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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6 章 第 5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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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那话轻轻软软,钻入吴贵嫔的耳朵,却如同惊雷。

吴贵嫔一个趔趄,后退几步,踉踉跄跄地跌坐在了软榻上,双目惊慌,嘴角只打哆嗦,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前朝卫国侯,安侯爷,生得一颗玲珑心,甚得前朝皇帝的喜欢,不仅封侯,还封了他的子嗣为郡王郡主,可惜好景不长,前朝皇帝实在是昏庸无能,眼见匈奴欺上了国门,朝中忠臣不得不千里接回了周家的旁支,也就是如今的陛下,在陛下带兵保住江陵后,前朝臣子一众倒戈,大多都保留了原职,但有一人没有,便是当初蛊惑前朝皇帝日渐昏庸的安侯爷,董大人一封折子弹劾在了皇上跟前,列举了安侯爷的桩桩罪过,安侯爷拖家带口连夜出了江陵,走时,侯府的郡王十岁,大郡主八岁,最小的郡主不过两岁。”

唐韵回过头,看着吴贵嫔血色褪尽,恐慌到了极点的脸,轻声一笑,“你不记得,倒是情有可原。”

“你简直是血口喷人,我吴家清清白白,怎么可能是......”

“你应该感激唐文轩,有了他作保,陛下没去查你吴家,太子不一样了,他是什么样的人,娘娘应该清楚。”

唐韵看着吴贵嫔愈发苍白地脸,及时地劝道,“别太激动,当心肚子里的孩子。”

吴贵嫔这才回过神来,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生生吓出了眼泪,绝望地看着她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娘娘还是好好养胎,龙子一日还在你肚子里,你便有一日的安稳。”

唐韵说完,也没再去看吴贵嫔的脸色。

打开门出去,脸上又恢复了适才的笑容,同门前的两个嬷嬷交代了一声,“娘娘怕是想家了,劳烦嬷嬷好生劝劝。”

*

从明春殿出来,唐韵又去找了徐美人。

这回再也没有顾及,直接上了徐美人的宫殿,徐美人见到人,面上一喜,起身相迎,“这么久,可算是将人盼来了。”

唐韵跟着她进去,笑着道,“怪我,上回还说改日登门来找徐主子,拖到了今日才上门。”

徐美人岂能不理解,“唐姑娘能来,我已经很高兴了。”

徐美人赶紧让身边的宫娥去添茶,自己将她请到了软榻上,一脸的喜色,“恭喜唐姑娘。”

唐韵自然知道她为何贺喜,“多谢徐主子,这段日子对亏了徐主子的帮衬。”

徐美人一笑,“不过是举手之劳,唐姑娘就别同我再见外。”

唐韵从袖筒内掏出了一叠银票,和一袋子银钱,搁在了木几上给她推了过去,“徐主子放心,这些银票都是干净的,是皇后娘娘和五殿下这段日子赏于我的,徐主子虽不缺,可我不能当真不怀感激,没有半点表示,前段日子徐家为了宁家跑前跑后,所花销出去的,定也不值这个数,还有徐主子帮我寻来的那位线人,可不只是银子这般简单,徐主子是将自己和整个徐家一并搭上了在帮衬,这份恩情,我记得,宁家的人也记得,将来徐家若有差遣的地方,宁家在所不辞。”

这一番话,可谓是给徐美人吃了一颗定心丸。

诚然宁家如今起来了,她倒不必担心会忘了她徐家的恩情,可这番被她挑明了,将徐家付出的一一都说了出来,心头免不得一热。

“唐姑娘这话严重了,什么差遣不差遣的,唐姑娘要不嫌弃,咱们也算是半个自己人了,往后不用这般客气。”

唐韵点头,笑着又将那银票和银两往她跟前推了推,“既是自家人,徐主子就收了吧。”

“行,唐姑娘的心意,我便收了。”

徐美人将东西递给了身后的宫娥,听她适才提起了那线人,又才想了起来,道,“唐姑娘放心,都是些以命换钱的人,懂得规矩,事情办完,自然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当初她递信过来说要人时,徐美人并没有多问。

没问她给那线人交代了什么,也没问找吴贵嫔又说了什么,那都是他们唐家的恩怨,她自来识趣。

“多谢徐主子。”

