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遇到王医生时,秦春晓还是个小学六年级的学生。
当时王医生问他:“你不是也吃了饺子吗?怎么一点事也没有啊?”
秦春晓回道:“因为我肠胃好啊。”
然后王医生就得知了小秦长到12岁,从没生过病的事了,他对秦春晓这种体质感到十分稀奇。
虽然理论上来说,有些免疫系统好,而且家里照顾得精心的孩子的确存在从出生开始就没生过病的可能,但秦春晓不一样,他已经上了六年小学,有过带孩子经验的人都知道,这种孩子群聚的地方,只要有一个病了,其他孩子就有极大可能被传染。
这就是为什么很多孩子在上了幼儿园、小学后生病频率高于在家时一样。
而秦春晓读幼儿园加小学的九年里,他的同学与老师共同经历了腮腺炎、沙眼、手足口、水痘、流感、流行性脑脊髓膜炎……毕竟广州是座大城市,人口流动大,有个什么病也容易扩散。
情况最严重的时候,秦春晓所处的班级只有零零散散几个学生去上课,老师都看病去了,当时是隔壁老师在代班。
都这样了,秦春晓硬是什么事都没有,天天活蹦乱跳的,下课后还去操场上跑了几圈,发泄过剩的精力,而且事后他父母带他去检查身体的时候,发现小孩早就有抗体了。
秦春晓过于健康的身体,让他的小学校长坚信运动可以增强体质是人间至理,并导致该小学多出了每个班级早上都要去操场上跑五圈的校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所小学本来就汇聚了一群体育人才,加校规这一激发,该小学很是出了些人才,秦春晓这个排球国手不说,他们还为跳水、体操、800米、万米、跳高、跳远、三级跳贡献出了几个进了省队的运动员,其中跑一万米的那个已经进入国家队,开始备战东京奥运了。
神奇到这个份上,连秦春晓的爸爸都觉得这孩子的免疫系统有点强,秦妈妈和秦春风虽然平时生病少,但也不存在不打疫苗,待在一群传染病患者中间还能啥事没有的。
假如每个人体内的免疫系统都是一支军队的话,秦春晓的免疫系统应该是pla级别的吧。
所以秦家从来不怪人家医生惦记秦春晓这么多年。
秦春晓的话,在上辈子真正的18岁时却还是个有点别扭的小孩,满脑子都是怎么打进国家队证明自己,没空搭理一个小学时有过几面之缘的医生,直到他在巴西联赛打了两年球赛后,他才觉得自己可以考虑一下在休赛季去让王医生抽一管子血。
他也是在巴西待了两年后,才觉得自己有点特别,要知道国外的防疫并没有国内严,不少球员都阳过,包括秦春晓的队友,但奇怪的地方就在这里了,秦春晓哪怕不戴口罩混在这群人里,他也从没有阳过。
一开始大家还以为是国产疫苗给力呢,等他知道打了疫苗也可能阳,只是重症概率被降低后,秦春晓都已经不戴口罩打了两个月的比赛了……倒是老马得知疫苗也不能百分百防护后,又让秦春晓把口罩给戴上。
大概评荣誉的裁判们也觉得要是在小秦不摘口罩的情况下,他们就把最佳自由人、第一阵容等奖项颁给他,实在是太不给自家运动员留面子了,秦春晓离开巴西联赛时,最大的荣誉也就是个第二阵容。
不过等再见到王医生时,秦春晓的第一个想法不是激动、怀念,而是震撼。
他看着王医生光溜溜的脑袋,怎么也没法将他和12岁那年见到的头发浓密的美大叔联系在一起。
王医生很淡然的摸了摸头:“近几年开始带学生,而且这几年运道不好,每年都能碰到医闹的,不小心愁秃了,我就干脆推了个光头。”
秦春晓:“是、是吗?做医生真不容易啊。”
王医生领着他往抽血室走:“放心,我只要你的血。”
听起来不多,秦春晓很大方:“你可以多抽点的。”
王医生回头:“那?”
