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声音传来，张烨就宛若炸了毛的猫，迅速朝四周望去。

声音仿佛无处不在，如魔音灌耳，不断回响，让张烨无法辨别声音的方向。

【一辈又一辈的人族先祖在为人族未来而战……】

【尸山血海，血染天穹……】

【神明，就像一座高山，人类想要翻越它，就只能用尸骨去堆！】

【堆到与山齐平的程度！】

【战争还远没有结束……】

张烨不断张望四周，他看见有红芒在闪烁。

但每次他转过头，红芒都是一闪而过，他根本看不清。

似人……似兽……似无形……

那是什么？

他的心在躁动着，他的神经在紧绷着。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盯上的猎物。

【你……不能安逸……】

【你还要做的更多……】

【你还要杀得更多……】

【把他们杀光！】

【把它们杀光！】

【把祂们杀光！】

【一个不留……一个不留！！！】

【只有这样，你才不会愧对你的先祖！】

【才不会愧对人族！！！】

张烨咬着牙，他感觉视野仿佛都在变得鲜红，一股无法遏制的愤怒和杀意在疯狂暴涨！

压制它……压制它……

“我不……”他咬着牙。

但话音刚落，一道血色身影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血色的巨大瞳眸几乎要与他紧贴！

那是怎样的恐怖？

血红！

刺目的血红！

那是一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血色凶兽！

它仿佛没有没有实体！

它在不断变化着！

隐隐约约，化作了一道人影。

那血色的眸子和张烨对视的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

自己？

【杀杀杀杀杀……】

【不能停……一直杀……】

【杀……】

【杀上神山……】

【杀穿他们！！！】

血色凶兽在低吼着，张烨的双眼也渐渐被鲜红覆盖。

但就在这时，一抹白光映入了这个黑暗的世界。

这抹白光照进来的那一刻，那充满暴戾的低语，消失了。

而那头血色凶兽也退入了阴影中。

张烨被那道亮光吸引，他眼眸微颤，好像看到了一道人影……

一道雪白的人影……

他回头望去，一片漆黑，但他知道，它在看着他……

【你无法逃避，这是你的宿命！】

【你逃不掉的！】

【你无法永远躲在她的身后！】

【总有一天！】

【你要直视我！！！】

张烨仿佛能听到它在怒吼……

……

张烨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他清楚地记得梦中的骑兵和女子，可后来发生了什么，他只觉得模糊。

但当他去想的时候，心里就会不由自主地涌出一种莫名的恐惧感。

是什么？

是猎欲的影响，还是其他什么？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这股恐惧，好像在催促着他。

快点变强……快点变强……

感受着怀中的柔软，张烨渐渐回过神来，随后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没事了，没事了昂……”

白红着眼眶退出他的怀抱，而张烨则看向自己的手心。

那里，多了一道蓝色的符文。

说是符文，更像是烙印，死死地烙在他的手心中。

当蓝光隐没，取而代之的是一道蓝色的伤疤。

就像……冻伤那样。

“这是什么？”白问道。

张烨摇摇头：“不知道……”

于是张烨唤出了【冰海】，他觉得作为同样掌控冰属性的超自然意识，她或许能知道些什么。

【烨儿，你没事吧？】一出现，冰海便温柔地问道，就好像她那冰冷的外表只是假象。

【我感觉你的状态有点不对，我们很担心你。】

“我也不太清楚，就是摸了一下这个符文……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张烨问道。

冰海目光落在符文之上，随后瞳孔一缩：【这……】

【这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张烨：“……”

【但我能感觉到其中有一股极为恐怖的力量，这股力量，恐怕能够将整个蓝星，化作冰雪地狱。】冰海凝重地说道。

“啊这……”张烨惊了。

整个蓝星？！

是不是有点恐怖了亿点？

【能拥有这种力量的，必然是超脱的存在，也就是所谓的——神明。】冰海继续道：【这或许是某位掌控冰雪的神灵，所留下的符文印记。】

“符文印记……为什么？有什么用？”张烨又问道。

【不知道，蓝星上有许多上古留存至今的秘辛，其中就包括这类符文，可以说符文就是源自神明，是人类力量主体的构成，而更多的，作为低等意识的我也不知道，只有盖亚主意识能告诉你。】

【不过符文印记的作用不多，只有三个。】

【一，是传承。】

【在很久以前，神明就会通过散播符文的形式来选择或寻找自己合适的传承者，让传承者继承一部分神明的力量，让传承者成为神明的代言人。】

【二，是信息。】

【符文中或许会留下某些信息，指引那些得到符文的存在，至于指引他们做什么，可能是完成某些事情，可能是神明要向万界传达某些信息，但因为规则的约束，而必须以这种隐晦的方式去表达。】

【三，是封印。】

【这种有古老方式留存的符文印记，有时候也有着封印的作用，封印一些强大生物或强大神器之类的强大事物】

【当然，第三种基本可以排除，因为这是神留下来的符文印记，能够被神封印的存在，不会出现在这里。】

闻言，张烨看着手心，眉头微蹙：“触碰这道符文印记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梦中好像就看到了那位掌控冰雪力量的神明……”

【那或许这道符文印记就是在向你传达着某种讯息。】

张烨抬头看向冰海，忽然问道：“神明，是敌人吗？”

【是。】冰海的回答很干脆。

“全都是吗？”张烨又问道。

这次，冰海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在沉默了片刻后，道：【万事没有绝对。】

张烨明白了冰海的意思，没有再问。

他站起身，看向白，抱着歉意道：“让你担心了。”

白牵着他的手，轻轻摇头：“你没事就好……烨子，你真的没事吗？”

张烨一愣：“为什么这么问？”

白忽然上前，毫无征兆地吻住了张烨的唇。

一旁的冰海眸子一睁，随后眯起眼睛，仔细观察起来：【原来要伸舌头么……】

片刻，白放开张烨，舔了舔柔软的樱唇，而张烨则是脸蛋通红。

太突然了，以至于他都还有些晕乎乎的：“不……不能搞偷袭嗷……”

见张烨这幅姿态，白仿佛松了口气，随后嘻嘻一笑：“那有事的话你要说哦。”

闻言，张烨点点头：“嗯啊……”

“我是认真的，你一定要说！”白伸出手指强调道。

看着白认真的模样，张烨心中涌现暖意，将那莫名的恐惧都冲散了不少。

“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