两人的话聊完了,徐美人便带着她去院子里转了转,倒是忍不住问了一声,“唐姑娘真要出宫。”

她以为她不会走。

“嗯。”唐韵点头,“等日后有机会,我再进宫来看徐主子。”

徐美人心中即便疑惑,也没继续再问,“既然明儿就要走了,便让我招待一顿,进宫这么久,连口热茶我都没给过唐姑娘。”

今儿横竖也没什么事,唐韵便应了下来,“行,那我今儿就留下来,打搅徐主子了。”

*

内务府的公公午时找去凤栖殿时,便没见到唐韵。

逢春殿出了人命,谁都不敢入住,皇后发了话,重新翻修。

吴贵嫔过几月便要临盆,殿内不宜喧哗,等逢春殿殿翻修后,得将明春殿内住着的其他主子,先移过来。

旁的屋子都腾出来了,唯独唐韵住的那间屋子,内务府的人没敢动,今日过来想知会她一声,得将东西挪个地儿了。

苏嬷嬷替她回了,“唐姑娘适才逛园子去了,公公也不用着急,明儿姑娘就走了,晚些时候定会去收拾。”

内务府的人转头出去,便上了东宫。

逢春殿翻修虽是皇后的主意,但相关事宜还是太子在负责。

内务府公公过去禀报进度,“这两日正清理了屋内的东西,唯有唐家姑娘那间屋子暂且未动,旁的都已经挪了出来,最迟后日宫宴结束,便可交给工部。”

太子连着两日没有歇好,坐在书案前翻着奏折,眼皮子隔上一阵颤一下。

一听到内务府公公提到,“唐姑娘。”这三个字时,太子手里的折子便“啪——”地一声撂在了桌上。

唐姑娘,唐姑娘,又是唐姑娘......

他还真就绕不开她了。

不过就是一只喂不饱的白眼狼,竟无处不在。

内务府的公公还以为是自己的话让太子不满意,脸色都变了,“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不敢吱声。

好半晌,才听太子出声,“钥匙呢。”

内务府公公一愣,赶紧起身将腰间的一串钥匙递了过去。

太子用完午膳,小憩了一阵,便拿着钥匙去了逢春殿。

他倒是要看看那白眼狼,到底留了他多少东西。

*

初夏的日头,晒在人身上,带着洋洋的暖意。

太子的撵轿停在了逢春殿门口,明公公拿了钥匙去开门。

漆红木门“吱呀——”一声打开,院子内几颗枝叶茂盛的石榴树,在廊下的穿堂内投下了斑驳的光影。

太子的脚步行了长廊,径直走到了唐韵之前住过的那间屋子。

门上了锁。

明公公不敢上前,毕竟人不在,这番偷偷摸摸进去,实属不太光明。

“打开。”

得了太子的话,明公公才从那一串跌疙瘩中,去寻钥匙。

门被推开,屋内一股子尘埃味儿。

瞧得出很久没住人了。

木几旁的蒲团,沾了一层薄灰,火盆内的木炭火倒是清理得干干净净,床榻上的被褥也折叠得整整齐齐。

空荡荡的屋内,并没有什么东西,唯有角落里放置的几口木箱。

太子走了过去,明公公不敢拦也拦不住,只垂着头跟在太子的身后,看着太子翻箱倒柜地翻找。

太子每揭开一口木箱,明公公的心都跟着一提。

当初殿下亲自选给唐姑娘的那些珠宝首饰,都是他送过来的。

每一样都珍贵无比。

太子曾担心唐姑娘不好处置,特意让他去同五殿下打了招呼,这间屋子给唐韵一直留着,谁也不许碰。

昨儿那碧玺镯子都能卖掉,想必其他东西也不会留着。

果然,太子揭开了所有的木箱,并没有瞧见任何东西,连个木匣子的踪影都没瞧见,只剩下了一些书籍和书稿。

明公公垂目不敢吭声。

实则想也想得到,殿下倒也不必这番亲自来求证.....

但明公公还是陪着他,自欺欺人地劝了一句,“殿下,唐姑娘如今不住这儿了,说不定东西早就拿走了......”

明公公说完,半晌没听到太子出声,又才抬头望了过去,只见其一双眼睛,如同凝固了一般,死死地盯着跟前的书稿。

“殿下?”