好家伙,秦春晓的意思是也可以,这是牛顿点头的数字,王医生居然想直接翻四倍,美得他!
秦春晓:“教练给的指标只有。”
王医生面露遗憾,然后秦春晓才发现这抽血室居然还有个人,面孔挺熟悉的,是他前阵子才在围脖热搜上见过的苏素大前辈。
小秦心里疑惑,苏教授不是国大的教授吗?国大位于湖南呀,她来广州干什么?
苏素摆着和王医生一样淡然的表情,拿出碘酒:“小秦是吧,来,我给你抽血。”
秦春晓:“苏、苏教授?”
苏素微笑:“诶,听王晶说,你愿意给呀?那正好了,我和他一人。”
秦春晓面露震惊,这位前辈居然也想研究自己……的血?
王医生说:“要不是学姐给牛教练、陈教练打了电话,他们本来是不许我们抽你血的,怕你身体不舒服。”
苏素动作很利索,抽血的时候秦春晓只觉得被蚊子叮了一口,并不疼,抽完以后也没有发虚的感觉,回去省队食堂的阿姨还给他炖了几天补血餐,好吃好睡的养了几天,秦春晓便默默增加了夜跑时间,并将难做的高考卷子也丢到了晚上做。
实在是补过头了,再不把多余的精力发泄掉,并用考卷催眠,他能兴奋到第二天早上还活蹦乱跳的!
四月下旬,湖南省青队队长、二传胡达站在某家酒店门口:“今年的集训居然在广州做,好稀奇哦。”
他的队友路过,拍拍他的肩膀:“集训轮流办,今年到老广家啦,正好可以尝试一下广式早茶,听说集训营里的早餐有肠粉呢。”
等他们到了餐厅时,已经有十来个大男孩坐在里面唏哩呼噜的吃东西了,他们普遍有两米的身高,一米九五放里头都算矮了,好多人都能把正常的椅子坐出板凳的效果。
就在此时,一个“娇小”的身影急匆匆跑进来,他去拿了牛肉包和牛奶,牛奶是一边走一边仰头喝完了,牛肉包子捏在手里带着吃,身上还挎了个大书包,一副临近高考的高三学子的焦虑模样,离开餐厅的脚步匆匆。
胡达推了推队友:“秦队是今年高考吧?”
其他人点头:“是啊。”
能来参加青年集训的以高中生为主,高考的威名大家都有所耳闻,看到秦春晓连坐下吃饭的空闲都没有的造孽惨状,大家不由得心有戚戚焉。
再过一两年,也要轮到他们了。
但奇怪的是,明明大家年纪没差多少,但大部分青少年球员看秦春晓已经是用仰望的角度了。
此处“仰望”指的是心理层面,而非现实里的身高角度,不然大个们得蹲着才能仰望小秦了。
没法子,谁叫人家虽然才18岁,却已经在赛场上先后摁住了数位超级攻手的得分率,还拿着国内第一的俱乐部薪资呢?
而且由于球场定位不同,大部分攻手看到秦春晓时,内心的想法都是“如果他能给我做自由人就好了”,这样就算进攻被对面的拦网了,这位也可以通过拦网跟进把球救起来,相当于多了个大靠山,贼安心。
自由人则普遍将秦春晓视为奋斗目标,因为秦春晓已经通过实际行动证明了,就算打防御端,也是可以拿高薪资、做队魂的。
胡达推了把坐他旁边的人:“黄米,你和秦队都是01年的,也是高三,现在什么感想?”
