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抵达家中,张管家已经带着佣人们在等,看到后惊惧异常。
顾文越到顾家后,第一次看到淡定的张管家如此慌张。
顾晋诚叫张管家不必惊动太多人,以及让大家明日别跟老爷透露太多,他会亲自去解释今晚的事情。
顾文越扶着顾晋诚去四楼房间后,问张管家道:“韩阿姨和保镖呢?”
张管家道:“已经照料着了。人没事,就是有些怕。”
他顿了顿,再补充,“叫医生看过,抽血验血了。”
“好。”顾文越道,“这段时间让他们休息吧,尤其是韩阿姨,不用跟我出门了。”
“是。”张管家担心两位少爷,忙道,“文越少爷要不然您去洗澡洗漱,我也帮大少爷洗漱,洗漱完,你们早点休息?”
“不用,我来就好。”顾文越看着顾晋诚,浑身仍旧有淡淡的血腥气,“简单冲一下?”
“张管家,你去找剪刀来。”
顾文越扶着顾晋诚进洗手间,扶着他先坐下,“今天这身衣服都不要了。”
毛衣西装大衣再并裤子腰带,里里外外都得处理掉。
顾文越神色不预地低声道:“晦气。”
顾晋诚握着他的手腕揉了揉:“好,都听你的。”
张管家送来剪刀,取一个脏衣篓,等文越少爷小心翼翼地剪掉大少爷的衣服脱了之后丢进去。
一件一件衣服除掉,顾晋诚挺括有型的身材显露无疑,顾文越将剪刀递给张管家,帮他将腰扣解开,抽出来丢进脏衣篓。
他修长的手指即将碰到西装裤扣子时,顾晋诚轻咳一声,对张管家说:“你先出去。”
张管家点点头,转身。
顾晋诚道:“脏衣篓留下,一会儿文越的衣服脱了也一并去丢。”
“是。”
张管家放下后,离开合门。
他看到大少爷包扎的位置,心道明天老爷看到,还不知怎么担心。
洗手间内。
顾晋诚解开西装裤的扣子,脱掉后,露出两条笔直有力的长腿。他道:“文越,我自己冲洗吧,不碍事。”
顾文越看了眼已经包过保鲜膜的纱布,忽略他起伏性感的胸膛:“还是我来。”
他让顾晋诚坐在浴缸边,拿着淋浴慢慢地冲洗他的右边身体,冲过一遍后,再用湿毛巾一点一点地轻轻擦过左边身体,尤其是染过血的位置。
顾文越第一次发现,自己对血腥味如此敏感,皮肤上沾上一点,他都觉得不舒服。
已入深夜。
顾晋诚怕他熬不住,见擦洗得差不多,便道:“好了,你先出去下。”
顾文越站在他身后侧,低眸注意到他湿掉的黑色内/裤:“嗯。我在外面等你,衣服我给你穿。”
“去吧。”
顾晋诚回首看他一眼,见他今日神色恍惚,像是个精致的瓷娃娃似的,知道他吓着了。
顾文越在外面等了五分钟,才听他叫自己进去。
顾晋诚周身擦得半干,湿漉漉的胸膛线条分明,透明的水往下滑,形成一条条隐约的痕迹。
顾文越的视线不敢乱跑,只伸手取一块干毛巾帮他后背肩头再擦了擦,慢慢地取下保鲜膜。
他抖开宽大的浴袍先套进他受伤的左臂,再轻轻拉到右边让他套进右边袖子里。
“有没有扯到伤口?”
“没有。”顾晋诚见他面容异常柔顺地站在身前,为自己系睡袍带子,忍不住搂住他往怀里带了带,揉揉他的头发,“你自己也洗个澡。”
“嗯。”顾文越手中捏着腰带,主动伸开手臂圈住他的腰,脸侧在他肩头蹭了一下,声音低低地道,“还好你没事。”
顾晋诚在他后颈用力摩挲:“说反了,是还好你没事。松平是我没处理好,才会找上你,你是因为我才被绑走。整件事,跟你无关。别放在心上。”
他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好了,洗澡睡觉。听话。”
顾文越点点头,先扶着他出去坐好。
等进浴室,他将衣服一件一件脱下来丢进脏衣篓里,从里到外全部都不再要了。
顾晋诚躺在床上等他上床并排躺下,见他眼神也有些凝滞,话也比平常少,分明是还心有余悸。
他心疼地把人搂紧。
顾文越依偎着他,声音低低地央求似的问:“喷点香水好不好?”