太子立在那良久才弯身,缓缓将那几张书稿拿了出来,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光线,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头阅到了尾。

一双眼皮跳个不停。

脸上的怒意倒是没了,唇角甚至慢慢地弯出了一道笑意。

宁衍算什么。

她要是个儿郎,指不定能考出一个状元。

写不好字,认不全字......

太子的眼睛一闭,脑子里全是手把手教她给宁玄敬写信的画面。

想起她那张傻乎乎地,几近于痴愚的脸......

太子的脑子短暂地一黑,再睁开,眸色已经微微泛红,布了一层冷冽的寒霜,脸上的神色逐渐有了扭曲。

她便是如此愚弄他的......

明公公压根儿不知道发生了何时,可他从未见过太子这般生怒过。

就算知道唐姑娘服用了避子汤那日,太子也没气成这样,脸上的神色别说温润,已经到了凶神恶煞的地步。

此时的模样,倒是与陛下发起怒来,有得一拼。

“殿下......”

太子转过身,突地将那一箱子的书籍尽数倾倒在了地上,“哗啦啦——”书本散落了一地,里头又滚出了一个木匣子。

太子已经见怪不怪了。

他只想要看看她到底还藏了哪些见不得人的本事。

太子极力地稳住了自己的心神,平静地拾起了那个木匣子,掰开锁扣,打开,里头满满一箱的信笺。

叠成了几摞,每一摞都贴有一张封页。

诗经抄录。

问候用。

哄狗用。

——哄,狗,用。

太子的眼睛,死死地盯在那封页上,一把扯开,底下一摞信笺,同她往日送给他的信笺一样,整整齐齐的一摞,每一张纸都折成了长条。

太子深吸了一口气,坐在了身后的漆木箱上,一张一张地张开。

——

凌郎,韵儿好想你。

陵哥哥可知相思成疾的滋味。

韵儿每日都在想,凌郎吃好了吗,睡好了吗,还有,有没有想韵儿呢。

整整一摞,全是情书。

要多少有多少。

就这堆写着哄狗用,泛滥成灾的东西,一次一次地送到他的手里,他还每张都看了,看得极为仔细,内心虽鄙夷,却都一一地存留了起来。

信笺一断,他甚至还一度心梗于怀。

在她这里,却是如此分类区别,提前给他备好了一箱,专供打发他。

太子闭上了眼睛,隐去了眸子内汹涌的怒火,可那苍白的脸色和咬紧的牙关,无一不爆出了他此时的心情。

他想要捏死她。

真的。

以往每回收到她的情书时,他脑子里浮现出来的是她的思春的痴相。

如今再想,脑子里浮现出来的,便是她满脸的讽刺,就如同昨日她那番表情,她在鄙视他,她在嘲讽他。

嘲讽他有多可笑。

有多愚蠢。

“殿下自己想......”

昨日那句让他抓心挠肺了一个晚上的话,冷不丁地又钻入了脑子,太子心口的血液不断的翻涌,冲击着他的理智,眼角被刺激得一阵一阵地颤动,紧闭的眸子再次包不住里头的怒火,一瞬打开,深邃的黑眸爆发出了火山般到的焰火。

他竟然还为此自满。

她那样处心积虑等着自己上门,将她带进宫,又那般处心积虑勾引自己上当的女人,他竟然还真相信了。

她良心都没,又有哪门子的爱。

亏他还觉得她可怜,胆小,单纯,为她处处谋划,她......她便是如此将他玩弄于手掌。

翻涌的气血,让太子的那张脸,红白交织,清隽的面孔不断地扭曲,犹如被激怒的凶猛野兽,恨不得一口咬掉对方的脖子。

让她再也无法呼吸,无法扬起她的唇角,嘲笑他。

她想得挺好。

还出宫。

她就同他死磕在这儿吧。

太子的身子离开了那漆木箱子,起身太快,心口的一股子绞痛,扯得他头皮发麻,又有了短暂的晕眩感。

明公公垂着头,只看到了他趔趄的脚步,赶紧上前扶住了他的胳膊,惊慌地唤了一声,“殿下。”

明公公不明白那匣子里到底装了什么,竟将太子气成了这样。

直到太子手一松,掉下来了个纸页。

明公公心都快跳出了嗓门眼上。

“来人。”

明公公弯身,提着一口气道,“奴才在。”

“将她给孤带过来,无论用什么手段。”她不想见光,他偏就要让她见光了。

他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是她先来勾自己的。

她想跑,不可能。

明公公:......

