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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9 章 第099章 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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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9章擦肩而过

顺子在张罗住宿和其他安排,福旺陪着温印和肖媛一道上了二楼。

常年在外跑商的,身边都带小厮,不会带侍女,早前清维和宝燕跟着她外出时都是扮的男装。

今日是年关,因为雪太大,客栈中都是没来得及回家的人投宿,竟然除夕这日都差不多满房了,就剩了最后三间,温印一间,肖媛一间,乔木同顺子、福旺等人挤一挤。

温印的房间在二楼拐角处,一侧就是肖媛的,温印同肖媛在门口分开。

温印入了屋中,正好见这间屋子没有视线遮挡,推开窗户就能看到还没完的子时烟火。

温印在窗前驻足看了很久。

福旺将东西都收拾好,憨厚道,“东家,东西都好了,早些歇息吧。”

“好。”温印没回头。

福旺又道,“东家……”

温印这才转头,“怎么了?”

福旺笑道,“东家,新年好!”

温印也跟着笑起来,“新年好!”

福旺从屋外阖门。

子时的烟花差不多有一刻钟,今日是年关,明日可以晚些走,温印一直在窗前看了许久。

——阿茵,新年好!以后,每年年关都一起看烟花吧。

——我是说,我,我还想亲你……

彼时她吻上他唇间,轻轻地,柔软地,没沾染旁的杂念。

她也以为,她会同他一起过下一个年关,看同一场烟火,小奶狗若是还活着,开年不久就满十八了,不是小奶狗,是小狼狗了……

时间很快,也抓不住。

但所幸,她还记得他在的时候。

温印在窗前的案几前落座,继续安静看着夜空……

“东家。”

屋外的扣门声响起,打断了温印的思绪。

“进。”温印轻声。

是顺子入内。

顺子早前在张罗住宿,还有旁的安排,等眼下才办妥当,“东家,刚才入客栈的时候,何叔前后转了一圈,说客栈中不少侍卫在,应当是这间客栈里有权贵但没露脸,怕是不想张扬。何叔让同东家说一声,东家心中好有数,左右就呆这一晚,风平浪静过了就是。对方的马匹在喂草,也在检查,应当是明日一早就要走,东家可以避开。”

顺子是特意来同她说起此事的。

温印轻嗯一声。

既是权贵,避开也好。

温印这个身份已经没了,虽然相像也能说得过去,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真是京中的人,避开最好。

等顺子离开,夜空烟火也差不多到了尾声。

温印又环臂看了些时候,而后阖上窗户,洗漱回了床榻间。

……

李裕就在三楼,温印楼上的那间屋子。

因为坐在窗户上,一只腿蜷着,手搭在膝盖处,一只腿垂下,靠着窗棂,子时烟火的时候,他一直仰首看着夜空出神。

楼下的房间早前应当没人,但烟花空闲时,他听到楼下屋门和窗户打开的声音。

今日是年关,这个时辰了还来投宿的人,都是奔波劳碌的人。

楼下的窗户大开,应当也在看烟火。

子时烟火,是守岁了。

他没想到,在异地他乡,同一个不相识的人,一道开窗守岁。

子时的烟花就一刻钟,临末时,他也听到楼下那声“进”,李裕微怔,那一声,像极了温印,但又比温印略显中气。

而后,应当是有人入屋说话,楼下的人踱步,所以他没再听到旁的声音……

但这一声,让他原本已经平静的心中,又开始有想念在潜滋暗长,侵蚀着内心。

而后,楼下阖上了窗户。

子时烟火一过,应当是去睡了。

而李裕仰首靠在窗棂处,再睡不着,一坐就是天明。

***

翌日晨间,有侍卫叩门,“主家!”

李裕沉声,“进来。”

侍卫入内,“主家,都准备好了,可以上路了。”

昨晚李裕吩咐过,今日要一早走,所以昨晚开始马匹就在做准备,就等今日晨间可以早走。

“好。”李裕也从窗户上下来,去一侧洗漱精神。

李裕见侍卫还没走,洗完脸又转眸,“有事吗?”

