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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9 章 1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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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拂在脱纲山上的竹屋里住了三日,这三日她可谓是百无聊赖,游手好闲,一天天的也不知道该干点儿什么。

流云真君就像是消失了一样,天晓得她跑到什么地方逍遥自在去了。

螭龙伤得很重,一直处于躺尸的状态,被狗狗照顾着。

反正就是,没一个人搭理她。

这一日,闲得浑身发痒的叶拂一大早就起床开始在院子里做广播体操,一边做一边唱歌,做到一半,她便见流云真君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了,向着她这边走来。

“师祖,您来了呀,有什么吩咐吗?”叶拂显得很是殷勤。

流云真君上下打量了叶拂一番,然后道:“你不是要上通天梯吗?准备一下吧,吾现在送你上去。”

叶拂愣了一下:“现在就能去吗?”

“怎么?”流云真君挑了下眉,“你不想去了?”

“不不不!”叶拂赶紧摇头,“我就是有点儿受宠若惊,没想到这么快!”

这都被晾了三天了,还以为流云真君会再为难她一番。

流云真君“嗯”了一声:“你跟我过来吧。”

叶拂激动地搓了搓手掌,跟着流云真君便来到了山顶的空地上。

她兴奋地问道:“通天梯的入口就在这里吗?”

“怎么可能?”流云真君瞄了她一眼,“通天梯需要用特殊的方式开启。”

“那是什么方式呢?”叶拂的表情格外乖巧。

流云真君又瞄了她一眼,忍不住骂道:“别笑得那么猥琐,到旁边站着去。”

“哦哦哦,好的!”叶拂赶紧照做。

流云真君很快便从怀中掏出了七盏莲花灯,围着山顶空地的最中心一一摆开,随着灯阵成型,莲花灯的灯芯迅速自燃,七道淡青色的火焰同时跳跃而起,与此同时,空气中也飘荡出了一股淡淡的莲香,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叶拂竟然觉得周围的空间好似轻轻晃动了一下,但她再仔细去观察时,又发现那奇妙的晃动消失了。八壹中文網

流云真君站在法阵中央,手指迅速掐诀,一股飓风平地而起,将她的衣袍吹得飒飒作响,叶拂皱眉看着,只见在莲花灯的中央慢慢的浮现出了一道虚幻的影子,影子慢慢成型,形成了一道通往天空之上的长楼梯,顺着楼梯向上望去,最上端隐没于云层之中,看不到尽头。

飓风很快停歇,流云真君放下了掐诀的双手,对叶拂道:“你想知道的所有真相就在这上面了。”

叶拂的心跳变得很快,她看向流云真君,问道:“那我现在就上去了?”

流云真君点了点头。

叶拂深吸了一口气,抬起一只脚迈了上去,在真正望上走之前,她还是转身向流云真君问道:“师祖,您可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流云真君竟然笑了一下,笑得有些意味深长,她道:“做你自己就好。”

叶拂没太明白流云真君为什么这么说,但她还是点了点头,非常恭敬地向流云真君抱拳道:“多谢师祖,那我就先上去了。”

流云真君站在莲花灯盏中间,安静地看着叶拂逐渐远去的背影,她眼中的笑意也逐渐变淡了,眼神也带上了几分很浅淡的忧伤,随后她轻轻叹了口气:“应该也算是一个圆满的结局了。”

......

螭龙觉得头很痛,这是他的意识恢复后产生的第一感觉,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除了头疼,全身没有哪处是不疼的,经脉像被人寸寸打碎了一般,疼得让他止不住的冒冷汗。

这是怎么了......螭龙只茫然了一瞬便想起来了。

对了,他见到流云真君了,那老贼又一次对他出手,还将他给打成了重伤!六千年没见,一见面就对他出手!还下手那么狠!

