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艇驶出公海,几人换乘直升机返回华国。
钟别被钟夜打出心病,直接高烧。
顾雅轩也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蔫蔫的,虽然顾雅洁并未苛责,但他向来循规蹈矩,这几天的经历足够让他萎靡。
钟夜对钟别的病情不闻不问,展眉无奈,只能期待回到华国时钟别还没烧成傻子。
钟别生命力确实顽强,烧了十二个小时,竟还能自己走着去医院。
顾雅洁很郑重的对展眉道谢,带着也已经到极限的顾雅轩离开。
展眉和钟夜回疗养院,他的治疗说停就停,再赶上进度不知要多久。
她思考着,意识就逐渐模糊,直到一偏头睡熟。
钟夜调整一下姿势让她躺的舒服些,静静看窗外绵延山路。
谢轩的电话来的不合时宜,饶有兴致,“听说你见到我那不成器的三叔?”
钟夜压低声音,“消息如此灵通,说谢麒麟和谢家断绝关系,真是难信。”
谢轩立刻否认,“你说这话要让他听到可是要暴怒,我当然有自己的信息渠道。”
钟夜轻嗤,“你该不会又想说,是展眉告诉你的?”
谢轩失笑,“不是,你怎么对我这么警惕。”
钟夜摆明态度,“你说呢。”
谢轩莞尔,转移话题,“不过你提到展眉,我倒是想起来,你把她带去,我三叔必定喜欢,放人还不简单。”
钟夜低喝,“谢轩!”
谢轩恍然,“你想成什么了,我三叔好赌,展眉一手好千术,哄他开心还不是水到渠成?”
钟夜顿住,想起展眉洗牌切牌时灵活的双手,显然是在此行经营已久,“你怎么知道她千术优越?”
谢轩沉默片刻,有些同情。
“钟夜,展眉对你,是不是没说过一句实话?”
这话正戳中钟夜心头所痛。
谢轩浅笑,“展眉引起我的兴趣,是因为她是夜色地下赌场最出色的官赌与荷官,第一次见她就赢走我所有筹码。”
谢轩嘲弄,“展眉跟你讲的是什么?富二代和卖酒女的故事?”
他嘲讽够了,挂断电话,把钟夜可能的反驳隔绝在外。
“钟夜,你和我,本没有丝毫区别。”
钟夜低头,看向展眉沉睡的面容。
在睡梦中,展眉的额头仍然微微锁着,像在被什么艰难之事困扰。
钟夜绕了两圈她耳边的头发,用发尾轻戳她的面颊。
展眉被打扰,但仍睡的很沉,只动了动睫毛。
钟夜叹口气,放下手中的青丝。
“你,怎么有这么多事情瞒着我?”
“我知道的,是真正的你吗?”
但展眉过于劳累,没有听到。
钟夜再次回到疗养院,久违点燃熏香,绷紧的面容松散开来。
展眉替他做复健规划,突然想起什么。
“钟夜,你觉不觉得自己最近脾气很暴躁?”
“你是说小别的事情?我是冲动了些,但小别他过于胡闹——”
展眉清澈的眸子注视着他,让他心中的话咽了下去。
他点头承认,“是,我确实觉得时常难以控制焦躁和愤怒,有时意识到,有时意识不到。”
展眉记录了两笔,“我帮你咨询一下医生,康复过程很容易出现焦躁情绪,你——”
钟夜打断她的话,“你不是医生吗?”
展眉诧异挑眉,“我只会纸上谈兵。”
钟夜状似无意,“我的皇家同花顺,是你切出来的吧,你为什么敢在谢麒麟面前出千?”
展眉一直在等钟夜问这个问题,闻言道,“我在纪国勤工俭学,就去赌场兼职做荷官,十赌九输,荷官都是会出千的。”
钟夜的心,无声沉了下去。
展眉又道,“回国后在夜色也做过这行,因为来钱快,但国内对待出千翻车过于凶残,我就慢慢洗手了。”
这话说的滴水不漏,但总有些古怪之处,钟夜笑,“之前可是从听你说过还有这个能耐。”
展眉叹口气,“这种事情怎么说呢。”
钟夜表示理解,而后道,“你想回去读书吗?”
展眉彻底愣住。
“什么?”
钟夜笑着解释,“这事已经做好很久一直未跟你说,你在纪国医科大学的学籍可以重启,只要回去修完学分就能拿到双证,我已经帮你把所有手续办好,你想回去吗?”
展眉脸上,却看不出几分高兴神色。
她沉吟良久,终于回复。
“我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