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看着徐老汉的姿态,不禁暗自苦笑,说实话,如果换做是他想必也会这么做,人之常情而已,更何况老话说得好,“嘴上无毛,办事不牢”,他一个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的小伙,不受信任也是应该,所以到也没在安逸心底起多大波澜。
不过被人怀疑人都难免会不爽的,这也是人之常情,更何况安逸也不是一个慈悲为怀的,甚至有些小冷漠,自然不会上赶着求人给他治病。
既然谈不拢,大不了换个地方,或自己找个山洞住而已。而且……
淡淡的扫了房间一眼,安逸直接转身:“既然主人不欢迎,那我就告辞了。”走了两步,却是脚步一顿,貌似“好心”的提醒道:“虽说‘串窍’时嘴歪眼斜、浑身抖动、口吐白沫、高烧不退、胡言乱语等等现象时有生也是正常,但是有时一个不慎也会生生命危险,所以你们还是小心点好……”
没有停顿的说完,安逸连头都没有回,直接大步流星的离开。
此时徐却是面色大变:“小兄弟,啊不,道长,道长留步。”三两步跨上前去,一把抓住安逸的衣袖,话带哭腔道:“都怪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救救我家孩子吧!我给您跪下了……”说着,双腿一软就要下跪。
却原来安逸口中所说的症状,正与他家女儿现在的症状一模一样,心道这是遇见高人了,一边后悔刚刚态度不好,一边大声求饶。
安逸此番不过是坐坐样子而已,不然以他的武功怎么会如此轻易的被人拉住。目的既已经达到,自然不会让人家下跪,所以安逸手一抄,拉住徐的胳膊,道:“不必如此,我本是要在这山中修行,想觅一处住所,此番恰逢令媛出事,也是一场缘法,既然徐先生信我,在下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一番半古不今的话下来,再配合长久修炼产生出的一丝飘渺的气质,到真有一番仙风道骨的神仙模样。
尤其是当徐现手臂被安逸抓住,竟然浑身都无法动弹,拜不下去时,心中更是信服,被唬的一愣一愣的。
口中连连道歉,不住的恭维,点头哈腰的引着安逸向屋中走去,看的徐老汉在一边一阵傻,不过反应过来后,想到安逸所说症状大多对症,心中不禁怀疑,难道他真的懂这个?
好奇之下,徐老汉赶忙跟在安逸两人身后走进去。
跟随这徐来到二楼右手的一个房间,打开房门,见一名二十来岁的瘦弱女子躺在床上,嘴歪眼斜,浑身颤抖,口中还含糊不清的嘟囔着什么,听不真切。一位四十来岁的妇人守在旁边低声垂泣,面色十分憔悴,显然是徐的妻子。
对于安逸几人的到来根本没有留意,一心一意的守着女儿。
徐打进门就眼巴巴的望着安逸,道:“道长你快给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你说的那什么窍,究竟是什么意思?”
“串窍。”安逸口中纠正一声,却没有多做解释。
来到床边,细细打量了一眼床上的姑娘,现长得还真不错,是个美人胚子,娥眉淡扫,瓜子脸,不过现在脸色不是很好,而且这几天估计也没吃下饭,瘦的跟个麻杆似的。
感受着对方身体上传来的气息,安逸愈认定了之前的猜测。
“老徐,这是?”此时徐的妻子终于注意到来到身边的安逸,不禁对着丈夫出疑问。
“这位是……”徐刚要解释,却赫然现他还不知道安逸的姓名,一时间有些语塞。
“安逸。”
听到安逸的话,徐连连点头:“对对对,这位是安道长,是来给咱家小蕙看病的。”
“道长?”徐妻满脸的皱纹紧紧的团在一起,满脸的不信:“哪有这么小的道长。”
“胡说什么呢!”徐大声呵斥,他可还没忘了门外的那一幕。
狠狠的瞪了妻子一眼,对着安逸满脸陪笑道:“道长您别介意,女人头长见识短,有眼无珠不识得真人,你一定要多多包涵。”
“无妨。”安逸面色很是平淡,以他现在的派头,不去天桥摆摊算卦都亏了他这副面相。
不理会拉起妻子跟她解释着什么的徐,安逸来到床头缓缓座下,手指搭上了床上徐蕙的手腕。
不过十几秒,安逸放开她的手腕,点头道:“没错了,你家闺女这是惹上仙家了。”
“啊?什么仙家?小蕙她怎么会惹上仙人。”徐大惊。
“不是仙人,而是仙家。”安逸解释道:“这仙家乃异物得道,也就是俗称的妖精……”
这前面已经提到了,仙家都是动物得道,最多的是胡黄白柳灰五类,狐是指狐狸,黄则是黄鼠狼,白是指刺猬、柳是指蛇,而灰则是指老鼠。当然也有其他种类,比如鹰、龟、狼、鱼等。还有植物仙家比如有以谷为姓,以及清风仙,也就是鬼仙。
而这徐的女儿徐蕙身上,却是跟着一个狐狸仙,不过让安逸疑惑的是,这五大仙家大多都在东北一代活动,怎么跑到这来的?
