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7章人头观
这帮子汉人,有本事来攻城啊,还没打呢,就被吐蕃勇士吓得掉头就跑。←,反正吐蕃人喊的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木阿里差点没笑喷了,这群吐蕃蛮子就嚣张吧,等一会儿非得好好教训他们不可。大约一刻钟时间,几千大军又回到了城墙下,不过这次很多人手里扛着石块,有的人手里抱着干燥的木柴,这下子吐蕃人更是迷糊了,汉人到底要干嘛?
答案很快就有了,只见定**士兵在杨再兴的指挥下将那些石块丢在两侧过道里,眨眼的工夫,随着轰隆隆声响,整个城墙两侧的过道就被石块填满了。这下子吐蕃人就是再傻也明白定**的意思了,定**这是要把吐蕃勇士们困死在城头呢。杨再兴既然这么做了,就不可能只有这点把戏,如今隆冬,天气干燥,更重要的是城墙上吐蕃人还备了火油,滚木,这些可都是易燃之物,接下来定**毫不客气的把搬来的木头树枝子往上边丢,虽然吐蕃百夫长们命令士兵弓矢阻敌,可弓矢挡得住人,却挡不住那些木头之物。木头呼啦啦往上飞,咋的吐蕃士兵哇哇乱叫,至于后边的事情就简单了,杨再兴直接让人放火箭将整个城墙引燃了。一开始吐蕃人倒不是太慌,可渐渐地他们就有点乱了,因为火势一起,竟然扑不灭了,许多吐蕃士兵丢了长弓,将那些燃烧之物丢下城去,他们这么做了,一点效果都没有。反而还有不少人因为主动凑上去。直接被引燃了。好在大冬天穿的后,一时间烧不到肉,可即使这样也够人难受的了。
“阴险狡诈的汉人,可恶可恶”百夫长约克玛跳脚大骂,不过没骂两声,一枝羽箭毫不客气的收走了他的性命。
吐蕃人急的跳脚大骂,他们以为汉人会趁机攻城墙的。可是接下来生的事情就让他们有点不知所措了,只见那汉人突然兵分两路。一小部分人留下和吐蕃勇士们对峙,大部分兵马直接反向向南。按说定**如此,城墙上的吐蕃士兵应该松口气才对的,可事实恰恰相反,吐蕃人不仅没有松口气,反而紧张了起来,尤其是千夫长祖若,祖若现在是又气又恨,他为了守卫城墙做了许多安排,可那些汉人倒好。蒸腾一下就闪人,说不打了。定**向南。除了要打纳言阿策的中军还有什么其他可能?现在祖若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定**唯有如此蹊跷的安排了,他们这是要用少量的兵马拖住城墙上的吐蕃勇士,而余下大军可以南下攻打阿策大人的中军。吐蕃人从上到下都知道纳言阿策的重要性,如果纳言阿策和他的中军完蛋的话,那城墙也铁定守不住的。于是乎,祖若下达了一条让他后悔终生的命令,“各部听令,一半兵马留下驻守城墙,其余人随本将下城,剿灭汉人。”
如果祖若有时间仔细考虑一下的话,他一定不会这么莽撞的,可惜根本没那个时间去细想。看着城墙上吐蕃人的反应,萧岿就笑了,杨再兴这一招虚虚实实玩的真是绝了。如果硬攻,吐蕃人靠着长时间准备好的防御体系,还真有可能拖死入城的定**,而杨再兴呢,很聪明的决定不强攻了,只要吐蕃人窝在城墙上,杨再兴也没有什么办法。所以呢,要尽可能,更有效率的剿灭吐蕃蛮子,最好的方法就是将这些人勾出来打。而杨再兴所用的法子说起来也没什么高明的,就是利用了吐蕃人的心理弱点,如果强攻,吐蕃人反而会死守,你要是把下来的路堵死,摆出一副不攻的架势,那吐蕃人反而要胡思乱想了,你让吐蕃人滚下城墙,他们越不会滚下来,可你要是越想把吐蕃人堵死在城墙上,他们反而会觉得不安,会想方设法冲下城墙。
杨再兴的方法起到了显著地作用,祖若吩咐下去后,领着两千余人从东西两侧阶梯上往下攻,他们这一路上不仅要面临定**的暗器阻挠,还得一点点移开那些堵在路上的时候,可以说往前一步就有一个血脚印。等着祖若下了城墙,木阿里只是交锋一下,立马溃退,这下子更验证了祖若的猜想,再无迟疑,引着人朝中军扑去。