巨大的愤怒让螭龙猛地睁开了眼睛,入眼的是一间翠色的竹屋,鼻尖有淡淡的草药香气。

螭龙忍着疼痛坐起了身,一扭头便见旁边的桌子前坐了个少年,正埋着头,认真地杵药。

“你是什么人?”螭龙语气不善地质问道。

少年听到他的问话之后,一脸无辜的转过头来,螭龙的目光和他的脸完全接触的瞬间,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为什么会这样?!

这个少年竟然、竟然和他生得一模一样,一样的五官,一样的眸色,就连眼角的红痣也一模一样,甚至连位置都没变!若真要找点儿不同出来的话,那就只有他的神色和气质,和螭龙完全不一样,太过柔和和温顺,少了那份夸张的桀骜不驯。

“你到底是什么人?!”螭龙吓得声音都颤抖了,他这是怎么了,不会是出现心魔了吧,救命,怎么会有人顶着他的脸做出那么无辜的表情?!太膈应人了啊啊啊!

螭龙尝试呼唤与他的元神合二为一的魔尊,但这次重伤明显对他造成的伤害非常大,魔尊又陷入了沉睡状态。

那和他生得一模一样的少年终于开口了,他道:“我是狗狗,是主人让我照顾你的。”

狗狗?!主人?!

这会不会太离谱了一些,螭龙看着狗狗的脸,越看越觉得头皮发麻,但他还是保持着自己的理智,问出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你主人是谁?”

是什么人敢对着你这张脸自称主人?!螭龙现在的心里是有些愤怒的,但他还是强压着自己的愤怒,耐心地询问着。

“主人就是主人呀。”狗狗一脸的理所当然。

“你......”螭龙刚想说些什么,却突然发现了不对之处,这个自称“狗狗”切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身上竟然有一种他很熟悉的气息,那份气息的源头乃是魔气。

若非身上还有伤,螭龙恐怕已经从床上跳起来,眼前这个人原型应该是他的龙骨之一,不知道是被谁用了特殊的手段,竟然制作成了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傀儡。

联想到这具傀儡提到的“主人”,螭龙的脸色逐渐变得阴沉了起来。

“你别告诉我,你主人是流云老贼。”

狗狗歪头想了想,表情天真地点了点头:“应该就是,我听很多人都称主人为‘流云真君’。”

“啊!”螭龙破防了,螭龙真的破防了!

他忍着身上的疼痛,猛地站了起来,巨大的魔气随着他的动作冲天而起,直接将竹屋的屋顶整个冲飞了。

螭龙气得都快喷火了,他脚一蹬地,便在狗狗茫然的表情里腾空而起,飞在半空。

“流云老贼!你给本座滚出来!”

“士可杀不可辱!你把本座当成狗!你什么意思!”

“老子今天就要把你这山头给炸了!”

螭龙一顿狂吠,抬起手就凝起了一团魔气,准备向地面打去。

而就在这时,一道白光从角落击射而来,落在了螭龙面前,变成了一道人影。

女子身着白衣,迎风而立,风将她的发丝和衣袖微微拂起。

流云真君微仰着下巴,一脸不屑地看着螭龙,然后她缓缓启唇问道:“你在狗叫什么?”

“你说我在狗叫!老子是龙!是龙!”

“哦,知道了,傻狗。”

“你骂谁呢!”螭龙直接爆炸了,他长牙五爪地就朝着流云真君扑咬了过去。

流云真君“哼”了一声,她手掌一抬再一按,螭龙整个人便被她一巴掌拍在了地上,发出了“嘭”的声响,溅起了一地尘埃。

流云真君也从天而将,她一脚踩在了螭龙的脸上,嘲讽道:“骂的就是你,怎么着吧?”

这一瞬间,螭龙的气得眼泪都要下来了,他好像又回到了六千年前,又回到了被流云真君疯狂打压的那些年。

这时候,狗狗一脸崇拜向流云真君奔来,对着流云真君大叫道:“主人!您可终于来了,这个人不知道在发什么疯!”

螭龙抬眸看了一眼顶着他的脸的舔狗,只觉得自己被气得眼前都有点儿发黑了。

“你们这群狗男女!啊啊!气死本座了!”