“好。我去……”
“我去拿,你别动。”
顾文越按住他,掀开被子下床,连步冲到外面的立柜上取了那瓶香水,走到床边在床头柜的外侧喷了一点。
前调的淡淡酒香味弥漫开来,温厚的乌木香味包裹住顾文越,他的神经松弛不少。
顾晋诚想起一件事,握住他的手腕:“之前,你不是问我怎么喷香水?”
“嗯?”顾文越看他。
顾晋诚的右手从他手中接过香水瓶,在空气中喷出,随后右手来回挥过香水细细的水珠。
顾文越看他豪迈的动作,接过香水瓶,忍不住笑了,轻声嘀咕:“掸苍蝇还是掸蚊子呢?”
今晚,这双精致的桃花眼里露出点和缓的笑意。
顾晋诚揽住他的肩膀往胸膛按了按,手掌覆在他脸颊贴着:“总算笑了。”
他一语不发的模样像个受尽委屈的玉娃娃。
无辜,可怜,无端端地惹人心疼。
顾晋诚有时候总想,他这样的人,就该眉目飞扬的笑着,不该受一点的委屈和伤害。
可惜他做得还不够好,反让他惊忧惧怕。
-
次日清晨,顾文越醒来时,枕边无人。
都受着伤也不知道去哪里!
“晋诚哥?”
房间里无人回应。
顾文越皱着眉头下床,捡起他丢在床上的宽大睡袍随意裹住身体,一边系腰带一边出房间,正见张管家,忙问:“大少爷呢?不会去上班了吧?”
张管家道:“大少爷在老爷房间里。他叫我来看看您,怕您担心。”
顾文越快速往楼梯走去,低声道:“知道了。”
他走得带着风,睡袍后摆扬起,扶着栏杆快速下楼。
张管家是听了大少爷的安排来阻文越少爷去,但转念一想,或许不该阻,且让他去也好。
二楼,顾崇的房门外。
门没关严实,里面的声响清清楚楚。
“……你这么点事情都处理不清楚,还弄到文越被绑架。这次还好这几个日本人不准备伤害文越,万一呢?!我问你万一呢!”
顾崇大发雷霆,显然是盛怒。
房间中没有顾晋诚的声音。
顾文越想,以他的性格,应该是沉默挨训,不可能有任何反驳。
顾崇接着道:“你在集团公司做项目也好做投资也好,出任何问题,哪怕损失几个亿都无所谓,爸爸都不会这样骂你。因为你还年轻,掌管公司没几年,你需要时间,需要试错,可是昨天的事情绝对不能出现第二次!这是人命,是文越的安危,也是你的安危,你知不知道?啊!”
“晋诚,这个家里只有三个人,损失一个都不行,你懂吗?!我们顾家再多的钱,也就只有三个人,钱要紧还是人要紧?”
顾文越快步推门进去:“父亲?”
房间中的顾崇坐在床边,手中撑着拐杖在训斥儿子。
顾晋诚则站在床尾的位置,老老实实站得笔直,原本是低眸的姿态,见顾文越才抬头:“你怎么起来了?”
顾文越走上前,同他并排站在一起:“父亲,昨天是意外,没事就好了,您别骂他了。”
顾崇看了看两个孩子。
一个聪慧性子好,一个严谨沉得住气,虽然有些磨难,也好在两个人都没有出大事。
“我没有骂他,你问问他,我骂他了吗?”