侍卫上前附耳,李裕听完愣了愣。

侍卫也一脸尴尬模样。

李裕放下毛巾,淡声道,“就当什么都没看见,都不知道……”

“是。”侍卫这才出了屋中。

刚才侍卫是同李裕说,拂晓的时候见洛公子偷偷摸摸从江公子房中出来,似是怕人看到,也以为躲过了侍卫耳目,侍卫不知道应当是当作看到了好,还是没看到好,所以来问李裕的意思。

李裕想起他们两人昨晚斗诗喝酒,临到他走的时候,两人还在兴头上……

他也想起温印有这样的时候,喝迷糊了,第二日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

他昨晚想起温印时还有些难过,似是过了一晚,终于好些了……

在屏风处更衣后,李裕出了屋中。

江之礼和洛铭跃应当都在一楼等了,从三楼下到一楼,楼梯在对侧。李裕一面走,一面见楼下有人说话。

李裕原本只是瞥了一眼,但眼下却有些好奇了。因为说话的人,就在二楼,早前他屋中楼下,也就是昨晚同他一道开窗户看烟花的人。

声音有些像温印的人……

对方人在屋中,又正好被屋外的人挡住,他看不清,遂而作罢。

而屋外,肖媛正同温印说着话,就简单一句,所以没进屋了,就在屋外说了声,“东家,在源和的,好像是童家的人。”

温印诧异,“你说童员外?”

肖媛摇头,“好像是童年。”

温印皱眉,“他怎么在源和?”

肖媛应道,“东家不知,早前日子童员外外出看生意的时候摔伤了腿,原本以为是小事,但后来越病越重,眼下时局不好,童员外这一受伤,旁人就趁童家没人看着,拼命挖童家的人,童家被挖走了好多管事。童员外一气之下,中风了,童家的少东家没办法,只能自己出来。”

温印:“……”

温印头疼,让童年上树打鸟还行,让他看生意,怕是要将童家的生意败光。

肖媛道,“童家也是没办法了,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少东家上。但童年没什么经验,家中老管事也走了不少,源和这地这么乱,又见他是生面孔,再加上童家这大半年不景气,欺负上了。”

温印没出声。

肖媛叹道,“东家,要管吗?”

虽然童家也经商,但两家在生意上确实没什么交集,而且,童家还在娄家对门,是邻里。

温印想起童年早前追在她身后,终日“温印温印”,虽然有些不想管他,但肖媛说的不错,源和这样的地方,吃人是不吐骨头的。

远亲不如近邻,至少宇博刚没的那段时日,温印还没来定州,童年没少时间陪在外祖母跟前……

“让何叔准备走吧,不等了。”温印吩咐声,原本昨日顺子是说等到晌午的,但去源和,晌午走就迟了。

肖媛应好。

李裕已经下了阶梯,江之礼在张罗出行的事。江之礼神色无异,应当是全然不知晓,李裕也没戳穿。这一路都是江之礼在照看行程,所以晨间最忙碌的人也是他。

马车都已经在客栈外备好,洛铭跃神色不怎么自然得逗着马车前的马,目光不时往客栈内瞥。

李裕上前的时候,江之礼正好得空,“主家?”

李裕看了他一眼,就问了声,“好了吗?”

旁的一概没提。

“都妥当了,马上可以上路了。”江之礼应声,“稍等点心。”

李裕微楞,越发觉得眼下的江之礼已经越发有些像后来的江之礼,事无巨细,惧内……

见李裕看他,江之礼笑道,“主家还有印象吗?洛铭跃昨晚啃了三个红糖包子,从郎城到下一处的时间有些长,路上有些难走,怕是要迟,备些干粮在路上用。刚才问店家,店家说红糖包子马上出炉,应当快了。”

“哦~”李裕多看了他一眼,“你们忽然挺好了?”

江之礼一脸匪夷所思,“这么会?”

