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府内,温琬缓步穿过内院回廊,眉梢微挑起,目光落在回廊拐角处,眸色越发暗沉下去,仿佛浓墨无法晕染开。
走到院门口,温琬顿住脚步,轻笑一声,“出来!”
窸窸窣窣的声响从不同的方向传来,一处是短促的呼吸声,另一处是略微慌乱的脚步声。
脚步声出自院内,声音轻慢,听不出丝毫急迫,温琬的视线不着痕迹落在发出短促呼吸声的位置,清冷的眸光中发出一股凛冽的杀意。
这份杀意转瞬即逝,她扬起笑容柔软和煦,“舅母是在等我吗?”
谢夫人手臂上挂着披风,没眼间多了一丝担忧,“自然是等你。”
温琬先发制人,两步上前伸手挽着谢夫人的手臂,小声撒娇,“舅母,我忙了一日,进屋坐下说好不好嘛!”
谢夫人冷哼一声,骤然抽回手,眉梢竖起,眼神冰冷,怒道:“你脖子上的痕迹是怎么来的?”
温琬被谢夫人突如其来的动作振得向后了两步,才稳住身形,眼底满是委屈,仔细观察能够看出一丝似有若无的慌张。
好半晌,她才委屈道:“舅母,你误会我了!”
谢夫人没有因为温琬的话而有所松动,神情严厉,眸光愤怒,“温琬!你现在住在的是谢府,你的一举一动代表了谢府的名誉。”
“你若是不自爱,别怪舅母无情了。”
温琬面对谢夫人的怒火,满眼的不知所措,噗通一声跪下来,膝盖撞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听着都疼。
“舅母误会我了,我真的没有,今日去胭脂水粉铺子,许是涂抹脂粉的时候用指甲划伤的。”
谢夫人没有因为温琬的话而有所动容,脸色依旧凝重,侧目斜视温琬,长叹一声,“你好自为之。”
说完拂袖离去,背影决绝,没有丝毫犹豫。
温琬缓缓侧首,望着谢夫人远去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荒凉然后就是无尽的不甘和愤恨。
低声喃喃自语,“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谢家,为何要这样对我?你们不值得我的好。”
拢烟等待谢夫人完全离开以后,小跑到温琬身边给她披上披风,小声规劝,“大小姐,您这样做谢夫人只会愧疚,更会为了颜面而舍弃您的。”
温琬听到颜面二字仿佛收到极大的刺激,绷直身体,扬手一巴掌打在拢烟的耳廓处。
蹲在地上的拢烟因为重心不稳,猝不及防的跌倒在地,她双眸含泪,不解的看向温琬,委屈道:“大小姐,奴婢是为了您好。”
温琬眸光犀利,低吼道:“为了我好?你明知道我外公病重,万一外公有个不测,谢府不会容得下我。”
“我接近姓陈的男子的理由你很清楚,为何还要帮着谢夫人来拖我后腿?啊!”
拢烟连忙爬起来跪好,“谢老将军不一定能因此痊愈,而您的名声一旦毁掉,就再也无法挽回了。”
温琬腾的一下子站起来,阴恻恻的看着拢烟,“好好跪着,想想你的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