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五公主是没料到他大白日,突然起了色心。
且觉得这光线太亮......
这才生出了了些许退怯,如今被他直接挑了出来,似是她有多怕他似的。
试想这六年里,他哪回不是被自己折磨得面红耳赤,最后去了净室,她有何可怕的......
她都二十二了。
还完好无损。
今日去了东宫,还被太子妃拿这事,笑话了她,“平日里,殿下瞧着倒是挺威风,这都六年了,怎还没到那一步......殿下是个姑娘,稍微主动些,我就不信他韩大人还真能坐怀不乱......”
五公主没敢同其说,她何止是主动,她手段都用尽了......
她没脸说。
说出来不就证明,她不够魅力,没那个本事,让韩大人对她失控。
想想曾经皇兄,那般清高的一个人,太子妃一个温泉,不也就搞定了。
前后才花了多久。
半个月不到.......
自己呢,六年了。
是个铁,也该融化了,且这块铁,如今明显已经有了自甘融化的趋势,她怎可能退缩。
白日就白日吧,他不怕,她还怕什么,她又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身子都给他看过,亲也亲过了,她有什么好扭捏。
她巴不得呢。
“韩大人哪只眼睛瞧见本宫怂了。”骨子里的那股子傲气冒了一出来,五公主的腰杆子便是一挺,索性也跪在了床榻上,看着气势汹汹地朝着她走过来的韩靖。
韩靖没应,那腰带的卡扣已经被他取下,提手一抽,将那根皮制的腰带,利落地抽了出来。
五公主:......
她也不能输。
五公主也当着他的面,抬手将自个儿身上早已凌乱的短褥,褪至了肩头,丝毫不惧地看着他,娇声娇气地道,“韩大人这样,本宫真害怕......”
嘴里虽说着害怕,可那双眸子,却是大胆之极。
韩靖的脚步慢慢地停了下来,顿在了十步之外,黑眸紧紧地看着她,低哑地问道,“是吗。”
“嗯。”五公主点头,又火上浇油地往自个儿身上点火,道,“就是不知道韩大人待会儿,会不会让本宫失望......”
五公主说完,便觉对面的那双眸子内,爆发出了一股子的危险气息。
五公主心头到底是生了虚,轻轻地咽了一下喉咙,可话既然说出来了,便也收不回来了,只能硬着头皮对他对上。
屋内安静了一瞬。
韩靖薄唇一抿,手里的腰带突地往地上一扔,快步朝着她走了过去。
那架势实在是有点吓人,五公主情急之下,一把褪下了挂在肩头的短褥,劈头便朝着他扔了过去,“韩大人.......”
雪白的短衫,突然砸过来,夹杂着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快要招呼到他脸上时,韩靖才伸手,稳稳地接住。
脚步没有任何停留,继续往前,到了床榻边上,衣摆一掀,直接跪膝而下,高大的身影笼罩过来,五公主的眸子一颤,可心头较着劲儿,瞥着一股硬气,愣是没动。
韩靖看着她上下煽动了的眼睫,勾唇一笑,手掌轻轻地握住了她圆润的肩头,稳稳地往后推去。
五公主的身子,一瞬倒在了青色的云锦被褥上,眸子里闪过一丝惊慌,还未回过神来,韩靖已欺身而上,不给她任何挣扎的空间,双腿跨坐在了她的脚踝处,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不急不忙地褪着身上的衣衫。
紫黑色的飞鱼服外袍褪去,里头是一套锦白色的里衣。
五公主倒也不稀罕,与他同榻了五年之久,无论她如何撩拨,使出浑身解数,夜里睡觉时,他一直都是这副样子,从不褪衣杉。
即便是她自己扒了个干净,往他身上滚去,他也死死地坚持着自己的底限。
这么多年都没有打破,五公主也没抱什么希望,可心头到底又怀了几分期待,好奇地打探了过去。
韩靖也没让她失望。
动作并没有停下来,手指头继续摸到了中衣的衣带,极为干脆地一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褪下了身上最后一层束缚。
衣衫扒开的瞬间,五公主的心口猛地一跳,彷佛到了嗓门眼儿,同时一股子燥热从皮肉底下钻了出来,她想控制都来不及,酡红的红晕,迅速地爬到了她的脸上。
曾经她隔着他的衣衫,不只一回地碰过他的胸膛。
也曾将自己的手伸进去过,头枕着他的胸膛无数回,可五年里,竟也没有一回,亲眼目睹过他衣衫底下的身子。
五公主一直都知道他的胸膛很结实,还曾问过他,“是不是习武之人,都像韩大人的身板子一样,硬得跟块石头一样。”
他没答。
如今一瞧,那肤色如古铜,线条紧绷,身上的六小块儿肌肉,可不就是石头。
还有.......