顾晋诚一字一顿地道:“没有,爸只是担心我们。”
顾文越:……
顾文越快速道:“父亲,您身体刚好,别动气了。你们吃过早饭没?去吃早饭吧。”
他推了推顾晋诚,示意他过去一起扶老父亲。
顾崇顺势按住文越的手臂。
顾晋诚也上前用右手扶住顾崇。
顾崇推推他:“不用了,你受了伤,别扯到伤口。”
顾文越想,老父亲还是很担心儿子的。
“我扶着吧。您早晨的药都吃了吧?”
顾崇的语气和缓不少:“老张照应我吃了的。”
顾文越看一眼顾晋诚:“你怎么一上午来说这件事?你不能等等吗?”八壹中文網
顾崇拍着文越的小臂:“你还想瞒着我?能瞒得过去吗?除非他今天不住在家里,我也不是瞎了看不到他的手弄成这样。”
门外,张管家赶紧上前扶住老爷子。
走廊上,顾崇站定,斩钉截铁地道:“以后不能碰刀了。晋诚,你听见没有。”
顾文越愣了下,扭头看向身后。
神色淡漠的男人,视线沉沉地望着顾文越,看不出什么意思。
顾文越赶忙对顾崇柔声道:“父亲,晋诚哥练刀也不是一时半会,他平时没什么兴趣爱好,如果您再不许他自己玩玩,那他会很难过的。而且这次的事情,也不是晋诚哥的问题,是对方一次次地找上门,用这种下作的手段。”
顾崇看一眼文越,再看看后面沉默不语的大儿子,没有表态。
顾文越看他没有立刻反对,便继续道:“父亲,这样好不好?就让晋诚哥以后不要公开跟人对战,自己玩就行了,别人来找他,一律不许理会。这样久了之后,大家就清楚就不会想方设法找他。”
顾崇问:“这行吗?能挡住人来找他吗?跟这次一样,万一又绑了你呢?你的命要紧还是他玩刀要紧呢?”
顾晋诚沉沉道:“爸,以后我不碰了。”
顾文越瞬间看向他,见他正盯着自己。
幽黑的凤眸如黑夜浓郁,深不见底。
被他这样凝视,顾文越无端端的,心口都紧了紧。
顾崇道:“这还差不多。诶!”
顾晋诚继续道:“放心吧爸,刀我会另外安置,不会拿回家。”
“嗯。”顾崇还算满意,扶着文越继续走,对张管家道,“老张,你安排下,明天我带文越和晋诚一起去云京寺。”
“好。”
顾文越想,估计老父亲是真操心了。他赶忙对顾晋诚道:“你过来扶着父亲。”
顾崇道:“不用,你扶着就好。”
顾文越笑了笑:“我还没刷牙呢。”
他笑着将老父亲交给顾晋诚,“晋诚哥,你也当心自己的手臂。”
“嗯。”顾晋诚见他匆匆往楼上跑,提醒道,“别走这么快。”
顾文越笑着放慢脚步:“知道了,别等我,你们先吃。我墨迹。”
顾崇抬眸看看文越,再看看身旁大儿子的手,低声叹气:“文越还帮你说话,是心疼你。”
顾晋诚扶着他:“我知道,我记在心里。”
顾崇缓缓嘱咐:“这样,你代我去见公安厅的老徐和搞刑法的朱律,请他们喝个茶。这日本人不知死活地欺负到我们顾家头上,还绑了我一个儿子,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轻易了解。日本大使馆出面也没用,他们想钻法律空子打外交牌,那我偏就不让他们钻。”
顾晋诚道:“嗯,我会好好处理这件事。”
顾崇瞥他一眼:“这种事情出了第一次就容易出第二次,一定要解决得漂亮,不能让人以为我们顾家有可乘之机。文越身边的保镖多派几个。”
顾晋诚道:“我已经把我身边几个人调过来。”
“嗯。”顾崇重重地呼出一口浊气,“你啊,自己也要小心。”
“是。”顾晋诚应下。
-
等顾文越洗漱完毕,进餐厅,就看到顾晋诚右手拿着勺子在夹小菜,筷子用得不利索,一抖掉在桌上。
顾文越赶忙快步上前:“我来。”
他想,他这右手用筷子还不如用刀呢。
顾崇默默地看着大儿子的动作,不做声。
方才文越没来的时候,还不是用得好好的。
不过两个孩子能互相亲近,他看着高兴,自然不会戳穿。
顾文越叫佣人取新的筷子过来,作势要喂他。
顾晋诚按住他的手,道:“你先点东西,我可以吃别的。”
“哦。”顾文越给他放勺子,“那你用勺子喝清粥吧,这几天别吃面条这些东西。”
顾晋诚“嗯”了一声,俯首,吃得慢条斯理。
顾文越见他人高,低头吃东西也不方便,三两口解决鸡丝面,擦擦嘴角。
他取过粥碗,捏着瓷勺喂到他嘴边。
顾晋诚启唇,吃了一勺。
顾文越弄点可口的小菜,一边喂他一边对张管家道:“张管家,这几日家里多熬点骨头汤,别做切丝这些不好夹的菜了。”
“好的文越少爷。”张管家照实记下。
顾崇道:“酱油少放点,吃了回头伤口留疤痕难看。”
顾文越疑惑:“为什么?有这个讲究吗?”