江之礼继续道,“不是殿下让我多照看他的吗?我见他今日脸色不怎么好,昨晚喝了不少酒,今晨又没吃东西,就让掌柜准备了红糖包子,应当能吃两口”

李裕见他眼中无异,李裕笑了笑,没吱声了。

江之礼也继续安排着途中车马的事,正好有人唤起,江之礼离开。

李裕出了客栈。

李裕出客栈的时候,温印刚好同肖媛一道下楼。

李裕正同洛铭跃在马车外说着话,阶梯上,温印一面同肖媛一道下来,一面余光瞥到客栈外马车前的那道背影,温印目光微微滞住。

好像,李裕……

这道背影真的像李裕,但个头明显比李裕高,可如果李裕还活着,应当真能到眼前的个头了。

温印眼底微润,良久都没移目,好像再多看片刻。

肖媛原本同温印说着话,却忽然见温印的目光停留在客栈外某处出神,肖媛顺着她目光看去,很快,肖媛反应过来。

东家,是想殿下了……

肖媛没出声。

李裕是背对着客栈的,洛铭跃便是正对着客栈的,洛铭跃这处很容易就见阶梯上的温印在看李裕,洛铭跃眸间迟疑,“主家,好像有人一直在看你,会不会是认出你来了?”

李裕迟疑,缓缓转身向后看去。

“东家。”顺子上前。

温印刚好转身,“怎么了?”

顺子应道,“何叔说正好有贵人离开,客栈前门都是马车,东家要走,避开走后门好。”

温印会意颔首,“好。”

何叔细致,这些事情都考量到了。

原本她是晌午走的,眼下出了童家的事,她要赶在天黑前去源和一趟,只能现在走,迟了怕入夜前赶不到。

顺子领了温印和肖媛往客栈后门去。

李裕转身时正好见到肖媛的侧颜,但温印已经转身跟在顺子身后,李裕认得肖媛的衣裳,是他方才见到在楼下说话的人,那他身前的,应当就是早前住在二楼屋中的人。

李裕多看了两眼,但温印已经跟着顺子一道入了后苑。

良久,李裕才收回目光。

洛铭跃也没想到他看了这么久,“主家认识?”

李裕摇头,“不,昨晚好像住我楼下,刚才下楼见过。”

洛铭跃放下心来,她是怕有人认出了殿下,“这个时候在外跑的,看周围人的妆素,应当是商人。郎城不算大的地方,应当是途径此处。这些商人大都低调,应当是见主家身边不少侍卫,所以想避开,从后门走。”

李裕点头。

江之礼拎了红糖包子折回,“走吧。”

李裕看着他笑了笑,没出声,先上了马车。

洛铭跃佯装嫌弃,“这什么呀?”

江之礼看他,“红糖包子。”

洛铭跃:“……”

洛铭跃早上就没吃东西,听到红糖包子几个字喉咙里都伸出手来了,目光也落在包子上没动弹。

江之礼收起,“看什么,我的。”

洛铭跃眉头肉眼可见的皱紧,“江,江之礼!”

江之礼笑道,“看我心情,分你两个也不是不可以。”

洛铭跃恼道,“我不要!”

洛铭跃转身上了马车,江之礼好笑,“气性这么大,怎么像个小姑娘似的?”

洛铭跃脚下驻足,转眸看他。

江之礼:“……”

洛铭跃凛声,“你全家都是小姑娘!”

江之礼无语,分明是逗他玩的,江之礼上前,见包子塞给他,“爱吃不吃!”