偏偏那条舔狗好像脑子不大灵光的样子,很认真地道:“狗狗本来就是狗!”

螭龙:“......”

“流云老贼,你到底要做什么?”

流云真君总算是把踩在螭龙脸上的脚移开了,她笑眯眯地看着螭龙道:“小屁孩啊,你但凡正常一点,礼貌一点,我也不会用脚踩你的脸,你看看啊,六千年前的旧人也就剩我们俩了,虽然咱们以前的关系算不上好,但总能坐下来喝喝茶聊聊天吧?”

“谁要和你喝茶聊天!”螭龙对着流云真君就一阵嚷嚷。

“哦?那你想跟我做什么?”

她这话只是随口一问,语气也很淡,但不知为何,螭龙看着她一张一合的红唇,竟然莫名生出了一种心虚感。

他猛地从地上蹿了起来,后退几步,瞪视着流云真君道:“本座是来找你复仇的!”

流云真君也站了起来,她先是看了螭龙一眼,然后伸手摸了摸狗狗的头,这才从怀里摸出了一颗灵球,朝着一个方向猛地扔了出去。

狗狗非常上道,“嗷呜”一声,追着灵球远去的方向就狂奔而去。

螭龙:“......”

他觉得自己被这一幕刺激得额头上的青筋都暴起了。

流云真君拍了拍手,一脸淡定地对螭龙道:“好了,既然想报仇,那就冲着我来吧。”

螭龙却露出了狐疑的表情,他上下打量着流云真君,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

流云真君挑眉催促道:“赶紧动手啊,你在犹豫什么?”

螭龙“哼”了一声,双手抱胸道:“你肯定又想耍什么花招,本座才不会让你如意呢!”

流云真君笑了起来,她手掌一翻,掌心里突然多出了三枚漆黑的骨珠:“你就不想要这个吗?”

螭龙的眼睛一下子就直了,他也管不了那么多,猛地便朝流云真君扑去,令他奇怪的是,流云真君竟然没有躲开,任由他将骨珠抓在了手中。

螭龙怕夜长梦多,又生什么异变,也管不了是不是有陷阱了,赶紧一仰头就将三枚骨珠送进嘴里咽了下去。

感觉到浓郁的魔气在丹田里化开,螭龙终于稍稍地松了口气,虽然叶拂吸收了部分他骨骸之中的魔气,但影响不算太大。

做完这一切,他才一脸警惕地看向流云真君:“你不会想再杀我一次吧?”

“你真的不打算和我喝茶聊天吗?”流云真君看起来很是闲适,她甚至走到一边,将被螭龙掀飞的屋顶捡了起来,堆到了一边去。

螭龙全身都处于一种戒备的状态:“我和你有什么好聊的?”

流云真君边打扫着地面边对螭龙道:“你现在不和我聊聊,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螭龙稍微愣了一下,他皱眉看着流云真君的背影,她穿着一身白衣,一如六千年前的模样,还是那么的、那么的......欠揍。

“以后怎么就没机会了?”螭龙凑了过去,硬邦邦地问道。

流云真君也没回头看他,只道:“你知不知道你这个问题问得很奇怪。”

“哪里奇怪了?”

“我要是不知道你是个什么德行,还以为你这是在......舍不得我。”

“你放屁!本座怎么可能会舍不得你!”螭龙直接骂了起来,流云真君则哈哈大笑,好像心情非常好。

螭龙被她笑得脸都黑了。

流云真君笑罢,拍着他的肩膀道:“你都落魄成这样了,也别一口一个本座了。”

螭龙:“......”

“所以你真的不打算和我坐下来,喝喝茶聊聊天吗?”

螭龙沉默了一下,终于还是沉着脸问道:“你想跟我聊什么?”

“就随便聊聊家常呗。”

流云真君说得很轻松,她走到了草丛边,不知从哪掏出了张小桌子,又凭空端了壶热腾腾的茶,她提着茶壶,倒了两杯茶,率先入座后,对螭龙做了个邀请的动作。

螭龙的表情有些僵硬,但他还是别别扭扭地走了过去,在流云真君旁边坐下。

“你不会在茶里给我下毒了吧?”