顾晋诚淡淡道:“没有,爸自己讲究。”
顾文越叫他逗笑,夹起一个小笼包递到他嘴边。
顾崇道:“有伤口的人,吃了酱油,伤口变黑了。你们年轻人不懂。”
张管家默默地道:“老爷,这个辟谣过,是假的。”
顾崇看他一眼:“是么?我怎么不知道。”
顾文越同顾晋诚对视,桃花眼里满是笑意。
吃过饭,张管家扶着顾崇上楼。
顾文越看着面前的人,低声问:“刀你真不拿回家?你舍得?”
顾晋诚凝视他的眼眸:“见了血,不吉利。”
听他这么说,顾文越也就没多问。
-
次日一早。
顾崇带着两个孩子,去寺庙。
云京寺,位于云京山的缥云峰。
顾文越等一行人,在缥云峰景区停车场下来后,换乘上山的观光车,沿山而上。
十二月的天气,缥云峰的植被依旧茂盛,由于此处有特殊的地下水溶蚀现象,缥云峰有不少溶洞与怪石。
一碧如洗的晴空下,嶙峋怪石间有绿松、小亭,很有山林意蕴。
顾崇看着风光:“晋诚,你能走动走动吗?等会儿陪文越在这里看看?”
“不用了。”顾文越道,“天太冷,还是别动了。”
他想的是顾晋诚受着伤还要陪他观景,这多不合适。
顾崇点点头:“那等三四月的时候,我们再来,到时候花开了,风景也好。”
从缥云峰坐车抵达云京寺,一路上没有任何旅客和前来烧香拜佛的信徒。
顾文越不免好奇。
等抵达云京寺内,除了僧人之外,也没有见其他人。
云京寺依山峰而建,坐北朝南,依次有几重寺庙,层层台阶相连,中央有大香炉。
往日里是香火旺盛的寺庙,此时只有风声回旋、飞鸟掠过树梢发出的叽喳声,安静清幽地恍若不在人间一般。
长袍的寺中僧人,见过顾崇后,领着他们进入大雄宝殿。
大雄宝殿的地砖一片清光,无比高拔的佛像宝相庄严,左右金刚怒目,慈悲为怀并济肃重威严。
顾文越和顾晋诚走在老父亲身后,他见为首的僧人在和老父亲低声交谈,应该是故交。
他悄然问顾晋诚:“怎么没人呢?”
顾晋诚帮他将领口的拉链拉好,反问:“我们不是?”
顾文越用胳膊肘推他一下:“我说的是别人。”
顾晋诚道:“等我们回去,就有了。”
顾文越想,是特意为了他们来而闭门不迎香客?那顾家必然施了诸多香火钱吧。
顾崇在顾文越和张管家的帮助下,从轮椅中下来,跪在宏伟庄严的佛像之前,僧人帮他换过一个高点的蒲凳。
顾文越和顾晋诚各跪在老父亲两侧。
菩萨低眉,慈眉善目。
顾文越闭上眼眸,双手合十,一求顾氏平安,二求顾家老父亲平安,三求顾晋诚平安。
人生在世,平安为大。
顾崇的腿脚不便,跪拜后有些不舒服,坐回轮椅让保镖护着。
他笑着对主持介绍了两个孩子。
主持手持佛珠,注视两位金尊玉贵的大少爷:“阿弥陀佛。”
他看了看面色肃重的顾晋诚,对顾崇道:“大少爷平时戴玉吗?”