黄米茫然抬头,露出朴实的笑,因着嘴里塞满了包子,说话时有些含糊不清:“啊?我的分数摸一本有点困难,佟哥说我这次要争取进国青队,才能稳上北体大,所以压力也不小啦哈哈哈。”
黄米是山东省青队的队长,主攻手,他口中的佟哥正是同省大前辈佟殊岚。
“秦队要进北体大应该是保送的,估计他想考其他学校,才会这么忙。”吉林省青队队长、主攻闵善奇捧着粥碗,吹了吹,“可惜这里没有鱼饼吃。”
闵队长是朝鲜族,最爱吃鱼饼。
说来有趣,这次青年集训营的食堂主管,还是那位和牛顿交情不错的卫阿姨,所以她也是知道这群小伙子身体数据的。
她翻着本子,笑起来:“上次小秦还是全队最小的呢,到了这一届,他反而成了最大的了。”
不过小秦依然是最矮的那个,这点就不要告诉他了。
男排世青赛也被称为u21,21岁以下的运动员都可以参加的,但是国内21岁以下且实力强悍的运动员都被牛顿在上届世青赛刮得差不多了。
牛顿这人把手下运动员的身体健康看得比眼珠子还重,加上和他一起打世青赛那一批运动员都已经在成年的vnl决赛拿过四强了,再把他们放到世青赛去,难免有欺负小孩子的嫌疑,所以牛顿一开始就声明,这届世青赛,除了墩墩,他谁也不放。
毕竟世青赛也是个难得的练级地点,与其放这批完成度已经很高的球员出去占掉主力位置,不如多给下面的年轻人一些机会嘛。
这可把管国青队的侯教练急得够呛,无奈只好学牛顿当年的做法,再次把各省的好苗子都搜刮了一遍,引起骂声一片。
但这一搜吧,还真让他摸出了几个人才来,就是有两个年纪偏小,是03年、04年出生的,现在也不过十五六岁,原本人家省队是打算让孩子去打世少赛的,侯教练一看这两孩子的实力,干脆扒拉到了青年队。
今年也要带队打世少赛的于教练气得差点上门找老侯真人pk。
秦春晓赶到侯教练的办公室,敲门进屋,侯教练连忙起来:“模考怎么样?”
秦春晓努力咽下最后一口包子:“年级27名,挺好的。”
侯教练:“那就好那就好。”
侯教练千辛万苦,才跨过牛顿和陈爱国两座大山,把这位年仅18岁的世界级防守大闸给捞到了自己碗里……暂时的。
但秦春晓要是这次模考不理想,那陈爱国绝对能反手就把墩墩塞回学校里去。
而且陈爱国原本是不想让秦春晓参加集训的,在老陈的心里,秦春晓才让苏素抽走了,合该好好养着,顺带专心备战高考,是小秦自觉精力值被食堂阿姨补得快要爆了,才强烈要求来参加集训。
侯教练兴奋地搓着手:“咱可说好了,等到世青赛,你就做接应,然后以队长的身份带队。”
秦春晓干脆应道:“好嘞。”
等到运动员们抵达训练的场馆时,就看到秦春晓已经在侯教练的指导下,开始做短途冲刺训练了。
其中一个平时会关注短跑的小孩惊喜道:“他起跑不错诶。”
跑完30米需要4秒07的秦春晓这时正好跑到场馆门口,听到这句话,当即对人家竖起大拇指:“你眼光不错哦,不过我后半程加速其实是比前30米更出色的。”
小孩惊叹:“哇哦。”
这小孩正是本届青年集训营里最小的娃,叫张小王,辽宁省青队成员,主攻,他是04年出生,今年15岁,却已是两米零八的大个子了,而且他的跳跃高度非常出色,现在已经可以摸到3.7米整,预计成年后数据还能再涨一波。
这代表这小孩的弹跳天赋甚至还在乔明明和佟殊岚之上。
牛顿知道张小王的存在后,便特意和辽宁省队的教练打了招呼,表示需要啥资源尽管和他说,不管是饮食、教练资源、找强悍的运动员去给人陪练喂饭,牛顿都会倾力支持。
毕竟没有运动员可以一直健康的站在赛场上,乔明明是95后球员,但他总有一天会退的,到了那个时候,04年的张小王若能支棱起来,中国男排的主攻位置就不会断档。
这就是所谓的梯队建设。
牛顿一直注意为国家队的主攻位、副攻位、二传位等寻找可以接班的青年球员,但遗憾的是,目前自由人位置还没有出现太好的。
要不是小秦本人也是个零零后,眼看着还能为国家队打起码十年,有些悲观的球迷都开始宣布自由人进入断档期了。