祖若一心去救纳言阿策,可是半路上遭到了杨再兴和萧岿的伏击,两千余人尽数被打散,就连祖若自己也被萧岿砍下了脑袋。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没了祖若的指挥,再加上人数锐减,吐蕃人士气大落,被木阿里一口气冲上了城墙。当定**士兵站在城墙上后,就意味着吐蕃人失去了翻身的资本,这些吐蕃人也是被定**打怕了,一个个仓皇逃窜。占据城墙厚,木阿里让士兵握住逞强的吊杆,慢慢将城门打开。
纳木错关隘下,赵有恭已经等了有一个时辰,当城门大开后,不需吩咐,万余大军蜂拥而入,至此也预示着吐蕃人经营多年的纳木错大营宣告失陷。赵有恭做事,往往不会拖泥带水,既然破了关隘城墙,那就要一鼓作气,彻底将停留在纳木错的吐蕃人彻底剿灭。能够打下纳木错,着实不容易,之前过纳木错峡谷的时候,依旧能感觉到这道峡谷有多凶险,道路上还留着许多尸体,残留的血迹早已干涸,可是夜色下依旧掩盖不住浓浓的血腥味儿。入城后,萧岿等人踏步向前,拱手行了一礼,“殿下,现在东西两侧山巅已经被我部占据,唯有纳言阿策中军万余人还在西大营,另有一股残兵还在东大营冲击城墙防御带。”
“很好,萧岿听令,本王许你五千兵马,你要做的是给本王封死纳木错南边的出口,本王要一口吞掉纳言阿策这万余兵马!”赵有恭的话语中带着些凶狠,萧岿闻言。不由得一滞。就是现在。仿佛能看到接下来要生的事情了。殿下封死南边的出口,这是要全歼纳木错军营的吐蕃人啊。萧岿也有点理解赵有恭的心思,定**南征北战,唯有在纳木错峡谷栽了个大跟头,那些尸体还放在峡谷谷道,惨状不忍直视,殿下心中有股怒火,要报复吐蕃人也情有可原。
当然。萧岿的想法也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赵有恭要全歼纳木错的吐蕃人,也不全部是因为怒火。全歼纳言阿策的大军,就是要让那些吐蕃人看看定**的暴力,就算纳木错都拦不住定**,那么其他地方呢?如果屠杀会引起吐蕃人的拼死反抗,那就大错特错了,又是屠杀能给一个民族带来恐慌。
隆隆的鼓声响起,整个纳木错城墙一片欢呼声。而在西大营,纳言阿策还在苦苦围剿着郑彪的山地兵。一阵脚步声响起,十几个吐蕃士兵狼狈不堪的跑了过来。一看到这十几个士兵,纳言阿策心里就是咯噔一下。他认识这些人,这些人不是拱卫城墙的么?看他们一副惊慌的样子,身上还染着不少血渍。难道难道城墙那出问题了?
“阿策大人,不好了汉人攻上城头,拉起吊门,现在已有大批汉人涌了进来”士兵的话说完,纳言阿策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果然是城门出事了。既然汉人已经入城了,为何还不赶紧过来帮西大营的汉人士兵?看着前边的山峦,纳言阿策慌了,他长呼一口气,大声吼道,“撤赶紧撤往南边跑!”
纳言阿策不是蠢人,他能想得到为什么定**会迟迟不援兵,这是要一口吞掉纳木错的吐蕃勇士啊。东大营还有不少吐蕃士兵,可纳言阿策来不及告诉他们,当然,纳言阿策也有着一点私心,大军撤离,总要有人留下来殿后拖住汉人的,所以只能对不住东边的吐蕃勇士们了。
听闻纳言阿策的命令,士兵们撇下郑彪所部残兵,匆匆撤离,在纳木错南边有一条小道,叫做牛肠路,当离开纳木错,进入牛肠路后,吐蕃人现已经有一批汉人大军早早地等在路中间了。一排排盾牌手,一排排长枪兵,黎明的曙光下,看到的是一群黑甲士兵,这一支大军,威武雄壮,气势滔滔。萧岿手持倒刺枪,站在队伍最前方,他已经等了足有一刻钟了,终于等来了吐蕃人。之前盘龙坡附近,可是被吐蕃人压制的够呛,这次有了机会,非要好好教训下这些蛮子不可。
抬起手,嘴角一撇,“盾牌手向前,封死路面,长弓手,三十度抛射,一刻钟内,将所有箭矢全部放完!”
