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渊低头望着乔悦,“你希望哪一家胜出?”
他的灼灼目光,让乔悦感到不自在,努力的回避着他的眼神,“我的想法并不重要,决定权不在我这儿。”
“我明白了。”顾景渊抿着唇,强忍笑意。
乔悦不解,“明白什么?”
她的想法,她自己也未必清楚。
顾景渊就那么肯定,他了解自己吗?
“你的答案。”顾景渊表面上淡定,实则在心里面偷笑。
“这里好热闹啊。”
乔悦刚准备说什么,身后就传来一道扫兴的声音。
她回过头,见到了神采奕奕的秦昊天,如霜打茄子一般的秦霏,和忧心忡忡的陆扬。
至此,人总算到齐了。
“顾总昨晚睡得可好?”秦昊天慢慢走过来,精明的眸子里带着星星点点笑意,“想必是睡得香,今早才能看起来神采飞扬啊。”
“和秦总比起来,我只能算是强打起精神。”顾景渊扫了眼秦昊天,“您今儿兴致很足啊。”
“我为了这一天足足准备了半个月,如今有备而来,自然精神抖擞。”秦昊天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无论最后花落谁家,希望别伤了彼此的和气。”
“秦总所言极是。”顾景渊拧着眉头,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悦悦,昨晚睡得好吗?”陆扬从来到会场到现在,眼神总是不自觉的飘向乔悦,“英伦国的饮食,你还吃得惯吧?”
他在努力克制自己,可心决定的事,眼神阻止不了。
“嗯,我挺好的。”乔悦压抑着情绪,表现的很冷淡。
“这的甜品不错,我等一下就拿给你。”
“不用了,我不吃甜的了。”
二人浅浅的聊了一会儿,尽管只是一些很平常的话题,可听在有心人耳里,却只觉得无比刺眼。
“悦悦这身衣服很配你,是顾总给你买的吧?”秦霏突兀的插进来,她上下打量着乔悦,将忌恨掩饰的很好,表现出来的只有得体的夸赞。
“嗯。”乔悦语气淡淡的应了声。
“真是好福气呀。”秦霏眼睛明亮,颇为羡慕,“过去阿扬为你贴心准备这些,现在有了顾总这个白马王子为你着想周到,你的福气,一般人比不得。”
“嫂子说笑了。”乔悦心里面憋着气,可是顾念着陆扬的面子,她脸上只能挂着笑,“陆哥待你一直温柔体贴,你何必羡慕我。”
“他?”秦霏努力掩饰,可还是藏不住眼神中的轻蔑以及冷笑,“他是挺温柔的,可是如果没心,温柔是最没有用的。”
“秦霏!”陆扬不悦的看了眼秦霏,示意她说多了。
“不好意思,我说错了。”秦霏捂着嘴巴,笑得调皮,“他有心的,他想的可比顾景渊周到多了,凡是他能做的,全给你想到了,否则哪有今日潇洒的你?只怕躲在暗无天日的地窖里,这一生也不愿意再出来了吧。”
乔悦双手紧紧握着酒杯,脸色煞白。
旁人或许不知道秦霏在讲些什么,但她最清楚了。
那些过往,就像一道未愈合的伤疤,被秦霏连根拔起了。
“乔悦行事光明磊落,坦荡直接,而且做人清清白白,纯洁无瑕,她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顾景渊很快发现乔悦的异样,大手一挥,他将乔悦放在了自己的身后,“倒是秦小姐你做事鬼祟,思想龌龊,最适合地窖不过了。”
“你……”秦霏被他这么一噎,面如土灰。
“陆先生,请你看管好你的女朋友,让她老实一些,不要像一只没有主人的狗,在这里乱吠。”顾景渊居高临下的俯视秦霏,那桀骜不驯的样子,倒是在看一只败家之犬。
“顾总,请你说话自重。”秦昊天冷着脸,“我妹妹是女人,由不得你在这胡说。”
“乔悦也是女人,怎么令妹就能放肆?”顾景渊冷笑了一声,一点面子不给,“希望秦总知道,体面不是靠旁人忍让得来的,我顾某也不是软柿子,能够任人拿捏,下次令妹如果再犯,后果你应该很清楚。”
顾景渊牵着乔悦的手,从秦昊天身旁走过,在擦肩而过时,他不忘好心的提醒他,“日子过得太平静了,想耍些把戏很正常,但秦总也记得适可而止,凡事掌握分寸,小心偷鸡不成蚀把米。”
顾景渊的手很宽厚,掌心的温度很温暖,乔悦的手被他轻轻包裹,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乔悦走在顾景渊的身后,她清澈的眉眼默默望着他的背影,忽然发觉他的背也宽阔伟岸,步调不快不慢,好像在故意配合她,身上有淡淡的烟草味,萦绕在乔悦的周围,是和被子围住一样的安全感。
两人走到了另一边,顾景渊这才放开了乔悦。
“不好意思,刚才我那么说秦霏,你不会生气吧?”
顾景渊后知后觉的,向乔悦说一声抱歉。
乔悦捂着嘴巴笑了,“你替我出头,我如果生气,那岂不是恩将仇报,不识抬举?”
“你不担心陆扬那里?”顾景渊试探着问道。
顾景渊才不在乎陆扬怎么想,他只是知道乔悦心里面在意,害怕她会伤心。
乔悦摇了摇头,十分肯定,“陆哥是不会介意的。”
“那假如他介意呢?”
乔悦愣了一下,半晌,她释怀的笑着,“那就介意好了。”
“我是和你开玩笑的。”拍拍她的肩膀,顾景渊道,“陆扬明辨事理,他知道怎么做。”
“或许吧。”乔悦嘴角微微上扬,眼里却瞧不见半分愉悦。
“不过秦霏也很反常。”顾景渊想起刚才的事情,有些许的疑惑,“她之前一直很友善,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的,怎么突然对你恶语相向?”
“不知道。”乔悦低头,额前的碎发垂下来,巧妙的遮住了她眼中复杂的神情,“可能是吃错药了吧。”
其实她心里面心知肚明,秦霏哪里是反常呢,她只是懒得再演戏,现出原形罢了。
如此过激的攻击自己,想必是和陆扬的感情出现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