看在小秦那么年轻的份上,如今大家都还不怎么慌,觉得他们依然有大把时间寻摸下一位国家级自由人。
不过在训练中,秦春晓发现侯教练给张小王的定位是小主攻,而大主攻却是另一位叫吕飞英的河南球员。
第一次看到这位球员时,秦春晓就一个感想——这小子有点胖啊。
吕飞英是这一届集训营力量最强的运动员,03年出生,身高两米一,体重也是集训营里最大的,行动间却很灵活,外号“灵活的小胖子”,尤其是定点强攻的能力相当出色,属于能硬生生靠力量怼烂对面防守的类型。
秦春晓都不知道教练们从哪弄来这么个人才,但在和这些青少年一起训练了一周后,秦春晓认可了他们的能力,觉得带着他们在世青赛可以打出一番成绩。
但遗憾的是,秦春晓只陪大家练了半个月,就被牛顿叫走,参加国家队的集训去了。
今年的国家队集训地点也在广州,这却不只是为了给秦春晓开绿灯,更因为今年的vnl第一站,便在中国的江门举行。八壹中文網
在这一站,中国队将会对上德国、伊朗、意大利三支强队,能否在主场获得足够的胜利场数,对今年中国队能否再次进入vnl决赛,将起到关键的作用。
然而在江门站的比赛开始后,大家又发现秦春晓并没有出场。
这个不出场不是没有上场打比赛,而是秦春晓压根就没有出现在比赛名单里。
伊朗队的队长阿桑在比赛结束后,遛跶到中国队这边:“嘿,米沙秦呢?他是受伤了还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不参加vnl?”
要说中国队是要放二队在vnl练兵也不对啊,毕竟其他主力成员都上了,就是秦春晓不在而已。
中国男排国家队齐刷刷回道:“他准备高考去了。”
阿桑:“高?what?你们在说什么?”
中国男排国家队再次齐刷刷喊道:“高考!”
6月5日,秦春晓第二次走入高考考场,他妈、他姐、他外婆、他奶奶全穿着旗袍送考,他外公带了个小锅,里面装了冰镇好的绿豆沙,分给几位女士。
他嘟囔着:“米娅高考的时候,你们都没这么紧张过。”
秦春风反驳:“我高考还需要紧张吗?以我的成绩,就算不是状元,也能稳进人大,晓晓升入中学后从没拿过年级前三,平时还要被排球分心,万一他没考到喜欢的学校,那该多难过啊。”
秦妈妈跺跺脚:“嗨,其实就算考不上中海大,晓晓也可以去南极的啊,爸爸妈妈又不缺这笔钱。”
秦外婆很平静:“没关系,米沙不能去南极科考的话,就来继承我和伊万的蛋糕店,总有退路给他的。”
秦奶奶:“亲家,你这话我可不爱听,晓仔还没考完呢,你怎么能先弱了士气!考试讲究的就是气势,当年他爸高考的时候,我可是把结婚时的那身红衣裳都穿了出来,就是要给他鼓劲。”
秦家四位女士都紧张得要死,秦外公默默打开锅盖:“亲家,老婆,闺女,米娅,来,喝豆沙。”
过了一阵,两个近两米的高个跑过来:“外公外婆奶奶阿姨姐姐,来,吃午饭。”
李羚一边把折叠桌支起来,一边说:“外头交通管制呢,我们找停车位找了好久,冬仔可急了,怕饭菜在盒子里闷久了串味。”
陆玄冬将饭菜摆好,五个大饭盒里都是营养又清淡的菜式,吃起来很是爽口,在秦家家长眼里,这个叫冬仔的大个子也是小秦的排球队友。
由于目前能被秦春晓带回家里玩的也只有李羚和陆玄冬两人,秦家长辈便默认冬仔和羚仔是一个级别的亲密度。
唯有秦春风多看了陆玄冬一眼,作为年轻人,她是认识这位已经退圈的前歌坛顶流、哲越太子爷的。
所以在秦春晓第一次带着陆玄冬到家里玩时,她就问了陆玄冬一个问题。
【我以前在晓晓的朋友圈,看他发过一条夜景,那个角度挺罕见的,是在你家拍的吗?】
秦春晓和陆玄冬的灵魂伴侣关系在这位高智商姐姐面前是瞒不住的。
于是小陆在第一次进秦家门的那天晚上,他不仅在厨房做了一席水八仙,还额外给秦春风做了她最爱的海皇汤。
秦春风喝光了汤,一抹嘴,问秦春晓:“你们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秦春晓挠头:“朋友啊。”
秦春风:“就朋友?”
