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从游轮上往下丢救生圈。
晏厘往救生圈那边游,蹬了没几下,她面色一变。
抽筋了。
阮竺清也没给她热身的机会,大晚上水本来就冷,她担心什么来什么。
救生圈就在距离她两三米的地方,可对现在的她而言,遥不可及。
晏厘冷得嘴唇哆嗦,没敢再乱扑腾,保持冷静等救生员。
秦荡抱着阮竺清,配合救生员把人送上救生艇,回过头看,原本在他身后几米开外的晏厘不见了踪影。
他心猛地一沉,下意识地要往回游,被人拉住:“秦总,快上来!救援的工作交给我们。”
阮竺清呛了水,咳嗽不停,一遍遍叫着他的名字。
他抿唇,俊脸紧绷着爬上救生艇,重新登船后抱着阮竺清去找医生。
她有点发烧,医生给开了退烧药。
秦荡换了衣服回来,他坐在床边,问她怎么掉下去的。
阮竺清不说话,一个劲地哭。
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也没再继续,起身要走。
却被阮竺清抓住手腕:“秦荡,我害怕,你陪我一会儿好不好?”
他眸色晦暗不明,又重新坐下去,直到阮竺清沉沉睡过去才从小单间出来。
门口走过两个侍应生。
“你去看了没有?那位女士情况怎么样了?”
“还没醒,救护车已经在路上了。”
秦荡俊脸紧绷着,上前拦住他们:“你们说的是刚才一起落水的女人?”
“是的,秦先生。”
他面色瞬间阴沉:“她现在在哪儿,带我过去。”
侍应生带着秦荡走到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刚准备抬手敲门,门从里面打开。
看见里面的人,秦荡眸光流转闪过一抹寒厉。
而卫昀神情也没好到哪里去,沉着脸问:“你来做什么?”
“来教你怎么把晏厘弄到手。”
“你觉得我会信?”
秦荡冷嗤:“那你还问。”
卫昀双手攥成拳,“你既然带她来,为什么不保护好她。”
秦荡置若罔闻,抬脚往房间走。
却被卫昀拦住去路,“她刚刚差点被淹死!”
每个字都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
秦荡眉心竖着,“她不是会游泳?”
“会游泳,抽筋了又怎么游?只能更绝望地等死。”
秦荡眯眸,眼底结上一层寒霜。
适时,有人过来说救护车已经到了。
卫昀疾步走进房间,抱着昏迷不醒的晏厘离开。
秦荡只来得及看到她苍白的脸。
晏厘在医院里睡了几个小时才醒,喉咙和鼻子都难受至极。
她咳嗽几声,趴在病床边的人立刻睁开眼睛。
“你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卫昀皱眉凝着她。
晏厘怔愣半晌,才摇头,“你怎么在这儿?”
“我等着你谢我的救命之恩。”
“那会儿……”
“是我跳下去救的你,你别把功劳算在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上。”
乱七八糟的人,指那个只会马后炮的花心男人。
晏厘蹙着细眉回忆了下,意识抽离前,她好像是看到过卫昀的脸。
“你也在游轮上么?”
“嗯。”
“那你其实是隐藏的富家公子哥。”
“不是,我就是个普通人。”
这话他没说谎。
“普通人上不了船。”
“你不是也上船了。”卫昀嘟囔着,话里有暗讽的意味。
晏厘是被秦荡带去的,那他也可以被别人带去。
晏厘闻言抿唇,看他的眼神和上次在铭都看见他时一般无二。
卫昀连忙补充说:“我有个朋友混得还行,我和他一块儿去的。”
这个混得还行的朋友,是铭都背后最大的老板。
所以他才敢带两个兄弟跑去铭都撒野。
晏厘落水的时候,他正和那个朋友商量事儿,听见人群中的哄闹,本来就是去看个热闹。
这一看,发现水里泡的,是个熟人。
他当时脑子一热就一头扎下去了,幸好他跳了——救人的那帮人一瞅水里是秦家二少爷和阮家大小姐,还有一个没见过的生面孔,肯定是紧着两位权贵救。
晏厘在水里失去意识都没有人发现。
她深吸一口气,苍白地说:“谢谢你。”
“一句谢谢就完了?最起码以身相许吧?”
晏厘眼里一点波澜都没有,“要不你还是把我的命拿走。”
卫昀听懂了她的话外音,嘴角撇着:“我没和你开玩笑,我确实,喜欢你。”
晏厘这才正色看他,没从他脸上看出不认真来。
她说:“小弟弟,我都二十七了,哪怕我二十三都对你下不去手。”
前几天她看到卫昀投来的简历了,二十出头,七月份才满二十一。
人事部的小刘还问她,从哪儿弄来这么一棵嫩草。
“差七岁又不是差七十岁,怎么就不能在一起了?”
晏厘勾唇淡笑:“我上大学的时候你小学还没毕业,从这个角度看呢?”
“你嫌我不成熟。”
“不是。”
“那为什么?因为那个男人?”
“也不是。”
“我长得不好看?”
“挺帅的。”
卫昀继续问:“身材你不满意?”
晏厘客观评价:“也很好。”
她没看过,不过直觉应该是有八块腹肌。
“那你说,讨厌我哪里。”
“我没有讨厌你。”
“那就是喜欢我。”卫昀得逞的笑。
晏厘错愕一瞬,完全被他绕进去了。
“卫昀,我们才见过几次,你别把对我的好奇新鲜感和喜欢混淆了。”她顿了顿,轻笑着问,“还是你们年轻人现在流行快餐式恋爱?”八壹中文網
卫昀不喜欢她说话时,把他们从年龄上划分为两类人。
归根究底,她还是把他当小孩子看。
那就改变她的认知。
卫昀行动力高,腾地站起身。
晏厘不明所以地盯着他看。
只见他面色阴沉着,上前一步,双手撑在她耳侧,整个人跨身而上。
晏厘立刻不悦:“下去。”
她抬手要推他,却被卫昀摁住:“别乱动,会回血。”
他力气大得要命,晏厘被他钳制着根本动不了。
她有一种,捡回来的小雏鹰装了几天乖巧,突然翅膀硬了的感觉。
“卫昀。”
“我以后能不能叫你阿晏?或者阿厘也行。”
“你应该叫我姐姐,或者阿姨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