流云真君奇道:“你都落到我手里了,这么做有什么必要吗?”

螭龙:“......”

流云真君很惬意地举起了茶杯,喝了一口,脸上满是轻松。

螭龙发现这个地方的景色其实很不错,绿树成荫,竹林碧台,那种绿很有生命力,像是能流淌进人的心里。

这六千年间,她就一直住在这里吗?

螭龙心里的怒气又生了起来:“你为什么要做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傀儡?”

流云真君想了想道:“你竟然猜不出原因吗?”

螭龙的表情又变得阴沉了起来:“所以你就是在羞辱我!”

“怎么会呢?”流云真君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见不到你的日子,我实在是太想念你了,没办法,只能用你的模样做一个傀儡出来,以解我的相思之苦。”

螭龙张了张嘴,愣是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他真的已经没有语言了,但凡流云真君换一个语气说这些话,也许他就信了。

“我可不喜欢这种玩笑。”螭龙扭开头,一脸傲娇地道。

“没跟你开玩笑呀,”流云真君又给自己倒了杯茶,“你看我现在有必要开玩笑吗?”

螭龙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就是想和你道个别。”流云真君的语气听起来非常轻松,那种一种好像已经放下了一切的释怀。

螭龙终于察觉出了些许不对,他终于转过视线,用一双如血般的眼眸盯着流云真君:“为什么要道别?你要去哪里?”

流云真君轻轻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了桌子上,笑道:“你真的看不出来我早就已经死了吗?”

螭龙微微瞪大了眼睛:“你怎么可能会死?”

“我为什么不会死?”流云真君反问道,“我本来就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而已,寿元耗尽,生命也就走到了尽头,人死之后,灵魂本不应该在这世间停留太久,只是我的牵挂实在是太多了,如今,一切都走到了终点,我也该走了。”

“你什么意思!”螭龙猛地站了起来,他激动地伸出手来想去按流云真君的肩膀,可他的手碰到她身体的瞬间,他终于察觉到了不对。

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冰冷得不剩任何生机,她的身影也好像在慢慢变淡,带了一丝虚幻。

流云真君道:“跟你说了,我支撑不了太久的。”

螭龙紧盯着流云真君:“这六千年来,你不也过得好好的吗?怎么现在要消失了?”

“那日对付你时,我耗尽了所有元气,不过我本来也就只能再撑个十几年了,如今只是加快了这个进程而已。”流云真君的语气依旧的轻松,就好像在她的眼里,死亡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

“哦,对了,”流云真君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她道,“为了停留在这世间,我已经放弃了轮回的机会,所以我不会有转世的,你也别想着去找我的转世报仇了。”

螭龙的呼吸有些重,他赤红的眼眸几乎要着火了:“你就这样不管不顾地魂飞魄散了,那我怎么办?我的仇怎么办?你杀了我,抽筋剥皮,甚至将我的元神打散了,你对我做了这么过分的事,难道就这么算了?”

流云真君眨了眨眼睛,她点头道:“我知道你心里怨我,所以我给你准备了一件礼物。”

说着,她抬起了手,掌心便浮现出了一枚金色的骨珠。

螭龙的神色出现了一些变化,他有些吃惊,甚至有些不可置信,六千年前,流云真君杀他时,将他的身体分成了四个部分,分别镇压于不同处,又几乎将他的元神打散,元神位于吕家祠堂的地底,而另外三部分,则分别位于虚妄城、合欢宗和归青山,他和叶拂争的便是这三个部分。

眼前这枚骨珠,便是他身体的最后一部分了,也是刚刚他在那具和他生得一模一样的傀儡身上发现的那枚,不知流云真君是何时取出来的。

当然,这不是令他最震惊的,他吃惊的点在于那枚骨珠的颜色。

金灿灿的,透着一种圣洁之气,这不是一个魔物该有的气息。

“你什么意思?”螭龙几乎是一字一顿地问出了这句话。

流云真君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笑:“这是送给你的礼物,所以,别生我的气了吧。”