五公主的目光刚碰到了他的胸膛处,红晕瞬间烧到了耳根,五公主终究是偏过了头,忍住了臊意,诚心夸了他一句,“韩大人,真好看......”
刚说完,脚下便是一松,随后一道身影朝着她落了过来,挡住了一片光亮,清淡的幽香,铺天盖地地压了过来。
她身上的短褥,也早就没了。
腰身被压迫地往里一陷,将那折叠好的被褥,压出了一个深坑。
万根青丝,散落在青色的绸缎上,她肤色绯红,眸色如惊鹿,胸口的跳动已经连在了一起,“咚咚——”的声音落入耳中,一阵子近,一阵子远的,五公主已分不清,谁是谁的了。
身前滚烫的温度,没有一点阻碍地贴着她,她周身软榻了下来,动弹不得,便也如同案板上的鱼,前面所有的豪言壮语,尽都哑了声。
虽紧张,但她断然不会逃避。
且她也不想承认自己的紧张,她尽量地维持住了自己的不为所动,似乎毫不在乎,要任由他胡作非为,怎么着她都奉陪。
可他才稍稍一动,那赤红的面儿上强装出来的一抹冷静,瞬间土崩瓦解。
尤其是看到了停在她上方的那双眼睛,里头的神色,再也不同往日,没了清冷的矜贵,黑眸沉沉如同深渊,紧紧地凝视着她。
里头的那分欲求,也明明白白地显露了出来。
直到此时,五公主才意识到,即将会发生什么。
他是认真的。
她适才刚答应了他,同他成亲,他便也无需再忍了。
意识到了这一点,五公主的心口跳得更为欢快,压过来的身子,也只是碰到了她,并没有半点重量,她却开始有了窒息之感。
急促的呼吸,带动着他的气息,流转在两人眸子里的气氛,越来越沉寂,黏糊......直到一发不可收拾。
韩靖俯下了头,五公主到底是承受不住,闭上了眼睛,唇瓣落下来,却是先碰到了她的额头上。
五公主的眸子微微颤了颤,刚要睁开,韩靖的吻又继续落了下来,从她的眉骨之间,一寸一寸地往下吻。
五公主的脑子,晕沉沉地,本就是心甘情愿,求之不得,这会子更是没有了一丝抵抗,由着他,慢慢地将她吞噬。
吻移到了她的鼻尖处,呼吸又搅在了一起。
韩靖俯瞰着她,漆黑的眸色,已经映不出半点光亮,唇瓣在她挺翘的鼻尖上一点,下一瞬,便勾住了她的唇。
炙热的,一触即发的悸动,缠绕着两人的理智。
唇齿相碰相绕,韩靖感受着她不断的崩溃,脸上的神色,也慢慢地有了变化,唇角一扬起来,像极了那日在乐坊,她瞧见的那般风流之态。
有些事儿想起来和做什么,完全不一样。
五公主也就是胆儿大,靠着一股子冲劲儿,笃定了韩靖不能将她如何,才愈发地放肆,日子久了,便给了她身经百战的错觉。
如今实打实地操作上了,却又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
五公主能在灯火下,自个儿褪了衣衫,立在他面前,却无法承受他此时,明亮的光线上,主动动手,来撕扯她的衣裙。
在身子的裙子即将要被剥去之时,五公主猛地一个惊醒,推开了他的唇,喘着粗气地道,“韩大人,窗......”