*

明公公领着一份苦差事,赶去了凤栖殿,却没见到人,寻了一番才知道唐韵去了徐美人那。

徐美人正设宴招待唐姑娘。

明公公虽疑惑,唐姑娘为何同徐美人这般相熟了,但也不能当真就闯进去拿人,明公公赶回去先禀报给了太子,“唐姑娘在西梅院用膳。”

西梅院。

里头不就住着徐美人吗。

太子的脸上又是一阵明朝暗讽。

走之前,可不得好好感谢人家,要不是当初她绣出来的那荷包,将人笼络到了手,吊着人家去巴结皇后,宁家怎么可能来得了江陵。

讽刺完,太子心头并没有因此而好受,反而更怒。

在她心里,自己和那徐美人有何区别,甚至还不如,起码人家走之前,还特意跑去看望了一眼。

而他,就是摆在她跟前的一块肥肉,她吃干抹净,利用完了,瞬间翻脸。

想起她昨日对着自己的那副冷脸,再想起她是如何一步一步利用自己爬起来的,太子脑子里的血液又开始翻滚了。

她是在羞辱他。

太子等不了了,起身出了暖阁,他要亲自去擒人,刚出门口,皇后身边的苏嬷嬷迎面走了过来,“太子殿下,娘娘有召。”

太子:......

身后的明公公,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

皇后刚从乾武殿回来不久。

安抚完了皇上,又接着回来安抚太子。

原本昨日皇后就要寻他,见他神色不对,便没再问他,想着过上一日,他冷静了后再来谈。

谁知一日过去,那脸上的神色不仅没有半点好转,还愈发不对劲了。

皇后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比起上回要柔和许多,“昨儿宁家的意思,太子也听到了,也不知道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想必是伤透了心,才会宁愿不要清白之身,也不愿留宫。”

太子:......

太子的手掌死死地扣在自己的膝盖上,扣得手背泛出了青筋。

她委屈?

她哪门子来的委屈,她是得偿所愿,求之不得。

所有的人被她那一副假惺惺的模样所蒙蔽,这不,如今就连一国皇后都在向着她,维护她。

她好大的本事。

“既然人家不愿意,心头自是有了打算,一个渊哥儿,再加上太子,她一个小姑娘,走到今日,暗里不知吞了不少苦,太子一向知礼,可别再去做那强人所难之事。”

太子心头一梗。

她哪里是个小姑娘,她的一番心机和运筹,天下儿郎都要自叹不如,连他这个太子都被套了进来。

皇后看着太子极为稳住的脸色,又道,“你父皇对宁家是给予了厚望,太子往后行事,可得三思而后行了,美色固然难抵,可咱到底是与旁人不同,且以太子的脸面,断然做不到像渊哥儿那样,不如早些断了,给人家,也给自己留个体面。”

皇后说了半天,太子始终不答。

皇后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直接问他,“太子可明白本宫的意思?”

“儿臣明白。”

太子说完,便起身离开了凤栖殿,从小培育出来的涵养,到底是没让他杀过去揪人。

*

太子前脚走,唐韵后脚回来。

天色已近黄昏,皇后正在用小点。

唐韵刚到门口,还未走进去,苏嬷嬷便同她道,“今儿内务府的人来了一趟,说逢春殿要翻修屋子,唐姑娘明儿也要走了,赶紧去收拾下屋里的东西。”

唐韵倒忘记了这桩。

当初进宫,她就一个包袱,进了太子的东宫,后来东西倒是多了不少,多数也都是太子给她的。

能卖的,她都已经拿出去卖了,不能卖的,也尽数都烧了。

唯有他送给自己的几本书籍,还有自己当五殿下伴读时,习过的书本和文稿还留在了那。

虽不值钱,好歹能留个念想。

往后出宫,就算哪日当真要走出江陵,也不可能再像之前上书房那般,坐在学堂内听学了。

唐韵点了头,“我这就去收拾。”

逢春殿里头没住人,也没人再守着,唐韵拿着钥匙开了门,房门推开,庭院内的金砖上散落了一层落叶。

同往日相比,如今格外的冷清。

唐韵在逢春殿住的日子不短,也一向喜欢安静,可此时心头已经有了离别之意,再回来,便有了几分生疏。

唐韵走到了自己的门前,门上已经没有了锁。

唐韵当是内务府的人已经来过,并没在意,伸手推开门,入眼便是一屋子的狼藉。

一堆的书籍,尽数倒在了地上,旁边躺着被翻开的漆木箱子。

还有个木匣子,里头的信笺也早已散落了出来。

唐韵:......