顾崇看向大儿子,对主持道:“他还年轻,不太信这些。”
主持了然,浅笑道:“大少爷出入,不妨随身戴个观音坠子,保平安。”
顾崇点点头:“我回去就给他准备。文越,你过来。”
他对文越招手,让他走近些。
顾文越对主持恭敬地颔首,浅笑道:“我也没戴呢。”
主持仔细端详一番顾家这位少爷:“阿弥陀佛,少爷自有菩萨保佑。”
顾崇惊讶:“这意思是,不用给他佩什么?”
顾晋诚也看向眉眼带笑的顾文越。
主持道:“不用不用,这位少爷是个有福气的人。”
顾崇听得笑了,对两个孩子道:“你们啊,去后山走走,给菩萨磕个头,求个顺遂,求个姻缘。”
一旁的另一位僧人笑着说:“后山有一棵姻缘树,二位少爷请。”
顾文越没来由地瞥一眼顾晋诚,“好,那我们去看看。”
顾崇摆摆手,让他们去,他和主持几人说说话。
还特意拦着保镖,让两位少爷单独去。
僧人笑着道:“老爷子想抱孙子了。”
顾崇想了想,那估计很难。
不过这话不必对外人说,他笑笑:“差不多吧。”
-
大雄宝殿后面,一棵参天的古树上,飘摇着红色的丝带,依稀有明黄的字。
顾文越三步并着两步,迎着寒风跑上台阶,站在古树下面仰头,捏住其中的丝带。
上面原是一对名字,看上去是男女情侣同来求姻缘。
再看其他,也有写的是一句话,留的是姓氏,看上去是单独来的。
不远处,一位小僧人上前道:“施主,这边可以写愿条。”
顾文越看向垂手而立的高大男人,问道:“你要写吗?”
顾晋诚低眸,淡扫过他这双看似多情的桃花眼,淡声道:“写了立刻能成就一段姻缘佳话吗?”
显然是不信这些。
“……”
顾文越笑了,“那你别写,我自己写!真是的。”
他走上前去,见僧人正要蘸金墨,他眼眸流转,问道:“小师傅,可以我来写么?”
“可以。”僧人将笔递给他,“施主请。”
长桌案上还有好些已经写好的愿条,写的是“百年好合”“天作之合”“天长地久”“情有独钟”“此情不渝”等等。
顾文越思来想去,一时间倒没有个主意。
一阵阵清冷的寒风中。
顾晋诚就站在红条飘飘的姻缘树下,凤眸淡淡扫向弯腰执笔的年轻男人,看他似在迟疑,不知道要写个什么来求姻缘。
少许,顾文越眉梢微展,想到了什么,躬身写了几个字。
等转身见顾晋诚踏步走来,便道:“哎,你别看我写的!”
他赶忙将红色的愿条转过去,交给小僧人,“小师傅,你帮我藏好,等过会儿挂上去。”
顾晋诚瞥一眼,红底描金的字,看不清出具体。“写了什么?我不能看?”
顾文越推他的右手:“走走走,反正你不信这些。”
顾晋诚倒是没执意要去看,被他推着往别处去。
等回大雄宝殿时,顾崇拉着顾文越去说话,顾晋诚对站在一旁的郑野示意。
郑野走上前:“顾总?”
顾晋诚低声道:“去找姻缘树下的小和尚,问他要文越写的愿条,拿到后悄悄给我。”
郑野:……顾总,您这样合适么?
不过,郑野毕竟是拿人薪资,与人消灾,立刻悄然走去后山,找到小和尚。
几分钟后,顾晋诚从郑野手里接过正红的愿条,上面有着四个端正漂亮的字。
“金风玉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