洛铭跃愣住,江之礼径直去了李裕那辆马车。

马车缓缓驶离客栈门口,李裕见江之礼上了马车,没说什么,他同洛铭跃两人一斗气就这样,要么是他,要么是洛铭跃在他这里。

李裕见江之礼这幅模样,知晓他又是“好心当成驴肝肺”,这种红糖包子,早上一般都不会做,江之礼是见洛铭跃喜欢,才催得厨房。

李裕低头笑了笑,看书没说话。

只是忽然间,似是想起什么一般,忽然伸手撩起帘栊,看向马车窗外。

江之礼不知何故。

马车窗外,正好是另一趟车队从后门驶离客栈,往东边的城门去,而他们是往南边的城门去。

“主家?”江之礼诧异看他。

李裕也觉得自己魔怔了,他刚才见到那道侧颜的时候,是觉得熟悉,但又说不出哪里见过。

可就是方才见江之礼被洛铭跃气到无可奈何模样,在想如果他不说,江之礼要何时才能猜到洛铭跃是女扮男装的时候,他忽然想起自己为什么觉得那道侧颜有些眼熟。

因为在京中离院的时候,温印找来做冬衣的那家成品坊,当时给他和温印测量尺寸的那个成衣坊裁缝……

但当时量尺寸的裁缝是位妇人,可刚才见到的,是男子装束。

是长得像吗?

原本,两个人长得像也正常,但那时是在离院,温印同外界传递消息,要么是安润出去,要么就是旁人进来,他也不确定那个时候在离院中修建暖亭的,做衣裳的,会不会都像胡师傅一样,打着做药膳的幌子,实则是温印找的人?

温印那个时候能用的人,应当都是娄长空的人……

那对方会不会是娄长空的人?

李裕脑海里飞快得转动着,但见车队驶出了东城门,他又想,自己是魔怔了。

但凡遇到同温印相关的事,他都魔怔。

李裕放下帘栊,“没事了。”

江之礼不好多问起。

***

温印原本这一趟该去沧州的,眼下改道源和,大方向都是往东,但小方向不一样,要绕路。

马车疾驰往源和去,眼下有大把时间,温印看不进去手中的账册,脑海中想着旁的事。

许是刚才见到的背影太像李裕,她会不由想起早前。

李裕不在后,她已经尽量少去想李裕的事,尤其是鲁一直如何将李裕逼到绝路,李裕如何跳下去的。

鲁一直是李坦的人,如果没有李坦的意思,鲁一直轻易不会这样做。

李裕是李坦逼死的。

她这一趟去沧州,除却查清舅舅的事,还有便是同阮家相关,更可能,两件事是交织在一处的。

而早前她让韩渠查军粮的时候,也才偶然知晓阮家同陆家的姻亲关系。

她之前没往这处想过,但今日脑海中忽然生出这样的念头——阮家同陆家有关,陆家又同李坦有关,那李坦同阮家之间呢?

这次她和李裕出事,爹冲进了国公府,还伤了陆平允,但李坦没有追究,而陆平允同李坦之间似是也有间隙,这样看,他们两人的关系并不牢靠,但陆平允当时却冒险助李坦行事?

就算陆平允有利可图,应当也没有信任基础。

除非……

温印眸间微滞,除非李坦信任的,原本就不是陆家,而是同陆家有关系的阮家?

如果是这样,那一切反倒都说得同了。

李坦同阮家之间有关系,所以李坦信任阮家,但阮家是商家,能帮李坦做粮草之事,但朝中之事却帮衬不了;可陆家不一样,陆家不是世家,原本也要在朝中逐利,所以因为阮家的关系,李坦同陆平允绑到了一处?

虽然这个念头有些匪夷所思,但温□□中隐约觉得是有些关系的……

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而阮家是从沧州发迹的,这一趟去沧州,她越觉得谜团越来越大。

温印思绪。

……

抵达源和的时候是黄昏前后,这一路顺畅,所以不算晚。

娄家在源和有生意,娄长空来,源和这处的管事早早就在城门口迎候。

大一些城镇,商人的地位不高,但在源和这样的小地方,能使银子,就能做很多事。

“人呢?”温印问起。

年关腊月,温印披着厚厚的狐狸毛披风。

源和这处的管事姓梁,在娄家多年了,也一直忠心保靠,梁管事知晓东家是来过问童家少东家的事。

“在城东,被扣下了,源和这处有些乱,童家吃亏了,我们娄家在这处经营多年,勉强还算有些薄面,东家亲自来过问,旁人不敢造次。”梁管事应道。

到源和,温印就换了这处的马车。

梁管事同温印说起了来龙去脉,童家应当是生意不好做,就来源和碰这里的生意,这里有些生意被当地的地头蛇分走了的,譬如娄家在这处经营多年,许多生意都是不碰的。

这些生意看似油水很多,但官商连成一处,油水早就被榨干了,知晓实情的人都不碰的,童家少东家急功近利,没打听清楚,也有人欺负他不懂,特意挖了坑让他跳,让童家入坑,拿银子取人。