唐韵的眼睛跳了跳,内务府即便有人进来,也不会翻箱倒柜,这般破坏她的东西。

唯一能敢动她东西,有理由动她东西的人,只有一个人。

——太子。

能弄出这番大动静,定是什么都知道了,唐韵心头有过瞬间的慌乱,之后倒也平静了下来,蹲下身,将散落在地上的信笺,一一捡了起来,扔进了火盆内,拿起火折子烧了个干净。

火苗子烧起来,唐韵又蹲在地上,从一堆书籍中,慢慢地找出了自己曾写的那些手稿文章。

太子送给她的书籍,她一本都没动。

整理完,也没再关门,径直走了出去,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她曾一度收容过她的院落。

*

翌日早上起来,苏嬷嬷便来了,来帮唐韵收拾东西。

这段日子住在宫里,五公主给的,皇后打赏下来的,七七八八东西也有不少,唐韵昨夜就已经打好了包。

“唐姑娘放心,待会儿奴婢替姑娘拿去车上,马车昨儿娘娘就给姑娘备好了,半车姑娘喜欢吃的瓜果,半车茶叶和绫罗绸缎,奴婢都给姑娘放好了,待会儿唐姑娘从赏功宴上回来,再清点一番,便能走了。”

唐韵笑着道了谢。

“姑娘赶紧收拾,娘娘正等着姑娘一道过去呢。”

今日的庆功宴,来的不只是几个功臣,还有家眷。

宁家三夫人孙氏也来了,宁书辉一封官,三夫人如今的身份便也成了将军夫人,唐韵和皇后过去时,三夫人正同魏家和林家的一群家眷围在一起,打着招呼。

皇后一到,众人俯身问安。

“免礼,不必拘束。”皇后笑着说完,便回头轻声同唐韵道,“韵姐儿过去席位上吧。”

皇后没再让她跟着伺候,今儿她是宁家人,是客。

唐韵垂目点头,待皇后走了好几步了,才抬起头,朝着三夫人的方向走去。

宁家几房就二夫人跟前有个姑娘,大夫人三夫人膝下,生的均是儿子,宁家今日进宫的家眷,便也只她一人,

见唐韵过来了,三夫人冲着她一笑,指了身旁的位置,柔声道,“韵姐儿过来吧。”

唐韵实则同三夫人并不相熟,三房一家之前常年在外跑水路,就连三舅舅,唐韵同其见的面都屈指可数,更何况是三夫人。

“三舅母。”唐韵行了个礼,乖巧地坐在了她身旁。

“总算是见到人了,昨儿你祖父,你三舅舅,从早上便开始念叨,房间擦了一遍又一遍,就等你回去。”三夫人孙氏跟着宁家三爷跑惯了,比起大夫人姜氏,身上多了一股子豪迈,“弄得我都跟着一道紧张了起来。”

唐韵脸色一红,“三舅母费心了。”

“待会儿宴席结束,咱一同走。”

唐韵嘴里的‘好’字还未吐出来,门外便有了动静声。

皇上、太子,二皇子三皇子,还有今儿的几位功臣,陆续地走了进来。

屋内的家眷齐齐起身蹲礼。

皇上心情不错,笑着道,“都起来吧,各位夫人今日不必拘谨,既是庆功宴,当放轻松。”

众人一一落了坐,唐韵的目光一直垂着。

直到添酒水的宫娥走到了她跟前,唐韵才稍微抬了头,一抬眼,便同对面坐着的三皇子,目光碰了个正着。

三皇子对其轻轻一笑,点了点头,唐韵礼貌地回了一个微笑。

唇角的弧度,扬起来弯出了两个梨涡。

太子一眼瞟过去,便见到了那么一张献媚的脸。

还真是无时无刻不放过任何机会,勾,人......

