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在每一根手指上涂抹消毒的药粉,用蒸馏的白酒浸泡着刮骨刀。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做过千百遍一样。
她走回到黎渊身边,弯下腰细细查看黎渊肩头的伤口,刀锋二尺宽的长刀从后方偷袭划过皮肉,刀锋上涂满了腐蚀性的毒药。
毒药的成分还需要进一步检查,温婉从白酒中抽出刮骨刀,把一点腐肉刮下来,用小瓷碟子接住。
“从今日起,禁止出门,最好这个屋子都不要出去。”温婉的声音有冷又厉。
黎渊忍不住嘴角一抽,小声抱怨,“你比小姑姑管的都宽。”
“有你这样的侄子真是操不完的心。”
温婉手中的刮骨刀瞬间落下,从腐肉上切过,手法利落,快狠准,隐隐可见鲜红血肉。
黎渊顿时感觉额头神经凸起,眼前骤然一片漆黑,肩膀上传来的痛到发麻,身体不由得轻颤了一下。
他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来,“下手也太狠了点。”语调比平时低了很多,还能听到轻微的喘息声。
温婉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活该!早干嘛去了?”
这样的伤拖了一夜一日还不来找她医治,腐肉都开深入到骨头中了。
黎渊疼得倒吸冷气,不敢再多说一句话,活脱脱受尽委屈的小媳妇模样。
温婉瞧着黎渊苍白的侧颜,长眉若柳,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打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唇瓣此时泛着粉白色,有一种赢弱的病态美。
她不禁感慨道:“真是浪费了!”
长得是如此俊美,可惜不会说话,总是气死人不偿命!
黎渊侧首抬眼看向温婉,“彼此彼此。”
两人互换了一个眼神,明白对方的意思,不再说话。
温婉将所有的腐肉剔除干净,用白酒浸泡纱布,将提前拿出的药丸碾碎成沫,尽数洒在肩头的伤口上。
黎渊感受到一股清新冷冽之感,从伤口的皮肉处向内渗透,割腐肉的痛感正在慢慢消失。
温婉看着渗入皮肤的药粉,嫌弃道:“真够浪费药材的。”
“加银子。”黎渊的声音中透着无奈。
“沐小王爷这般有钱,我若是不多要点,便是不给您面子。”
黎渊无奈挑眉,“小王在您面前有面子?小王怎么不知道?”
温琬语气调侃,“小王爷是天大的面子,我这大半夜翻墙来为您看诊,何苦呢?”
黎渊唇角勾起一抹笑,清澈的目光清纯得不含一丝杂念、俗气,“既然如此,那银子就免了吧!”
温琬眉眼含笑,手上的动作却是快狠准,用白酒浸泡过的纱布裹上黎渊肩膀的伤口处。
黎渊的笑容渐渐消失,却而代之的是微苦的神色,表情僵硬,呼吸变轻,仿佛多呼吸一下都会变得更加痛苦。
温琬包扎的手法非常娴熟,很快便将伤口全部包裹好。
她拿出一枚药丸送到黎渊面前,“服药之后不得催动内息,也不要动怒,睡觉对药力发挥最好。”
黎渊微微低头,张口咬住药丸,樱花般的唇瓣在温琬掌心扫过,留下淡淡的余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