萧岿的命令有些狠,也有些拼,一刻钟内将所有箭矢倾泻出去,那是什么样的场景。吐蕃人呆住了,在吐蕃由于制造工艺不成熟,所以箭矢可是稀罕物,可定**却将箭矢毫不吝啬地倾泻出来。黎明到来,随着阳光照射,迎来的却是异常黑压压的箭雨,无数吐蕃人倒在了第一波攻击下,很多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钉成了刺猬。纳言阿策倒抽凉气,打了这么多年仗,还是第一次碰上这么用箭矢的,箭雨纷飞,恰恰牛肠路光秃秃的,两边是峭壁,连个躲避的地方都没有。
整整将近一刻钟时间,箭矢落满了整个牛肠路,纳言阿策指挥着人不断后撤,可惜依旧留下了数不清的尸体,当箭矢放干净,前排盾牌兵站起身,组成严密的阵型一点点朝着吐蕃大部人马逼去。面对定**步步紧逼,纳言阿策可以撤退么?其实并不能,他能来到这牛肠路,那也是靠着东大营士兵的拖延,所以不管付出多大代价都要冲过汉人的防御才行,否则等到汉人大队人马追上来,那就是想跑都跑不了了。
纳木错西部山峦,郑彪浑身上下破破烂烂的,厚厚的外套上多了几个窟窿,本来黑色盔甲,也被洗成了红色。此时他脸上黑黝黝,头乱糟糟像堆草,远远看去,活像一个大狗熊。郑彪的情况也不是太美妙,跟吐蕃人恶战一场,拖住那么多人,要不是打仗比较油滑,说不定这会儿他郑彪就死在西大营了。山下的吐蕃人撤退的一干二净。好多士兵都各自找地方躺在地上喘粗气。郑彪更是吐口唾沫恶狠狠地骂道。“这群狗娘养的蛮子,别让老子缓过劲儿来,否则非得打的你们叫祖宗。”
休息片刻,郑彪便招呼人赶紧下山,至于下山干嘛,当然是跑到东大营打酱油了。这会儿东边杀声震天,只要不是聋子就能听得见,像郑彪这种爱好热闹的人。岂能放过机会?郑彪到了东大营,迎头碰上了赵有恭,赵有恭一看郑彪安然无恙,不由得喜上眉梢,抬手在郑彪胸口上擂了一拳,“彪子,老子还以为你躺在西边了呢,哎,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说起来。郑彪也是定**的老人了,他开始的时候紧随兄长牛皋。可以算得上牛皋的异性兄弟了。要说自己与牛皋的关系那自不用多说,可郑彪呢,就因为牛皋的原因,郑彪对他赵有恭是死心塌地,这些年南征北战,不管是什么样的任务,郑彪都没有过怨言。赵有恭真的怕郑彪出事,如今见他好好地,哪能不高兴呢?
赵有恭如此粗俗,却是让郑彪心里暖暖的,这些年殿下的身份与日俱增,威望越来越足,他已经很少想前些年那般随意了,至于说粗话,那更是少得可怜,今日殿下如此,显然是没有半点伪装的。郑彪的眼睛红红的,鼻子有点酸,殿下如此关切,这次就是死在纳木错也值了,“殿下彪子土生土长,阎王爷也不收彪子这种浑人的!”
抬手拍拍郑彪的肩膀,重重的点了点头,能有这么多好兄弟撑着,也算是他赵某人的幸运了吧?东大营的杀戮还在继续,面对蜂拥而上的虎狼之师,吐蕃人哪里顶得住,只能步步后退。可惜,现在两侧山峦已经被定**占据,能活动的空间只限于东大营,那些吐蕃士兵就算撤又能撤到哪里去?面对定**的疯狂缴杀,吐蕃人节节败退,渐渐地,有很多吐蕃士兵已经被眼前的惨状吓住了,他们怕了,惊慌失措之下选择了投降。
许多吐蕃士兵投降了,定**也没有难为他们,不过等到东大营彻底安静下来后,迎接吐蕃人的却是一场噩梦,负责清缴东大营的刘錡下达了这一生最为无情的命令,在他的授予下,定**士兵将那些已经投降吐蕃士兵全部砍杀,一个都没有留。不管任何时候,杀俘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最简单的原因,杀了俘虏,以后谁还会投降?不过赵有恭默认了刘錡的命令,并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现在大军深入吐蕃高原,看押俘虏可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一个俘虏都不要。而且,如此做也能震慑那些吐蕃贵族,只要这些吐蕃贵族怕了,那和定**作对的心思就会弱许多。
杀戮有时候能增加仇恨,同样也能减少仇恨,如果能让敌人连恨得勇气都没有了,那也是一份能耐。想当初欧洲列强是如何征服日本的?还不是靠着屠杀么?整个东大营阴森森的,到处都是死去的吐蕃人,刘錡留下一部分人打扫战场后,余下兵马全部朝牛肠路扑了过去。
牛肠路中间地带,正在上演着一场疯狂的厮杀,一方是士气旺盛,勇悍非凡,一方是拼死逃命,所以这场仗一打起来,就有点出平常范畴的意思了。吐蕃人根本不讲究什么战法,就是往前冲,这就是纳言阿策的方法。眼下根本没时间研究什么详细方案,就是拼命冲击汉人的军阵,能跑出去多少是多少。吐蕃人终究是没跟定**正面交锋过,她们的**哪里扛得住那些厚重的金属盾牌?许多吐蕃士兵用身体撞上去,可接下来就被长枪捅成了马蜂窝。厚重的盾牌兵顶在前方,虽然前进度不快,却像一辆推土机,一点点碾压着疯狂扑上来的吐蕃人。
咚咚咚,鼓声震天,而且是越来越近,听到这声音,纳言阿策身子一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完了,东大营的弟兄已经没了,真不愧是大宋朝最精锐的兵马,定**名传天下,不是浪得虚名啊,这才多长时间,就把殿后的东大营勇士缴杀了。
事情如纳言阿策想象的那样,当刘錡的主力大军赶到后,吐蕃人彻底绝望了,他们有的跪地求饶,有的变得歇斯底里,可此时的疯狂除了加死亡,还有什么作用?