流云真君站了起来,她拉过螭龙的手,将那枚金色的骨珠放在了他的掌心,很快,那抹金色便顺着他的经脉融入到了他的身体。

螭龙的目光有一瞬间的失焦,他只觉得一股暖流在心间涌过,沉睡于他灵魂深处的魔尊像是看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东西,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很快便缩到了他灵魂的角落,一副再不敢造次的模样。

螭龙还感觉到自己的记忆里像是被塞满了一些原本不属于他的东西,一滴眼泪顺着他的眼角流下,他终于回过神来,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流云真君道:“所以你做这么多,就是为了这个?”

为了在他的心里,种下这样一颗充满了善意和温暖的种子?

流云真君用冰冷的指尖擦拭掉了他脸上的泪水,她道:“若是我死之后,你再为祸人间,那我可就死不瞑目了。”

螭龙突然就怒了:“你以为这种办法对我有用吗?!我不会如你所愿的,你若是真的消失了,我就亲手将你最珍视的东西全给毁了!”

“真的吗?我不信。”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用这种轻松的语气说话了!”螭龙捏紧了拳头,他的眼眶有些泛红。

“那不然呢?”流云真君两手一摊,“我总不能哭吧,本来就活不了多久了,我当然要笑着去面对。”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救你?”

“没有。”流云真君回答得毫不犹豫,她的神色和语气都很平静,好像早就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螭龙突然变得有些激动,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我根本不可能原谅你,我是魔物,是魔龙,你凭什么不经我的允许就在我心里种下那种东西?你又凭什么对我做了这么过分的事,却不对我负责?!”

流云真君轻轻叹了口气,她轻声道:“我也想对你负责呀,可是我的能力毕竟有限,只能走到这一步了。”

她伸手拉住了他的手,道:“我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别跟我吵了吧。”

“你怎么能这样......”螭龙的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对了,”流云真君突然道,“你要不要跟我去看看我的尸体。”

他沉默了许久,终是道:“在哪里?”

“这边。”流云真君牵着他的手,向着山崖处的山洞走去。

螭龙就这样默默跟在她身后,她的手很冷,手指却很纤细,指腹生着硬茧,他下意识握紧了她的手,可好像不管他怎么努力,都没办法让那只手变得稍微温暖一些。

他抬眸看去,只觉得她的身影越来越虚幻,轻得好像只需要一阵风就会被吹散。

幽暗的山洞很冰冷,洞顶悬挂着晶莹的冰锥,刚入其内,螭龙便看到了安静摆放在洞中央的冰棺。

身着白衣的女子安静地躺在其中,安静得就好像只是睡着了一般。

螭龙走至冰棺前,他久久地凝望着冰棺中女子的脸,只觉得视线越来越模糊,眼眸也变得沉甸甸的,他垂着头,不想让流云真君看到他难过的表情。

“你别哭,多大的人了,生离死别还没看透吗?”

“我没哭。”螭龙想否认,却发现自己的声音里带着压制不住的颤抖和哽咽。

他就是很难过,无法否认的难过,他怎么能想到,流云真君竟然真的会死,还是魂飞魄散这种死法,也就是说,他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所有的爱恨情仇都会在她消失的那一刻变得无路可循。

“就不能不消失吗?”螭龙终于抬起头来,看向了流云真君。

六千年的时间,她好像没有任何变化,又好像完全变了。

螭龙仍记得最初见到流云真君时,她这个人真的很欠揍,明明看着挺可爱的小姑娘,说起话来偏偏老气横秋的,还非常气人,他说一句,她能顶十句。

可是后来,她好像变得越来越沉默了,她成了七星门的掌门,成了合欢宗的宗主,建立起了正道盟,人类修士都自愿对她俯首称臣,但自那以后,她的话变少了,也很少笑了。

他好像明白为什么,又不是太能理解,他总是不理解人类的想法。

“你们人间,不是有一句话叫做‘祸害遗千年’吗?你怎么会消失呢?”螭龙固执地问道。

流云真君道:“我再祸害也没你祸害吧。”

“那就不能把我的命分给你吗?”

