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后，陆嘉文皱眉，“周骁，我在跟你说正事，别开玩笑。”
周骁嘴角微弯，“谁跟你开玩笑了？你把我原话告诉你爷爷，你看他答应不答应。如果答应，那我从前的事和今天的事都一点也不计较。”
“他不会答应。”
陆嘉文回答地很快。
秦慕白在一边说：“小周，你可以提出更高的利益。不用非得耗在他们身上。”
周骁摇摇头，“从今以后陆家不会放过我。我如果索要利益，他们一定会以为我贪得无厌。”
“难道你要承诺和婚姻就不是贪得无厌了吗？”陆嘉文反问。
其实应该叫做天方夜谭。
秦慕白看着两人针锋相对，心里也并不知道周骁真实的想法，转而说：“陆嘉文，既然老爷子没答应你，你干嘛还要来问我们想要什么条件？还夸下海口，说什么条件都可以？”
秦慕白紧接着又看向周骁，说道：“想不出别的来，你看我列的这些有没有你喜欢的，你想要陆氏集团的股份吗？”
周骁摇头，“没兴趣，我不会炒股。”
“不如一套房子吧，可以保值。而且现在不少房产都是陆停山名下，你们不用经过陆尹批准，转个名字就可以。”
周骁笑道：“秦姐，如果我拿了这些物质性报酬，也迟早会被陆家以其他各种各样的理由要回去。”她是没有能力守住它们的。
她要的就是实实在在的东西。
陆嘉文看向周骁，“你想要我娶你吗？”
“没有。再过几个月，你不是要和乔小姐结婚了吗？”
“是。所以你除了我，还有什么选择？”
“既然你不考虑我，那就没有必要谈了。”周骁站起身来，“我先走了。”
“等等！”陆嘉文急忙叫住她，另一只没有包扎起来的手抓着她的手臂，勒得很紧，“你打算嫁给二哥？”
周骁停住脚步，转过头来，脸色平淡，“我的事不用你管，而且我想我们没有熟悉到你可以为我做任何事吧？今天你帮了我，我很感谢你。你有什么希望我以后能帮忙的也可以提出来。不过你刚刚说的那句话，我没有义务回答。”
陆停山听见陆嘉文闷着声说：“我们是堂兄弟！”
周骁嘲讽的笑道，“这哪里过分了。我难道卖给你们陆家了吗？还是卖给你了，要你给我做决定？都不是吧，如果陆老爷子真的想通了，或者真的愿意替他的好儿子做到同意我的任何要求，我还要继续听你的话？你真是把我当圣人了。”
陆嘉文皱紧了眉头，似乎回忆起了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他记起当初自己是怎么逼迫周骁来找他，投靠他，也记得他父母对他的逼婚，还有周骁那时候的惨状。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没有比陆停山更好的选择。
可是这样的条件，怎么看怎么荒谬。
陆嘉文面色沉静如水，“周骁，你和我在一起，是不是觉得很委屈？”
“没有，你误会了。”周骁笑着说，“我不委屈，我只是觉得你不值得。”
陆嘉文盯着她看了许久，目露寒光，“所以你觉得我二哥性价比更高？周骁，我在刚认识你不久的时候就警告过你，你早点放弃这个想法，二哥迟早要娶别人。这个人一定不是你。”
周骁看着男人淡漠至极的侧脸，心一下拧了起来，说不出的难受。
陆嘉文还是不忍心地伸出手，抚摸着她微微发肿的脸颊，“你明明可以借着这个机会为自己谋取更切实际的利益。不要在这种时候意气用事。”
“我想报复陆家也算意气用事？难道要我忍气吞声，忍受着被人欺负的事实，换点微不足道的钱，就叫识时务，得大体？”
陆嘉文温和的语气像在平复她激动的情绪：“不是，这需要时间。你这样突然提出要求反而会让他们警惕，这对你很不利。”
“陆嘉文，我没有处在有利的情况时候。我想要退缩，他们就会步步紧逼，我想要忍让，他们只认为我好欺负。连你也是这么认为的，不然我们不会有今天。”
陆嘉文的声音听起来很滞涩，“你后悔了？”
“我后悔了。”
陆嘉文深吸了一口气，“你觉得我们之间只有互相利用？”
“对，我们只有互相利用，除此之外，没有半分关系。”
就算去当见不得人的情人，也比委身于陆嘉文好得多。
除开林雁南这个理由，她喜欢陆嘉文这件事让她过得无比痛苦。
周围再次安静下来，护士来来往往，值夜班的医生在打瞌睡。
周骁侧过脸看着他，陆嘉文依然带着股疏离的意味，他说：“就算你和爷爷提这件事，我也不会让你如愿。”他坐在她身边上，双腿交叠，他微眯着眼睛，看着门口的人。白炽灯从头顶照进来，他整张脸隐匿在阴影中，目光幽暗难懂，最后重复了一遍，语气很硬，“嫁给陆停山这件事你想都别想，连白日梦都别做。”
周骁笑了一声，又轻又薄，“你要把我逼到死路吗？”
“周骁，我们之间就算不是如胶似漆，也不是你死我活的关系。”
“那是什么？你认为应该是什么？”周骁好像在说笑话：“炮友？不是吧，炮友有人身自由，想走就走。”
“你是我的人。”
“谁说的，有证明吗？”
陆嘉文看着她，“我说的，不需要证明。”
周骁挂起讽刺的笑，“到现在你还没告诉我，你希望我到时候和陆老爷子要什么筹码才能让你满意。”
可是陆嘉文却没开口接她的话，“你只知道我要结婚，二哥也快了，你不清楚么？你以为你凭什么用陆铭和陆停山妻子将来在陆家的地位比。”
“那就要看陆老爷子怎么想了，我现在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你与其在这里呛我，不如想想你和二哥差在哪儿，”周骁说完，迈开脚步往外走，走了几步停下，回头道：“陆嘉文，不要以为我会永远听你的话。我是人，不是你可以操纵的玩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