宣和七年十一月二十八,经过六个时辰的激战,定**终于拿下了纳木错关隘,也预示着从今往后,定**可以随心所欲的进出唐古拉山口。此战,定**也是付出了六千多名士兵的性命,而拱卫纳木错关隘的近三万吐蕃士兵全部葬送在黎明一战。对许多人来说,定**能在如此短时间内拿下纳木错,简直就是个奇迹,谁能想到竟然有人能跨越桑丹康桑雪山呢?疯狂的定**,因为这支军队有着一个疯狂的赵有恭,每每关键时刻,他总能想到别人无法想到的捷径。
逻些城布达拉宫,看着眼前古老的壁画,卓玛一赞沉着眉头,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当年祖先松赞干布少年英杰,压制的象雄国抬不起头来,后来更是一战而下穹窿银城,现在他卓玛一赞也做到了。接下来就是进取凉州了,松赞干布能做到的,他卓玛一赞也同样能做到。
“报赞普大人,安多城急报!”一名亲兵捧着一封书信急匆匆跑来,卓玛一赞心头一跳,不知道安多城能有什么急报?拆开信看了两眼,卓玛一赞嘴角一阵抽搐,突然间捂着胸口往后倒去,“天杀的,我的纳木错汉狗,该杀的汉狗啊啊”
卓玛一赞一声咆哮,回荡在广阔的布达拉宫里,那一幅幅壁画,此时就像是在嘲笑卓玛一赞的无能。卓玛一赞的心很疼,疼的深入骨髓,纳木错丢了,连纳言阿策也死在了关隘之中,而那些勇士们,除了有百余人逃回安多城,其余人竟然全部被汉人砍了脑袋。更为可恶的是,汉人竟然在安多城北边不远处摆了一座人头观,近三万颗人头,堆积起来,那不成一座山了?
吐蕃人是信奉神灵的,在他们的思想里,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后不能转世轮回,那就意味着灵魂的枯竭。而让一个人不能轮回的方法,就是砍下他的脑袋,没了脑袋的灵魂是无法证明身份的,那么也就一辈子都无法转世轮回。看下人头,算是吐蕃人最恐惧,最讨厌的行为了。
多少梦里,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看刀光剑影,谁是谁的英雄?其实,根本没有英雄,亦或者说人人都是英雄,就像眼下的定**士兵,他们人人骄傲,人人自豪。一座人头观摆在安多城外,而城内的吐蕃人看的是又气又怕,气的是汉人如此恶毒,怕的是汉人如此厉害。以前的汉人自诩为天朝上国,以德服人,可现在这支汉人军队,就像一群畜生,做出来的事情比契丹人还可恶。吴玠打马在安多城附近溜达着,看准时机,张弓搭箭将一封信送进了安多城。这封信是写给安多城城主塞勒班的,信的内容也很简单,就是告诉塞勒班,如果安多城还有男人,就赶紧把吐蕃人的人头收走,否则时间久了,就要被野狼叼走了。
野狼?开什么玩笑,安多城附近陈着两支凶恶的大军,什么样的狼群敢跑到这地方撒野。可偏偏真的有狼,第二天,定**牵来了一群狼,这些狼啃食着人头观,甚是享受。这下子安多城守军被激怒了,城中百姓更是大声喝骂,催促着城主塞勒班赶紧下令出城把勇士们的人头抢回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