不过当听到徐说她女儿是在东北上大学,在联想到前面徐老汉说的,徐蕙是在上学时惹上的这个毛病,安逸终于释然。于是对着徐道:“想必是你女儿有什么地方得罪到这位了,所以它才会缠上你女儿。”
徐闻言一副快哭了的表情:“道长你想想办法啊,让它赶紧离开吧,我女儿可禁不住它这番折腾。”
安逸却摇了摇头:“不着急,你家里有没有红线?我先与它谈谈,看看它是否愿意就此罢手。”
“有,有,有。”徐见有戏,连忙答应几声,对着站在一旁的媳妇喊到:“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拿。”
“哦,哦。”徐妻反应过来,慌慌张张的跑下楼去拿。
“道……道长,不知道这红线有什么用途?”此时打进来就没有说话的徐老汉忽然问道。
安逸等着也无聊,索性解释道:“这异物附在人身体上,是需要冲脉的,而用红线,就是为了勒住它的魂魄,不让它继续前进。要知道这动物得道的,虽然称是仙家,但大多都是小心眼的,若不让它见识几分手段,它才懒得跟你谈。”
此时徐的老婆已经回来,安逸接过红线,两只手捏着一捋,捋成一条直线,同时将法力附在其上。
“徐先生,请把你女儿的两只手举起来。”
徐听到安逸的吩咐,连忙上前就想照做,但不料此时床上的徐蕙却忽然面色一变,“噌!”的一下做起身来,面目狰狞,两只眼睛如同恶鬼一般直狠狠的瞪着安逸,声音尖锐而又沙哑,十分怪异:“小子,你是谁,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不然休怪姥姥我不客气!”
“啊!这……这……”徐大骇,他女儿一直文文静静的,如何有过这般模样,而且这一口流利的东北话,她女儿才在那上了一年学,怎么可能说出来。
徐的老婆此时却更不堪,一个白眼竟然直接晕了过去,还好徐老汉胆子大,手脚也麻利,在一旁扶住了,但他此时也骇的够呛。
而安逸却好像早就料到一般,淡然的收起了红线,稽手道:“不知哪位仙家在此?贫道有礼了。”
这动物都是记仇的,而且还容易生养,一下就是一窝,这打了小的都会引来老的,所以能不动手还是不动手的好。
只见那“徐蕙”翻了个白眼道:“哼!小娃娃倒也知道礼数,不怕告诉你,姥姥我乃胡三太爷的孙女,胡姥姥是也。”
“原来是胡姥姥当面。”安逸虽然说的平淡,但心底却是震惊,要知道这仙家一系多在东北,因为传说东北有一条‘仙脉’,专门孕育出这种民间仙,而这条仙脉,据说是从大连开始,辗转整个东北,最后汇集在哈尔滨。那些有灵性的动物便借助着这条仙脉得了道行,其中属‘胡三太爷’、‘胡三太奶’、‘黑妈妈’为。
这可了不得了,这胡三太爷要说子嗣最起码有十几代甚至二十几代了,而这胡姥姥既然是胡三太爷的孙女,想必道行也是不低。更何况动物一窝就好几个,一年好几窝,这要不问一下就把这骚狐狸宰了,那不跟捅了马蜂窝一样,算是跟整个东北仙家全结仇了,以后东北就甭想去了。
心中惊诧之余,安逸不禁疑惑,问道:“不知胡姥姥为什么跟这个小姑娘过不去,并且一直从东北跟到这里来。”
“当然是要收他做出马弟子了,你难道看不出来我是在窜窍吗?”这胡姥姥到也好说话,竟然有问必答。
安逸则是一阵无语,没想到他还真蒙对了。
这个世界之中有“南茅北马”之说,这里说的南茅北马,南茅指的是茅山道术,而北马指的是东北马家。
而北马这一词,又名出马,也叫看香、出堂,据说是继承上古萨满文化的传承,然后演变成华夏北方地区一种巫文化。
简单的介绍一下,所谓出马,说明白点就是拜仙为师。
要说那些‘大仙儿’们,他们为了积累功德、修成正果、普度世人,但又不方便直接幻化成人,或以直接的形式去度人治病,所以他们选择有仙缘和悟性的人类做为为弟子,弟子们家中多数供奉保家仙,每次驱邪,就有这些弟子带仙儿‘出马’。所以‘出马弟子’一说便由此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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