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
问题大了去了。
无数种猜测在祁月心地浮现，她努力维持语气上的平静，诉说起自己的策划案被周萱偷走顶替这件事。
王总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难怪你跳槽了。”
“我不确定具体情况，但策划案到我手上的时候，他们明确表示这是你的成果。”他声音严肃，“我问下秘书，一会儿会告知你详情。”
王总很快确认了前公司欺上瞒下的操作后，帮着祁月骂了他们几句，就敲定下签订合同的时间。
祁月笑着向他道谢：“好，明天我就去贵公司拜访。”
王总笑呵呵地说：“好啊，到时候尝尝新品，味道也很赞的。”
挂断电话后，祁月吐出了一口浊气。
前公司移花接木的操作确实恶心人，但看到王总的态度后，她心情反倒好了不少。
至少……她的努力没有被所有人忽视。
也正是因为这份好心情，她轻松答应下去王总公司签合同这件事。
等回过神，对落单的恐惧才再次占领高地，确认乔淮明天仍旧不来上班后，她试探地询问：“明天去签合同，我能让原野跟着吗？”
乔淮略有不解：“带小赵小王都可以啊，他应该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吧？”
祁月知道自己这个请求很无礼，却还是不愿放弃：“拜托了。”
“我倒是没意见，不过感觉你这个要求太奇怪了。”乔淮沉声询问，“你到底在瞒我什么事情？”
昏暗不透风的废旧工厂，那些人如审视货物般的眼神再次浮现在她眼前，祁月抿着嘴，面色有些苍白。
她深吸一口气，故作轻松地说：“我只是想在分手前和原野留下点美好的回忆。”
“你们现在还没分？”
祁月低下头，声音有些苦涩：“快了。”
乔淮再次叮嘱：“别陷进去。”
……
下班时外面又飘起了细如丝的小雨，昏昏暗暗的环境下，原野撑着伞在老地方等着他。
拥有俊美皮囊的男人身姿挺拔，看向她时露出笑容，似乎全世界只注视她一个人。
踩在台阶上往下走时，祁月耳畔响起了乔淮的声音。
陷进去……
原野快步朝她走来，把伞递给了她：“地上有积雨，我抱你上车。”
现在雨小，但刚才下了一阵暴雨，地面的积水还没彻底褪去，薄薄一层，差不多能没过鞋底。
她今天穿的帆布鞋，踩进去确实会溅上泥点。
还真是细致。
祁月心底不经意荡起涟漪，在愣神的间隙凝视他，似乎想将这张脸扩印在脑海里。
就算是别有所图，装模作样，也足以让人一头陷进去。
她避开原野伸来的手，声音清冷：“你身上有伤，不用。”
“只是点小伤，不打紧。”
他把人大横抱起，快步朝停车位走去。
把人放到副驾驶，他熟练地亲了下祁月的嘴角。
祁月仍旧盯着他的眉眼，看上去有些着魔。
原野笑了笑：“你今天怎么了？”
她垂眸不再看向他，低声询问：“明天有空吗？”
“有事？”
“明天得去合作公司签署合同。”她舔了下嘴角，“我怕再发生意外。”
原野心领神会：“我陪你过去。”
……
王总的公司算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在荒原郊区，近邻食品加工厂的独栋办公楼。
因为路途比较遥远，祁月没去公司，直接让原野开车先去签合同。
一路上车窗外的风景由繁华都市变成田园景象，到最后成了少有人气的工业区，难免经过几间荒废的厂房。
身上被拖拽的伤早就痊愈，心里留下的阴霾却迟迟没有扫去。
原本苍白的嘴唇被咬的通红，看上去像是被人狠狠欺负了一般。
原野等红绿灯的时候瞥见她仍旧咬着嘴唇的贝齿，直接伸手掐住了她的下巴。
指腹落在她唇上，他沉声问：“这是干什么呢？”
唇上温热的触感让祁月愣了片刻，她打掉原野的手后，闷声说：“我又想起了那件事。”
原野讪讪收回手，声音听上去透亮许多：“我会护好你的，那种事不会再发生了。”
承诺是最虚无缥缈的东西。
他说出口时可能是真心实意，但过短时间就会改了心思。
想当初，周岩也对她说过很多山盟海誓。
到最后不还是落得一地鸡毛，比大多数人更狼狈的下场？
祁月疯狂以恶意在心底否决他的承诺，面上却淡然自若地回答他：“我相信你。”
根据导航到了地方，祁月和门卫交接后，原野把车开了进去。
王总的秘书热情地招待了两人，没一会儿，他们就见到了王总。
是个长相富态，很有亲和力的中年人。
进会客室的时候，他拎着一袋零食，笑着说：“先吃吃看啊。”
零食放到桌上，他的注意力才落到原野脸上。
他脸上的笑容迅速消失，颤声说：“原，原……”
“原野。”原野补全他没说出的话，冷声询问，“你认识我？”
王总擦了擦脑门，下意识弯下了腰：“当初蹭过几场宴会，碰巧见过原少。”
他爸妈在世的时候对他和原阳一视同仁，出席宴会也不会只带一人，认识原野的人不算少数，现在被人认出来，原野也不觉得惊讶。
他握着祁月的手，淡然地说：“我陪女朋友出差，你按流程来就行，不用顾虑我。”
王总震惊地打量祁月两眼，随后在零食袋底下翻出合同：“昨天就拟好了，你看看合不合适，觉得不满意的话我们再聊。”
合同利润可观，与前公司签署的那份相比，甚至更加丰厚。
祁月也不打算狐假虎威敲诈，确认条款没有漏洞后，直接签下名，把合同递了回去。
她笑着伸出手：“合作愉快。”
王总没敢握手，恭敬地接过合同后，拘谨地说：“合作愉快。”
她知道王总是在畏惧原野的身份，有些无奈地看向他：“你先去外面逛一圈？”
原野没有起身的打算，仍牢牢坐在沙发上：“你们聊你们的。”
王总倒吸一口凉气，连忙说：“不用，没什么避讳的。”
他们流程走的太快，这时秘书才回来给他们换茶。
王总看着冒着热气的大麦茶，咳嗽两声，小声嘱咐秘书：“把我办公室的普洱茶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