秦春晓:“不然你还要我和他发展什么关系,大姐啊,我平时到处打比赛,他在伦敦读大学,我和他能发展个什么啊?”
秦春风想起那碗海皇汤的美味,还有陆玄冬临走前不仅帮忙收拾饭桌,恨不得还把秦家的卫生也打扫干净的样子,突然说不上什么滋味。
当初温朗追她的时候,她可是有感觉的,怎么她弟弟就能这么木呢?
不过等她从弟弟那里问出了他和陆玄冬的相识时间,以及两人的相处模式后,她又觉得自己吃了一堆说是狗粮吧人家还没真谈,但说不是狗粮也不太对的东西。
鉴于陆玄冬的过往是众所周知的孤苦,可当他遇到秦春晓时,并没有为了发展亲密关系就急切的做出什么,反而一直很守礼,秦春风对他的印象便很是不坏。
见陆玄冬蹲着给长辈递筷子,她舀了杯豆沙递过去:“辛苦了,这么热的天过来不容易,你待会儿不要守在这,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这儿太热了。”
像秦奶奶、秦外婆体格就不如秦外公、秦妈妈和秦春风,等会儿也是要找个地方休息的。
秦春风很清楚,像她和弟弟那种不怕严寒酷暑、不怕疾病的身板实属罕见,陆玄冬以前也挺苦的,怕是身体底子没那么好。
陆玄冬拿出一个小风扇,神情肃穆:“我没关系,来之前我就和羚仔准备了装备。”
秦春风:“……”
算了,随你吧,反正我弟都成年了,他都不在乎你为他送考,我管什么呢?
等到下午,陈爱国也来了,秦爷爷和秦爸爸也结束了工作赶到这里。
一时之间,秦春晓的送考亲友团,成了全场人数最多的,而且这群人全穿了一身红,看起来无比显眼。
等小秦好不容易从“热爱劳动、从我做起”的高考作文题里爬出来,走出考场,一眼就看到了他们,尤其是戴了个红色狗头帽子的李羚。
李羚蹦蹦跶跶,兴奋地挥手:“晓仔!恭喜你考完啦!快来和我们吃晚饭,老牛说给你订了今晚的机票,咱们直接飞阿根廷的门多萨,参加下一站的vnl!”
这是秦春晓早就和牛顿说好的行程。
他眨巴眼睛,走到李羚面前,跳起摘掉李羚的帽子戴自己头上,对家长和灵魂伴侣点头。
“我感觉考得不错,稳了。”
听到这句话,他就看到爸爸妈妈、外公外婆、爷爷奶奶、姐姐还有陈爱国都露出欣喜的神情。
姐姐和妈妈击了个掌,秦外婆思考了一下,拍拍秦春晓的肩膀:“你努力一下,将来找个会做甜点的媳妇回来,继承我和伊万的蛋糕店。”
秦春晓扫了一眼陆玄冬,突然有些脸热,估计是狗头帽子太厚实,热到了,他连忙摘了帽子,低声回道:“我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