但这种坑就是无底洞,填不满的……

温印会意。

这些年经商,这类坑见多了,但她没想到童年会这么没脑子往里跳。

如果这种好事都能轮到他,那长风国中遍地都是黄金,人人都能经商了。

马车上,温印一面听着梁管事说起,一面想起认识童年的时候。

她是挺烦童年的。

但那时候宇博刚没,她来定州陪外祖母在定州郊外的苑落小住散心,那时候童年就时常来外祖母跟前,终日区奶奶前,区奶奶后那一段时日,童年有好些时间都是在外祖母跟前度过的,也会主动逗外祖母开心。

童年嘴碎,她嫌闹腾,但架不住老人家喜欢。

宇博不在,但有童年和赵暖在的时候,外祖母跟前还是大抵热闹的……

“东家,去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同东家说起。”梁管事开口。

方才梁管事就说她来,源和这处还是要给薄面的,眼下这么说,应当是有旁的顾虑。梁管事在这处的时间最长,最清楚,温印看他,“有什么说道吗?”

梁管事颔首,“听说东家要来,我早前寻人打探了一圈,这事儿错综复杂,好几家都牵涉其中,但主要是张家做的局,所以,稍后东家同张家施压就是。”

“张家?哪个张家?”温印对不上。

梁管事应道,“沧州张家。”

听到沧州这个地名,温印明显顿了顿,“沧州?”

她原本就是要去沧州。

梁管事继续道,“是,沧州的生意早前大都在阮家手中,后来阮家生意慢慢西迁了,张家在沧州的生意就越做越大。”

温印问道,“张家在沧州年头久吗?”

梁管事点头,“久,算老牌商户了,比阮家还久……”

温印目光迟疑。

那张家知晓的事情应当很多,阮家的,舅舅的,应当都有所耳闻,贸然去沧州打听,兴许还没有从张家口中知道的多。

“张家来了谁?”温印问起。

“张家的少东家,张许可。”梁管事应声。

温印对这个人没有太多印象。

梁管事继续道,“哦,娄家对沧州的生意涉猎很少,东家可能不知晓,张家的少东家早前主要在看东陵的生意,也是这两年才接受张家所有生意的。”

沧州就在东陵边上,那不奇怪。

温印颔首,“梁叔,你仔细同我说说张许可此人。”

“好。”梁管事应道,“张许可适逢而立之年,行商果敢,不喜欢拖泥带水,所以自从他接管张家的生意以来,张家的行事便犀利了许多。譬如源和这处,适逢乱世,世道不好,但张许可敢做,所以连同源和城守中饱私囊,这人要脾气对路则对路,若是脾气不对路,说半句都嫌多。娄家的生意这处,张家没碰,一是给娄家颜面,二是,东家有交待,娄家不碰不干净的生意,所以,娄家也没同张家冲突过,也井水不犯河水……”

“我知道了。”温□□中约莫有数了。

这样的人,道不同没法为谋,但能让他觉得脾气相投,摸不到底气却是可以的……

童年的事是一件事,去沧州前,她还想从张许可这里打听阮家和舅舅的事。

温印问起,“童年被扣了多久了?”

梁管事想了想,“三两日了。”

温印轻叹,“那让人带些吃的。”

梁管事:“……”

温印记得,童年一害怕就不吃东西,说他爹教的,不吃东西能保持冷静。

上次这样,险些饿了半条命去……

“哦,好。”梁管事应声。

片刻,梁管事又道,“东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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