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封信我在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拆开,说实话我不是很想再和她有什么交集。
她是帮我杀了苏瑶不错,可是她也杀了很多无辜的人类,这个罪行很恶劣,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审视她。
司惑心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起身道:“东西给你了我就走了,我回去了。”
他说着怯怯的转身准备离开。
我赶紧叫住了他。
“你都在这里等了这么久了,进去坐一会儿再走吧。”
“我还是不了吧?我就是把东西送过来就回去了,我……”
“你是不是因为上次我和你说了那些话以后有心里负担?”我开口询问,心里有些自责道:“我之前和你说的话其实没有恶意的,但是事后我想了想,觉得自己那么说很不应该。可能多少还是伤害到你了,我其实没有资格那么说的。”
他被我给看穿了,确实是因为我上次那么说了之后他就不太敢靠近周琦,就像一个被警告过的小孩很刻意的保持距离。
其实我当时确实是做错了。
虽然我说的句句在理,也是为了他着想,可我又不是周琦,我凭什么直接替周琦拒绝他的喜欢?
谁还没有一点自己的个人情感了?他对谁动心都是他的资格,我凭什么直接给他扼杀了?
事后我自己也觉得不妥,越想越自责,一直想找机会跟他道歉来着,结果这么长时间都没有看到他,也就把这件事情耽误了。
“你不用道歉,事情都过去了,话也已经说过了。而且你说的也是事实,不好听是不好听,但是我知道你是好心。”他道。
“那我就当你接受我的道歉了,先进去坐坐再说吧?毕竟人都来了,也不能茶水都没有喝一口就离开吧?”
我把他叫进屋,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就这么回去。
“周琦呢?”他弱弱的问,显得有些拘谨。
我给他拿了一瓶水,听到他的问题我有些羞愧的道:“她不在,可能短时间之内不会回来了。”
他对周琦有好感的时候我不让他对人家有想法,现在我意识到自己错了,可是周琦又不在了。
瞬间觉得我自己有点儿虚伪,总之在这件事情上逃不了有点儿茶,处理得欠妥。
他愣了一下,很是迷惑不解的问道:“她去哪儿了?”
“说是闭关,可能几十年、也可能几百年以后才会回来了。”
我的话刚说完司惑心的脸色就变了,变得发白没有血色,眼底的失落感很浓烈,灰蒙蒙的无比暗淡。
他这个垂头丧气的样子我还是第一次见,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他。
我只能抱歉的道歉:“真对不起,我也不知道她会突然离开。”
他看了我一眼,沉默了许久才开口:“没关系,她要去哪里都是她的权利,你不用一直和我道歉,道歉也改变不了什么。”
他起身,随便客套了两句就走了,背影看上去有点儿孤独寂寞,我内心越发不是滋味。
果然啊,有时候说话真的要过过脑子,不要总是一厢情愿的认为人家需要你的好。
好不好当事人才是最清楚的,现在这样他再也见不到周琦了,连喜欢一个人的机会都变得那么渺茫了。
他走的匆忙,也没有坐几分钟,连我拿给他的那瓶水他都没有喝,还放在桌子。
在桌子上还有刚刚我随手放下的那封信。
我烦躁的拿过信就想扔到垃圾桶里去,可是手顿了一下又收了回来。
她都已经神志不清了还给我写信?
鬼使神差的我打开了那封信,看看里面写的是什么。
上面写着:【沈昭昭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杀人,不是我干的。
我那天的确是想对苏瑶下手,我请了除妖师,可是那个除妖师是个江湖骗子,她什么都不会。
死了那么多的人我当时也很害怕,也以为是自己干的,可是后来我才知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我只是要让苏瑶露出妖怪的原型让大家看一眼,我没想杀其他人。】
她找的是一个江湖骗子?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这件事情就真的和她没有关系,她和我一样都是被冤枉的。
从凤长璃的视角来看凶手就是我,因为我的身份很特殊,我很不合时宜的出现在了附近并且进了教堂。
从我的视角来看谢安雅确实是鬼鬼祟祟、做贼心虚。而且她当时一直在暗示我她不甘心她一定要做什么。
种种迹象和证据都是指向她的,可是现在她给我写信说凶手不是她,她找来的是一个江湖骗子……
她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是这样一来我就有了新的疑问,如果凶手不是她那能是谁?
我一时之间实在想不到凶手还能是谁,下手这么狠毒的到底还能有谁?
“完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想起来谢安雅要准备跳楼。
她为什么给我留这封信?一定是心理压力太大了她的情绪崩了,看似疯疯癫癫她其实清醒得很。
她给我留这封信其实是希望我相信她,如果我相信了她那么她的内心就会得到一点安慰,在我的安慰下她还能有勇气活下去。
难怪她左顾右盼迟迟没有跳下去,原来她在等我。
我丢了信,火急火燎的就往外跑。
虽然她之前和我闹得不太愉快,但是她也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罪不至死!
我打了个车赶到了现场。
但是那窗户上的人早已不见人影,就连现场围观的人都已经散了。
我站在原地的那一瞬间感觉浑身冰冷,就连手脚都在微微发抖。
因为地上有血,有警察有警戒线。
没有看到伤者,所以她是被救护车拉走了吗?是死是活?
从八楼摔下来有活着的可能性吗?
很渺茫了吧?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像塞了无数的棉花久久无法整理我这乱七八糟的思绪。
倒也算不上难过,但是就觉得心里堵的很难受。
我就像丢了魂一样失魂落魄的掉头走,心里在这一刻空落落的,好像自己做了什么罪无可恕的事情一样。
我突然有点理解凤长璃为什么不相信我说的话了。
抛开情感的问题人类往往更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自己的判断,哪怕这一切都是假象也一样会让人深信不疑。
她和我向来都是不对付的,但她死之前还在等着我来救她。
那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我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说服自己装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因为我本来可以救她的。
凶手不是我也不是她,那么到底是谁呢?
我想的脑袋都快要炸了,就在我怎么都想不通的时候一个卖冰糖葫芦的骑着自行车从我身边走过。
他那个架子上的红色糖葫芦猛的刺到了我的眼睛,一道流光猛的在我脑海中闪过。
我突然知道了!
我知道凶手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