流云真君道:“你可以试试,也许就成功了呢。”

“你是在安慰我吗?”

“算是吧。”

螭龙慢慢攥紧了流云真君的手:“魔物是不死不灭的,我有很长的时间,万一我真的找到办法复活你了呢?”

流云真君笑道:“那样也不错啊。”

两人沉默了片刻,流云真君突然道:“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想做。”

螭龙垂眸看她,便听她道:“可以摸摸你的龙角吗?”

螭龙愣了一下,下一刻他便抓住了她的手腕,压在了自己的头顶。

流云真君一脸的新奇:“居然比想象中的还要硬。”

螭龙想说些什么,可他实在有些不知该如何和她说笑。

她靠近了他怀里,用手掌握住了他头上坚硬漆黑的龙角,她道:“我告诉你,其实我以前就想摸你的龙角了,可是我怕你一怒之下,把我的手给砍下来,一直没敢这么做。”

“你以前那么嚣张,还会有这种担心吗?”螭龙抬手搂住了她的腰,她的身体变得很轻很轻,轻得好像下一个瞬间就会彻底消失。

“刚遇见你的时候,我可打不过你。”

螭龙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能把话接下去,他带着浓浓的鼻音轻声道:“抱歉,我真的......”

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

“没关系,”流云真君安慰他,“你要是很闲的话,可以多帮我照顾一下七星门和合欢宗吗?这也算是我创下的基业了......对了,还有叶拂那个小丫头,你要是心情不好,可以去找她聊聊天,她挺有意思的。”

“我把叶拂坑得那么惨,她不该恨死我了吗?”

流云真君摇了摇头:“那孩子,不是记仇的性格。”

螭龙终是忍不住了:“你能不能不要用向我交代后事的口气?”

流云真君道:“可我就是在交代后世呀。”

“七星门还在,合欢宗也还在,你为什么非要向我交代后事?”

流云真君仰头去看螭龙:“你不知道为什么吗?”

螭龙没有说话,他只是低头望着流云真君,他的眼睛很红,也不知是被他那双赤红的眼眸映得,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

流云真君的身影变得愈发透明了,那种无论如何也抓不住的感觉,让他心里空落落的。

她的声音也好像变得很轻,就像羽毛似的:“你还没说,我送给你的礼物你到底喜不喜欢呢?”

见他沉默不语,流云真君叹了口气,她慢慢踮起脚尖,圈住了他的脖子,仰头去亲吻他的唇。

螭龙没有躲开,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可预想中柔软的触感并没有出现,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天地间便只剩他一个人了。

流云真君......彻底消失了。

他无力地伸手在空气里抓了一下,可是什么也没有,她彻底消失了,魂飞魄散,不留一丝痕迹。

螭龙麻木地站了一会儿,终是攀着冰棺的边缘滑落到了地上。

他抬起手捂住了空荡荡的心脏,她在他的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这份礼物中不仅包含了本不该属于魔物的善念和炙热,还有足足六千年与她相处生活的记忆。

螭龙慢慢闭上了眼睛,便陷入了虚幻的梦境,他的眼前再次浮现出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她往前走了一段,突然回过头来,站在翠色的竹林间,气鼓鼓地看着他。

“你在发什么呆,快点儿跟上来!”

见他一动不动,她冲过来拉住了他的手腕,一边拽着他向前走,一边道:“以后呢,我就是你的主人,你要叫我主人,万事都听我的,我说的永远是对的,我的话就是你的圣旨!绝对不准和我顶嘴!要不然我就揍你!”

“至于你......你就是我养的狗!”

“哎呀!你怎么不说话!你到底听到了没有!”

......这份礼物,他怎么可能会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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