她打的又是什么算盘。

太子眉心突地一阵跳,手里的酒盏刚拿起来,便听皇后唤了一声,“唐姑娘。”

唐韵被点了名,忙地垂目走上前,跪在了皇上和皇后跟前。

皇后轻声道,“龙鳞寺你救了五公主,护驾有功,之后又伺候了本宫月余,本宫同陛下商议好了,踢你为乡主。”

不是公主,而是乡主,算是合情合理,大伙儿也都能理解,也正是唐韵想要的。

唐韵磕头谢恩,“民女叩谢陛下,皇后娘娘恩赐。”

皇后慈爱地看了她一眼,柔声道,“起来吧。”

唐韵起身再退回去,余光便瞧见了太子,虽未与其对上眼神,但能瞧得出,他正在看她。

应该是生气的。

换做是她,发现别人那般欺骗,甚至算计了自己,她也会生气。

唐韵努力地稳住心神,回到席上,再也没有抬过头。

酒菜下肚,席间的热闹声越来越浓,皇后对皇上嘴里的打打杀杀,丝毫不感兴趣。

见席上女眷酒菜也用得差不多了,皇后便侧头同皇上道,“陛下和几位将军慢慢聊,本宫带着几位夫人,去园子里转转。”

皇上巴不得,笑着道,“那就有劳皇后,招待一下夫人们。”

皇后从屋里一出来,女眷一并跟着出了宴席。

如今初夏,御花园里的花儿开得正好。

一群人走走停停地到了御花园,三夫人的脸色都憋快得变了形。

到了地儿,一把拉住了唐韵,悄声问道,“韵姐儿可知,净房在哪。”今儿出门前,她喝了一碗粥,来时的路上腹部就有些酸胀。

进宫已有一个多时辰,再加上席间又饮了几杯酒,三夫人这会子实在是忍不住了。

唐韵忙地道,“我带三舅母过去。”

一路上唐韵只着急地带着三夫人去寻净房,完全忘记了随时都有可能降临到自己身上的灾难。

见三夫人进了净房,唐韵才转身走了出去。

前面的长廊,她曾在那见过徐美人,知道廊下有一排美人靠,她想着去哪儿等人,待三舅母出来了,也能一眼瞧见她。

脚步从净房出来,刚拐到了拐角,人还未走出去,跟前便是一道人影罩了过来,一只手如同一把钳子死死地拽住了她的胳膊。

唐韵不用抬头,都知道是谁。

心头陡然一凉。

太子拽住她,闯进了身旁躲雨用的厢房内,“嘭”一声房门合上,唐韵整个人被他压在了墙上,双手给举到了头顶。

此时她就同那牢里被审问的犯人,并无差别。

太子的眸子沉沉地落在她身上,如同瞧着案板上的一条鱼,还未来得及出声‘拍’死她,唐韵倒是先开口了,“殿下,好疼啊。”

好看的一双眉目轻蹙着,一抬头,泪光连连。

太子:......

她又来,她还来,她竟然还敢这样勾他!

“孤好愚弄吗。”太子一只手突地掐住了她的下颚,往里一提,颈项处的窒息感传来,唐韵的脸色瞬间通红,“殿下,先松松......”

太子是真想掐死她。

想了两日了。

如今见到人,手也如愿地掐在了她细白的脖子上,只要他再用些力道,她今儿就能死在这儿。

他见她可怜,给了他庇佑。

心疼她身份卑微,手把手地教她同宁家建立起了关系,担心她被人欺负,不惜派出了自己的两个得力助手,去西戎将宁家匡扶了起来。

到头来,这一切却都是她的算计。

利用完了,还想脱身。

她做她的美梦。

唐韵看着跟前那双怒火滔天的眸子,突然也不挣扎了,平静地道,“殿下,我虽算计了你,却也因你吃过了不少苦头,咱们谁也不亏,谁也没占了谁的便宜,你先松开,这样下去,咱们只会两败俱伤。”

他今儿要是将她掐死在这儿,他这个太子也保不住了。

“好,孤给你机会解释。”太子忍着想将她捏死的冲动,松开了掐在她颈项上的手,压住她双手的胳膊,却没有撤走。

唐韵:......

她解释什么。

他到底知道了多少,到底有没有发现她的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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