太亮了。
那窗棂就开在他的床榻的侧方,上回她在他这儿过夜,还觉得窗棂开的刚刚好,能看到外面的一轮明月。
如今那太阳光,火辣辣地正照在半空,光线从窗棂内穿进来,还有些刺眼。
这要是什么都没了,她身上有几颗痣,岂不都能被看得干干净净。
五公主的意思是,他能不能在开始之前,寻个什么物件儿,将那窗棂挡住,好歹也没那么......羞耻。
可韩靖似乎是会错了她的意思,听她说完,他的手掌便覆了过来,盖在了她的眼睛上。
视线一片黑暗。
五公主:.......她不是......
五公主还未再说出心头的想法,身下的裙摆便被他攥在了手里,猛地一拽,唇瓣再次覆了下来。
尽管被韩靖捂住了眼睛,光泽还是时不时地从他的指缝中溢了进来,眼前一阵忽明忽暗,五公主的额头渐渐地生了汗珠。
日光灼热,片刻之后,整个人便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屡屡发丝都黏在了一起......
*
李默出去后,径直去了公主府。
秋扬正候着消息,听说李默来了,赶紧迎了出来。
今日五公主从宫里出来后,铁了心地要进督察院,马车直接到了督察院,人一到,秋杨便被她打法走了,“就算是他要赶我走,也得将我送回来不是。”
如今秋扬一个人,回到了公主府,一直在等着消息,见大半个时辰过去了,殿下未回来,心头还松了一口气。
五殿下破釜沉舟,那般上门去求人,若是韩大人还是不肯低头,以五殿下的脾气,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
如今听说李默来了,秋扬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心头还有些紧张,一见面,未等李默开口,秋扬便先问道,“五殿下见到韩大人了?”
李默不想吭声。
何止是见到了,还手牵着手,将人领到了后院。
李默也不知道自己的主子是怎么了,平日里分明很能坚持自己的原则,可每回同五公主,一到关键的时候,总是不得劲儿。
李默的脸色有些别扭地道,“劳烦秋姑娘替五殿下寻两身衣裳。”
一身衣裳怎么够。
就眼下这个阵势,今夜她必然也回不来了,明儿早上还得换洗。
秋扬一愣,便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了,面儿上倒是兴奋得很,“李公子稍等会儿,我马上就收拾好。”
秋扬说完,赶紧进屋去收拾。
收拾时,却不只收拾了两套,想着两人分开了这么久,今日好不容易和好了,五殿下肯定不会愿意早回来。
秋扬给装上了四五套衣裳,提了两个大包袱,出来拿给李默时,李默脸色都变了。
这是要住到何时。
他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李默内心尽管极为地排斥,可到底是没敢吭声,沉默地将包袱接了过来,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
回到督察院后院时,路上还碰到了温大人。
温大人瞧了一眼他手里的东西,心里倒是明白,就适才两人那热乎劲儿,五殿下怕是要在督察院住上了。
可还是忍不住,八卦地问了一声,“五殿下的?”
李默点头,并没有多说一句。
温大人心领神会,便同李默道,“待会儿过去,替我同韩左史说一声,明家的证人已经来了,我先去审问,韩大人不必着急。”
“好。”
李默提着包袱,走去了后院,到了门前,却见跟前的门扇紧紧地闭着。
这么多年,李默还是头一回见到这样。
平日,主子从不在白日回后院,更别说这般关着房门。
李默立在门前,将手里的包袱搁在了门外,正要抬手去敲门,却突地听到一道带着哭腔的声音,“韩大人,别了......”
李默神色突地一震。
那声音既熟悉,又陌生。
他听出来了,那是五公主的声音,可......五公主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被主子弄哭,还求了饶......
李默的神色正愣着,屋内又传了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李默:.......
