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感觉怎么样?还好吧?”
让座的阿姨紧张地打量温言,“看你这么瘦,该不会是为了减肥没吃饭吧?”
阿姨皱起了眉头,苦口婆心地劝道:“你们这些年轻的小姑娘就是倔,有个好身体不比什么都重要,要这么瘦做什么,台风一来就吹跑了......” “阿姨,我——”温言虚弱地靠在窗边,手掌捂着鼻子难受的说不出话来。 “你是晕车啊?”
阿姨抓着手提包的肩带讪讪一笑,“不好意思啊,我刚刚不是刻意针对你,我女儿跟你也差不多年纪,之前因为减肥过度在医院治了好久,我以为你也是——” 温言笑了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谢谢阿姨。”
“嗐,大家生活都不容易,让个座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你一个小姑娘可得好好地照顾自己,千万要注意身体。”
后面的话温言没听清,沉重的上下眼皮好似被胶水沾上,刚碰在一起就难舍难分怎么也睁不开。 到站的时候,车上的人少了将近一半,睡了一路的温言并未恢复精神,反而觉得越来越累。 走下车,她弓着身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地喘着粗气,泛红的小脸就好像一个火炉,火越烧越烈热度怎么也散不去。 “呕,咳咳咳!”
温言靠在公交站牌深吸了一口气,哆嗦的手艰难的打开包包拿了一颗话梅糖塞进嘴里,不舒服的感觉慢慢的好受一点。 她手背贴紧额头,晚秋的凉风袭来,带走阵阵燥热,额头的热度不知何时消散留下一层薄薄的虚汗,冰冰凉凉的,迷失在细长的睫毛,模糊了视线。 用纸巾轻轻的擦拭汗珠,她拖着困乏的身子跌跌撞撞的赶往医院的方向,四周的人见她的异常纷纷害怕的绕开,生怕被碰了瓷。 走了没几步,温言手脚发软地停下脚步直喘气,前方的路摇摇晃晃的根本无法辨别方向,她摸了下肉最多的一处,使了最大的力气狠狠的一拧痛的密汗成了小溪。 往常不到五分钟的路,温言愣是耗费了四倍的时间,才到达此次的目的地——医院。 走进大门,一股浓郁的消毒水味钻进鼻息,她强撑着身子挂了号,来到就诊办公室外的长椅等候。 许是时间太晚了,前面没有多少人。 “姑娘,你一个人来看病啊?”
邻座的一位大哥问了句。 来医院的路上,温言已经耗费了几乎所有力气,此刻根本没有回话的气力,她神志不清地靠在长椅上,眼皮哒哒地往下落,充红的血眸半眯着却还是难掩疲倦。 “下一位!”
办公室传来叫号的声音。 大哥握着手上的病历犹豫不决地看着温言,“小姑娘,我看你好像很严重的样子,不如你先进去看看吧,我再等等。”
温言一动不动的阖着眼,没有半点反应,大哥慌慌张张的冲到门口大喊:“医生,这个姑娘不说话,你先给她看看吧,瞧她烧的,整个人跟着火似的。”
医生闻言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他和大哥一同将温言扶进了办公室,刚坐稳,一碰到桌子,医生还没来得及询问情况,温言倒头趴在桌上沉沉的睡着。 医生愁眉苦脸地摇摇头,他拿了一支体温计甩了甩递给温言,“能听见我说话吗?把这个体温计夹在咯吱窝,先测一下体温。”
温言有气无力地抬起头,迷离的双眼根本看不清面前的人,感觉到手里多出的体温计,她本能地放在咯吱窝下,顷刻间的冰凉弄得她一激灵,脑子得到半刻的清醒。 医生见状拿了一根棉签,“把嘴张开,我看看你的喉咙。”
“啊!”
棉签在喉咙轻轻地搅动,不过稍微碰了一下,痛得温言险些眼泪掉下来。 “嘶——” “发炎了,把体温计给我看一下。”
“四十度!”
医生看了眼体温计,浓眉紧皱,“这么严重怎么现在才过来啊,以后生病了不能熬知道吧,万一出事了哭都来不及。”
医生在纸上唰唰写了几行看不懂的文字,“有医保卡吗?”
温言将钱包递上,病恹恹地靠在桌上。 医生操作完将单子和钱包交给温言,“拿好随身物品,交完费去注射室打针,去吧。”
“谢,谢谢!”
温言声音沙哑的就好像乌鸦啼叫。 她轻揉了下嗓子,收起自己的东西扶着墙动作缓慢地赶往缴费处,还好人不多也不用担心排队。 “医保卡给我,输入密码。”
温言迷迷瞪瞪地按工作人员的步骤交完费来到注射室,医生看了眼单子随手指了个位置,“坐着等一下,一会儿给你做皮试。”
“皮,皮试?”
陌生的词在小脑袋打上大大的两个问号,温言来不及想太多,只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撑不住了。 她扶着椅子坐下,本想好好休息,旁边的位置一个姐姐又哭又叫,不知是什么情况,引起了她的好奇。 “呜呜,呜呜我不要皮试,我不要皮试,哇哇哇,痛,呜呜!”
姐姐奋力的挣扎欲想避开护士,站在她身旁的男人满眼心疼,不知所措的望着护士。 “快摁住她!”
护士跟男人说了句,随即又道:“皮试有点疼你别害怕,一会儿就过去了。”
这么大个人了,打针还哭? 胆子也太小了吧。 “温言是哪个?”
一名约莫三十的护士推着小推车来到温言身边,“一个人来啊?怕不怕?”
温言的脑子卡住了,一脸蒙圈的眨巴眼没能反应过来。 护士姐姐温柔地手让她把手腕平放,“一个人来打针啊?要不要叫个人来陪你?”
温言偏头靠在椅子上,觉得这个护士姐姐话好多啊,她现在只想赶紧打上针好安静地睡一觉,可护士姐姐一直说话,就好像耳边有只蚊子不停的嗡嗡叫。 “啊!”
不知什么东西插入了左手手腕,痛得温言眼泪直掉。 护士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温声安慰:“别怕,一会儿就好,喏,隔壁那个也是刚做完皮试,这会儿不是挺好的吗?”
护士只是想安慰一下温言,顺便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不要太过担心,岂料,当温言看到一旁抱着丈夫大哭的姐姐,心里咯噔一下,脸都吓白了。 “好了,在这休息一下,我一会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