及身体恢复能力,手枪子弹射过去,最多只能钻进去一半,射出一个小血洞,然后,就以肉眼可见的度,迅止血,愈合。
这种近似于肉身不死的特性,再加上强大的力量,让暴君在战场上的生存力,提高很多。
大道尽头,一大群丧尸仍在不依不饶地紧追,杜天戈试探得差不多,手中的锋牙弯刀一变,身形也变得更加灵活,更加快捷,连续几刀,斩在暴君的两侧膝盖弯处,其实他还没有用尽全力,而是控制着力道,以更详细地评估下暴君的身体强度,以及综合实力。
暴君徒劳地怒吼着,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此时,杜天戈已经出现在暴君身前,左手的m9f手枪,近距离呯呯两枪,两颗钝形弹头,在空中旋转着,激起道道无形的气漩,噗嗤两声,钻进暴君的两只大眼睛里,一路撕裂血红色的玻璃体,视网膜,视觉神经,以及柔软的大脑。
以弹头的动能,无法穿透暴君坚硬的头骨,几番反弹,就将暴君的大脑,彻底搅成一团浆糊。暴君连吼叫都无法出,双眼露出两个血洞,双手嘎然静止下来,然后,无力地往前扑倒在地。
杜天戈不慌不忙,从倒地暴君身上,抽取两管血样,做好标记,收回到的储存空间中,实际上,在浣熊市地下生化研究所里,他搜集了不少仪器设备,就包括大量抽取血样的针筒,丧尸,变异怪物,甚至威廉.柏肯变成的肉团怪物,他都保留了血样。
当他快步跑过去,坐上军用越野车的副驾驶位时,安耐特转头看过来,目光中,不由自主地,就带着深深的恐惧,仿佛坐进来的,不是杜天戈,而是暴君。
“怎么啦?”杜天戈诧异地问道。
“没……没什么,”安耐特收回目光,很是有些慌乱,“你,暴君,暴君被你杀死了?”
“是的,暴君是挺恐怖,我只是靠这把大威力手枪,近距离射中暴君的眼球。”
安耐特无语,从浣熊市的地下生化研究所逃出来,她与丧尸搏杀过,知道最有效的方法,就是砍掉丧尸的头颅,或是一枪爆头,这是因为,哪怕是被t病毒或g病毒改造过,丧尸的大脑,仍旧是神经中枢所在,一旦破坏掉,丧尸也就死了。
但,能知道杀死暴君的方法,跟能杀死暴君,是两回事,安耐特哪怕亲眼见到,杜天戈安然无恙地回来,暴君在桥那头倒下,她还是感觉到不可置信。
太阳一点点下坠,军用越野车轰鸣着,驶出奥罗拉市区,再往前1公里,就是驶上i-7oe州际公路的立交桥,安耐特驾车驶进路旁的加油站,在加油机前停下。
夕阳余晖从地平线下,照射上天空,形成一条条光带,杜天戈跳下车,左右一看,确认没有危险,对安耐特喊道:“下来加满油,我进去找点东西。”
安耐特可就没有这么轻松自在,神情紧张,跳下车来,东张西望,跛着右脚,小跑着,拿起油枪,为越野车加油,时不时到处看,生怕有丧尸突然跳出来。
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丧尸跳出来,倒是在小卖部里面,有丧尸的低吼,喀喇喀喇一阵响后,也就重新恢复了平静,过不多时,杜天戈从里面出来,一脸平静,拎着一个大包,还有一支霰弹枪,一大包霰弹,甩到车后座,再转回小卖部,拎着几个大油桶出来,给每个油桶加满油。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重新出时,换杜天戈开车,在他的操控下,军用越野车焕出完全的活力,一路咆哮着,风掣电驰般,在i-7oe州际公路上,往东方狂飙。
安耐特靠在副驾驶位座椅上,闭着双眼,默默地估算着时,怎么着也有16o公里以上,心跳如鼓,默默地祈祷着,可千万不要出现意外。
其实根本就没有意外,游荡在州际公路上的丧尸,本就寥寥,远远听到军用越野车的轰鸣,当奔跑着追过来时,刚刚接近飞扑,军用越野车已一阵风般,呼啸而过,犹如狗啃屎一样,扑了个空。
引擎轰鸣声,就是绝佳的催眠曲,安耐特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自己都不知道,只知道猛然惊醒时,现车窗外已是一片漆黑,只有军用越野车的大灯,在前方刺破黑暗,照出前路来。
“我们,到了哪里?”安耐特有些不安地问道。
杜天戈车不减,答道:“不知道,已经开出了7oo公里。”
安奈特大吃一惊,照这个度计算,她已经睡了将近5个小时,连忙翻出地图,对照着车灯照亮的路标细看,说:“距离堪萨斯城还有2oo多公里,我来开车,你休息一下!”
“好!”
杜天戈将车停下,跳下车,没有像上次那样,在高行驶过程中,抱着安耐特过来,坐在他的腿上,然后再换过去。
这个举动,让安耐特心里有些小小的失望,换到驾驶位上,等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杜天戈那边,为什么会传来沙沙的水声,脑海里浮现出杜天戈此时的样子,不由得脸上烫。
她是威廉.柏肯的助手,成为他的第二任妻子,其实,只是名义上的第二任妻子而已,威廉.柏肯醉心于g病毒研究,数年如一日,吃住在地下研究所,压根就顾不上自己的亲生女儿,就更顾不上她。
雪莉.柏肯并非她亲生,她的年龄,实际比威廉要小十多岁,如今也就28岁,经历过生死别离,比噩梦还要恐怖的逃生,谁能想得到,在这么个时刻,却会因为这么个小小的失望,以及沙沙水声引起的幻想,想起令人耳红心跳的场景来。
可她越是想要控制自己不去想,脑海里就越是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这个场景来。
甚至就是在这个窄小的军用越野车内,或者就在越野车外,幻想到的细节,是她如何趴着,伏在越野车引擎盖上,如何在刺破黑暗的越野车车灯光柱中,如何迎合着这个神秘的年轻男人,从后面而来的,有力冲撞,如何在沉寂的荒野中,肆无忌惮地欢呼着,叫喊着。
她已经完全陷入到自己的幻想之中,直到有只手摸上她的额头,急切地问道:“啊,你怎么了?烧了?”
安耐特惊呼一声,慌乱得手忙脚乱,连续好几次,都没有将越野车动,语无伦次:“啊,没,没有,没……烧,我,我们,走吧……”
“哦?!”杜天戈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反倒令得安耐特羞不可仰。
车内没有灯光,安耐特知道脸上艳红滚烫,终于点着火,驾车驶出不过2公里,就颤抖着脚,微微喘着气,将车缓缓停下,她自家知自家事,这种状态下,她是没法再继续驾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