李默即便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爬,耳根子一瞬红透,转过身,脚步极快地离开了厢房外。
*
屋外的日头斜下,彻底地偏西了,五公主才被他松开,跌到了床榻上的被褥里,动弹不得。
不只是腿,腰、肩、胳膊,其他地儿......没有一处轻松,周身又酸又胀,却奈何提不起半点劲来。
几番被翻来覆去地倒腾后,五公主对跟前的光线,倒是彻底地适应了。
韩靖的那股劲头一上来,她就差散了骨头,哪里还有功夫去计较,自己是不是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合着,他该看的也早瞧见了。
每一寸,每一个地方,没有哪处,被他放过。
起初她还能咬着牙,坚守着自个儿的主导地位,可他,就不是个人.......
她每说一句,他发狠一回,非得要将她彻底地折服了,她倒是很能识时务,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软了态度,他却还是没有放过她。
且还问她,“殿下,臣让你失望了吗。”
五公主认识了他这么多年,就没见过他何时同自己记过仇,今日却是处处同她翻起了旧账。
一幕幕,一桩桩,同她翻了个彻底。
五公主本就是死鸭子嘴硬,仗着他的忍让,耀武扬威了五六年,硬碰硬,他是练武之人,她怎可能占得到便宜。
他身上的劲儿,就是取之不尽.....每回好不容易熬到了结束,她正要松口气了,才翻过身,人就被捞了起来。
她立在那,两条腿,愣是没撑住,当场就软了下来。
起初的那股嚣张劲儿,不仅被他磨了个干净,还让她尤其地狼狈。
到了这会子了,面子,傲气,她已经什么都不想想了,好不容易解脱,得以喘息,裹着跟前的被褥,卷缩在那儿,动也不动,彻底地没了声儿。
夏末的天,白日里到底还是有些热,韩靖的鼻尖也有了汗珠。
适才见她实在是哭得厉害,便也松开了她,如今见她裹着被子,藏头不藏腚,本就没有完全消下去的燥热,又有了被她撩起来的趋势。
韩靖伸手去拉被她压在身下的被褥,想先替她盖上,才动了一下,跟前躺着的人,便带了哭腔,“韩大人,你别来了,本宫当真是够了......”
够够的了。
韩靖:......
软软的声音,带着嘶哑,当真是累到了极致,韩靖便也罢了,没再去动她,起身寻了一件自己干净的里衣,轻轻地给她搭在了身上,及时地道,“我不动你。”
五公主刚绷直的身子,又才慢慢地放松了下来。
韩靖安静地坐在了她的身旁,目光柔和地落在了她埋进了被褥中的半张脸上,见那发丝已经黏上了她的唇角,轻声唤了一声,“安阳。”
“嗯。”
“我带你去洗洗。”
话音刚落,五公主的头又往被褥里埋了几分,坚决地道,“不要。”
头一回结束,他就带她去洗了。
洗得轰轰烈烈。
她信他个鬼......
“那你歇息一会儿,我不扰你。”韩靖说完后,当真没再出声。
五公主太累了,没了力气去应他。
良久过去,待身旁的呼吸声,渐渐地平稳了下来,韩靖才睁开了眼睛,俯下身,轻轻地抬起了她的胳膊,取出了被她捂在脸上的被褥。
再给她盖上,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榻,捡起了地上的衣衫,去了净室。
出来后,便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英俊的脸上,依旧是精神饱满,冷清如月。
见床上的人还没醒过来,韩靖也没去打扰,打开了门,将李默拿过去的两个包袱提了进来,给她放在了床头的木几上。
再将地上散落的衣物,捡起来后,才抬步走了出去,拉上了房门。
今日从宫中回来,韩靖径直回了后院,还未曾去过前堂,呈文还攥在他手上,一竿子人都在等着他。
从厢房出来,韩靖没见到李默,快要出院子里,才见其躲在了屋角处,也没什么意外,直接吩咐道,“去守着。”
李默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头一低,及时地掩去了脸上的红晕,“是。”
*
五公主觉得自个儿大抵是晕死过去的。
醒来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屋内也没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