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剑,既有剑气,又带着太极剑中的阳气,威力很大,温华没有丝毫留手。
剑气纵横之下,那一片红发结成的团都被斩断。
但温华还没来得及高兴,那些被斩断的红发并没有失去血色,像之前一样凋零消散。
而是有一种奇怪的力量重新把他们连接在一起,不久之后,又变回一个整体。
“那不是头发,那是妇人窃取的五行精血。”
叶长歌此时已经有大天象的眼界,一眼看出妇人的底细。
如此之多的蛛网红发,都是被她用精血催生出来的。
“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这是用了五行相生之法。除非温华一剑破去妇人全部,不然依旧会卷土重来。”
山竹问道:“那有什么办法吗?”
“当然有了。”叶长歌耐心解释起来:“要是换成李淳罡,那大概会一剑气机不停,直到把那女的精血斩近才罢休。要是邓太阿,估计会找到她五行中的破绽,一剑消去她的肉身。”
“那温华哥哥呢?”
“别急,你可以仔细看着,以后行走江湖必然会面对很多的生死考验,看高手战斗的机会要珍惜。”
山竹认真点了点头,果然沉浸在两人战斗中去。
秋风吹过,高处的山间最能感受季节的变化,要下雪了。
镇南帮掌控的这处高山上,已经躺下上百具尸体。
尸体刚刚倒下时,身上的颜色还和正常人一样。
而现在不过几刻的功夫,这些尸体的颜色已经开始发红变黑。
有的是胸口处,有的是从腹部,一条黑线最先开始显现出来,那是被毒素入侵的经脉。
山腰处那条巨大瀑布依旧流淌着滚滚水浪,但想要彻底冲刷掉些痕迹,不知道要用多久。
收到气机牵引,这些死去的尸体也开始有了反应。
从他们身体中毒最深的地方,也开始冒出一条一条的红线。
这个场面就像是昆虫被铁线虫入侵一样,在溪水边挣扎着,而铁线虫从它们身体里一点一点钻出来。
叶长歌皱了皱眉,这妇人的邪异功法居然可以这样连通,恐怕距离天象境也并不遥远。
要是这边三人没有来到这里的话,不久后说不定又是一位天象境大魔头。
不过魔物终究被大道气运所压制,成就天象以后再也不可能更进一步,这样的东西是练不成陆地神仙的。
不过如果继续用邪道功法修炼个几百年,其实力相比陆地神仙也差不了多少。
但三教还有这么多的圣人存在,不可能容得下这等东西。
也就是北莽这边有它的活路,换在离阳那边,早就被三教弟子盯上了。
对于除魔卫道这种积攒声望的事情,不管那些真人高僧心中真实想法是什么,但明面上的事情是一定会去做的。
这就是另一个层面的问题。
北莽这点就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谁的实力强谁就被人崇敬。
就算是残害生灵的大魔头,只要你愿意给北莽王帐这边做事,女帝也会大方赦免你的罪过,会相当重用你。
当初发疯的洛阳辗转北莽好几州,见人就杀,死在她手上的人何其多。
最后不是也没有怎么样嘛。
不要以为是女帝拿她没办法,有拓跋菩萨出手,配合上万北莽铁甲,就算洛阳再强也不够看的。
放洛阳一条生路,只是为了让她效力北莽而已。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洪敬岩想要窃取骊珠的功力,一直用洛阳蕴养,只是大意下没能成功。
后来被徐凤年误打误撞给解开了封印,现在两人应该已经在敦煌城相遇了吧?
抛去这些七七八八的事情,叶长歌的注意力回到温华这边。
面对这么大的阵仗,温华也有些不知道如何应对。
红色丝线密密麻麻,如同蛛丝一般在空中编织成了一张红色大网。
其中的阴气甚至阻隔了太阳的光芒,其中流转的血液,更是毒性猛烈。
任谁也不想用身体触碰这种东西。
叶长歌身体金光一闪,不灭金身施展出来,连带着山竹也被他护住。
身边的红色丝线碰到护体金光瞬间被蒸发掉,叶长歌的功力对付这种东西还是绰绰有余。
五行相生根本来不及,瞬间就灰飞烟灭,什么东西也不会剩下。
而温华显然本事还没有这么强,只能尽可能把阳气凝聚护住全身,然后用倚天剑攻其一点。
现在以点破面是最好的办法,先从这巨大的网中挣脱出去再说。
温华手腕一抖,倚天剑向前舞了一个剑花,把前面一块区域的丝线搅得粉碎。
但这上百人围城的大阵,红线实在是源源不断,没等温华突破出去,缺口很快就被补上。
随着红线一齐向着他缠绕过去,温华能行动的空间越来越少。
只能把倚天剑挥舞的越来越快,快一些搅碎这些红丝,才能不被近身缠绕。
但红线消融的速度还是太慢,数量实在是太多了。
金环燕四肢伸进土里,气机牵引着周围数百具尸体,脸上露出怪异笑容。
这副模样确实像蜘蛛一般,连形态也相近了。
“叔叔,温华哥哥好像出不来了。”
山竹此时被叶长歌保护着,他的力气也已经恢复,伸手摸了摸那三柄飞剑,似乎想要出手帮忙。
叶长歌制止了他。
“这是内功的比拼,你去了也没什么用的,先别急,温华还有一战之力的,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
见到叶长歌依旧淡定,山竹闭上嘴巴,松开了手。
倚天剑被温华舞的已经密不透风,宛如一个螺旋桨,如果在剑身上装个发动机,恐怕带出的风力也能让人飞起来了。
可这已然阻挡不住妇人的红丝越逼越近,直到触碰到温华的身体。
此时温华已经被红线围城一个密不透风的球,一点微小缝隙也被这些细小的红线填满。
空气,阳光全部被隔绝在外。
从外面已经看不到温华是什么情况。
此时他就像被蜘蛛捕获的猎物一样,被蛛丝牢牢捆住,只等主人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