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听到卫恒问她，脚步便停在某一窗口，看看这看看那，她想都点一份。

卫恒便跟着停下，见苏云沉默不语，以为她不感兴趣，便要开口是否要去外面吃。

“卫总好！”一道声音震耳欲聋，吓得苏云和卫恒心肝一颤。

说话的是窗口里的一位员工，虎背熊腰，笑容憨憨，听到左右员工的议论，得知是大老板卫总来餐厅吃饭，又见卫总停在他的窗口前，顿时受宠若惊，以嘹亮的声喉问了声好。

苏云拍胸脯，闻声看去，是个憨厚的小伙子，看着挺面善。

“卫总，小姐姐，想吃点什么？”憨憨道。

“来碗炸酱面。”苏云笑着点餐，这小伙子嘴倒是甜。

“好嘞，您稍等。”憨憨应道，“卫总，您呢？”

“和她一样。”卫恒指了指苏云。

“学样胚。”苏云手覆着脖子，小声道。

卫恒轻笑一声，在苏云耳边说了句，随后退开。

苏云睨了卫恒一眼，用口型说了个“gun”，随后偏过头，看憨憨煮面，望眼欲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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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端了面，刚一落座，周围员工不约而同，纷纷拿起餐盘起身，宁愿绕路，尽量不走卫恒这边，眼神却不时看向卫恒那边，又敬畏又好奇。

苏云拌着面，香味十足，恨不得马上吃一口。

“你的员工好像很怕你。”苏云道，卫恒工作时的样子和平日确实判若两人，一副要吃人的模样。但不知为何，她就是怕不起来。

“自信一点，把好像去掉。”卫恒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苏云：“……”

“你要说什么？”面吃了几大口，苏云想起卫恒要和她说工作上的事，虽然她觉得八成是个借口。

“你觉得卢卡怎么样？”卫恒吃相优雅，面一根一根挑着吃。

“很帅。”苏云凭第一印象。

“……还有呢？”卫恒又夹了根黄瓜。

“很深情很专一，”苏云思索了会儿，她看了卢卡的官方介绍和一些小道消息，“他和他太太从大学相识，这么多年不离不弃，恩爱如初，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他太太真幸福。”

“……”

“你问他做什么？”苏云好奇。

“看看是否值得合作。”

“值，肯定值。”

“因为他的专情人设？”卫恒撇嘴。

“也不全是，”苏云道，“卢卡在商界的口碑不错，诚信生意，谈判桌上是有些杀伐果决，心狠手辣，但若论谈判，你也是不逞多让的。而且这个项目挺好的，潜力无穷，若是做成了，卫氏又多了一棵摇钱树。退一万步说，就算不是卢卡，也有其他人来做。”

卫恒笑道：“你倒是看得通透，绕世界一圈，见识涨了不少。”

“你怎么知道我绕世界一圈？”苏云直盯着卫恒。

“面凉了，快吃吧。”卫恒说完大口吃面，言多必失啊。

苏云见卫恒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模样来转移话题，微微白了他一眼，不再说话，安静吃面。

面确实好吃，苏云也很饿，但真的吃不完，剩了小半碗，便把筷子放下了。

“吃饱了？”卫恒问道。

“嗯。”

“看到那边墙上写着什么吗？”卫恒筷子指了指不远处的墙壁。

苏云顺着方向看去，墙上赫然挂着两幅海报，一幅写着“光盘行动，从我做起”，另一幅写着“粒粒皆辛苦”。

苏云脸不红心不跳回头：“我眼神不好，看不清楚。”

卫恒也不戳破，伸手拿过苏云那碗面就吃，苏云都来不及阻止：“你做什么？”

“浪费可耻。”卫恒站在道德至高点。

“你自己那碗都没吃完。”苏云觉得卫恒是故意的，而且他什么时候这么勤俭节约了？

“先吃你的，你的看起来比较好吃。”

“……”

苏云和卫恒的谈话众人自是不知，但看到卫恒吃了苏云吃剩的面，无不惊掉下巴，卫总是爱面还是爱苏云？

直到卫恒把碗放到碗筷归放处，对收盘子的阿姨欲盖弥彰说了句“珍惜粮食”，众人不知所以，认为卫总亲自为光盘行动代言，不惜吃员工的剩饭，这事迅速传开，此后卫氏食堂的剩饭足足少了几大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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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云跟着卫恒回了办公室，方才她想先走，但非让她等着，她如坐针毡，但眼下回了办公室，又觉不如在食堂多待一会儿。

“累了就先休息会儿，里面有休息室。”卫恒坐在办公椅上。

苏云倚着办公桌，转了转脖子，闻言问道：“你呢？”苏云问完就想收回话，他要做什么关她什么事。

“怎么，要我陪着？”卫恒不正经道，“可能没法满足你了，事情有点多，下次吧。”说着打开一份文件，开始阅览。

苏云坐在椅子上，什么满足，什么下次，这人现在骚话这么多的么。

时隔三年，刮目相看。

这休息室以她现在的身份不好去，她老实趴着睡就行。

“不去休息？想陪着我？”卫恒往自己脸上贴金。

“卫总的休息室自己留着吧，我用不着。”苏云说着趴在桌上，给卫恒一个后脑勺。嗯，之后得带个抱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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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开工，艾丽敲门，待里面出声后，开门而入。

“卫总，这是财务部提交的……”艾丽声音清亮。

“嘘。”卫恒竖起食指，眼睛往苏云那边看，见苏云仍趴着没动静，示意艾丽小声。

艾丽见状，便减小音量，汇报工作。

“卫总，两点的会快开始了。”艾丽最后小声提醒。

“嗯，出去吧。”

卫恒出去开会前，拿过西装外套盖在苏云身上，苏云抿了抿嘴，换了个方向，继续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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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云悠悠醒来，身上外套滑落，室内弥漫着一股香味，她不怎么喜欢，心情颇烦。

“苏小姐，好久不见。”

声音是从卫恒的座位发出的，苏云看去，心情更是糟糕，庄姜。

庄姜左右晃动椅子，一幅女主人的派头，笑容可掬。

“庄总，好久不见，难得您还记得我。”苏云礼貌问好，也回了个笑。

“卫恒的前女友，我自然不会忘。”庄姜淡笑。

苏云心里一蛰，笑容扩大：“我可不是什么卫恒的前女友，和我谈过恋爱的人叫何勉。”

“随你怎么说，”庄姜轻笑，似在嘲笑苏云的自欺欺人，“不过，苏小姐工作时间睡觉？”

“卫总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