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琬柳眉轻折,目光沉沉,扫视地上的东西,视线落在旧棉被上,茶叶需要存放在阴凉干燥的地方,旁边放棉被,很容吸潮。
她拿出袖中匕首,割开棉被,在发霉的棉花中摸索,终于摸到一块硬物。
心中一喜,抠出东西,一枚散发着墨绿色幽光的文扳指。
温琬赶忙用帕子把文扳指包起来,压低声音嘱咐,“不准向任何人提起此事。”
拢烟小鸡啄米式的点头。
罐子上的陶土都刮掉了,内里全是黄金铸成,于护卫看的眼发直,泪水险些从口中流出。
“全部送到谢府,小舅舅在边关清苦,给他贴补一下。”
去年年末,陛下重病,把外公和大舅舅召回京都任职,留下小舅舅一人在西陲,过得很艰难。
小舅舅前世战死,有温家的原因,更多的原因是粮草被克扣,导致战斗力下降。
五个瓦罐,至少有四百两黄金,等于两万两白银,可以让小舅舅松快一些。
于护卫激动道:“表姑娘真是心善,少帅收到这笔银子定然会高兴。”
温琬沉声嘱咐,“让大舅母悄悄办,别惊动了人。”
温琬回到温府时,天已经黑了,她沿着甬道回到自己的澜沧院。
管家一脸焦急的站在院门口,见到温琬立刻迎上前。
“大小姐,厨房的嬷嬷们都被老爷给打了,二小姐明日回门,需要准备席面啊!”
温琬淡淡道:“去酒楼买个席面,先应付一下。”
管家期期艾艾道:“老爷说家中亏空太大,不能再乱花银子,让老奴来找您,给条明路。”
温琬挑眉,普通的席面才百两银子,这便宜爹不知道又动什么歪心思,给她挖坑呢!
她冷声吩咐,“现在去外公家,借三名厨娘回来。”
“老奴面生,怕是谢府不肯信,劳烦谢府的人随老奴一起去。”管家言辞恳切。
温琬眸中闪过一抹精光,“拢烟,你去跟于护卫打声招呼。”
拢烟愣了一下,见大小姐对她笑了一下,随即带着管家离开。
沧澜院内阖无人声,四下一片漆黑。
吱呀一声,温琬推开房门,径直走入,反手关门,走到烛台前准备点燃蜡烛。
黑影闪过,劲风在温琬耳边响起,她倏然抬手挡住对方的攻击,另一只手握着匕首向后刺。
黑影一拳打在温琬肩头,改变匕首方向,错开半步准备擒下温琬。
他的双脚突然被柔软的东西缠住,重心不稳向后栽倒。
温琬忍着肩头的痛感,手一甩,匕首飞出,利刃没入皮肉的声音在黑暗的屋内特别清晰。
烛光跃动,屋内被映照得一片明亮,黑衣男子已经昏死在地上,匕首扎在那人手臂上。
温琬拿起茶壶,缓步走过去,将茶壶的凉水悉数倒在男子脸上,男子依旧未醒。
她放下茶壶,走到窗口,轻声敲击窗柩三下。
谢府的护卫跃入屋内,迅速把黑衣男子挪走,全程未发出一点声响。
温琬打开窗户通风,屋内香味消散之后,她吐出舌下的药片。
出府前,她安排拢烟点燃迷香,以防万一。
半个时辰之后,谢府护卫回来赴命,压低声音禀报,“此人是永安侯府的护卫,奉命带您去侯府。”
温琬眯了眯眼睛,她白日里拒绝了轩辕瑾,到了晚上跟她玩阴的。
月明星稀,温琬换好一身夜行服,谢府的护卫跟在后面。
清水苑中灯火通明,宋姨娘斜靠在软榻上,眼角带着泪珠,她不甘心的攥着拳头,面容也渐渐的扭曲,写满了阴毒。
香云端了一碗银耳羹上前,劝慰,“谢府势大,我们拗不过,只能徐徐图之,反正大小姐不能生育,迟早会被厌弃。”
温琬眼底晦暗,她上一世被永安侯府休弃,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无所出,原来她子嗣缘薄是人祸。
宋姨娘不满道:“温琬那个呆板的东西根本比不过雪儿,就因为出身,我的雪儿就只能成为平妻吗?”
平妻!说的好听罢了,还是比正妻低一头。
温琬听着屋内二人对话,无声冷笑,温鹤鸣一面安抚宋姨娘,许给温雪平妻身份。
一面联合永安侯府,支走她身边所有人,把她掳到侯府,悄无声息的把人换掉。
明日回门,再将她正大光明的在人前绕一圈,她和轩辕瑾的婚事就算坐实了。
砰一声!
房门被一脚踢开,温琬径直走入屋内,周身散发着骇然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