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春日川先生。高木和佐藤已经下去帮忙寻找没有在展览厅的乘客了。”
大厅内,正在转移人质的目暮十三拿起对讲机,通讯器仍然无法使用,他们只能暂且用从劫匪身上‘搜刮’下来的对讲机交流。
那头男人的声音很低,似乎正在处理什么东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目暮警官...先让警视厅用直升机派拆弹的专业人员过来吧。越快越好,这里的炸弹......时间不多了。”原本已经恢复清亮的声音有些沙哑,“......先带人质去救生船上,找完了就让毛利先生他们快回去。”
“你那边什么情况?”
似乎从这位经验丰富的缉/毒警官严肃的语气中听出什么,目暮警官眉头不自觉紧锁在一起,船长正在帮忙一起转移乱哄哄的乘客,他往外走了几步,捂住耳朵隔绝掉其他杂音。
“我这边情况还不错,先挂了。”
那边的声音被切断了。
控制室中,栗发警官放下手中的对讲机时才发现自己手上的汗水已经把对讲机都弄湿了,他无意义的咂舌,将发梢扫在眼前的乱发粗鲁地捋到脑后,用手背蹭掉了额头上的汗。
这个场面真是该死的熟悉。
躺在地板上,将上半身塞进控制台与地面空隙中的男人忍不住想到,他嘴里叼着小手电筒,借着不算明亮的光去细细观察那个闪着红光的东西。
[43:21]
不算难拆除,自己可以控制在五分钟之内,要是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的话,倒是可以三分钟之内就搞定。
只是数量太多了。
他的旁边闪着一排红光,甚至一直蔓延到墙边。
而且不止这里,在之前的逼问中几个人都说他们一共安装了32个,分别在控制室、货舱和船尾。
现在在控制室的不过连三分之一都不到。
汗从发梢上淌下去,极端的压力、集中的注意力和控制室内封闭的环境让春日川柊吾身上都出了一层细细的汗,腹部和手臂上的伤口泛起密密麻麻的酸疼,很不好受。
男人缓慢又艰难的吐出口气,那只有伤口的手臂因为长期抬起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着,但手上拿着的工具却仍然平稳。
“给。”
清朗的男声从头顶传来,春日川柊吾反应了两秒才探手出去,稳稳接住了递来的螺丝刀。
“谢谢。”专心对付炸弹的警察先生言简意赅道,“你们先去找u盘吧,炸弹有专业人士处理。”
“柊吾.....”
那人忍不住道,语气中藏着不易察觉的担忧,随后,月山朝里看见那个上半身藏在控制台底下的男人伸出手,对他比划了一个类似于‘不行’的手势。
他咬了一下嘴唇,将那句亲密的称呼换成了冷冰冰的‘春日川先生’。
“朝里哥哥,你那边有发现吗?”将左半边的控制室都搜寻了一遍的江户川柯南跑回来,微微喘气道,声音故意放得很低,生怕打扰到正在拆弹的春日川柊吾,“我把那边都找过了,没什么东西。”
“我这边也没有。”月山朝里摇了摇头,随后,他指了指地上零零散散的一小堆工具,“不过找到了一些修理工具,现在刚好派上用场。”
江户川柯南皱起眉头,他细细回想起那个卡片上的每一句话,把各个字眼排列组合起来,最后还是将重点落在了‘心脏’这个字上。
要说轮船的话,提起心脏第一个能想到的就是控制室。八壹中文網
可是他们已经把控制室搜了起码三遍了,什么都没有找到,小侦探忍不住泛起焦虑和烦躁来。
“咳咳......”春日川柊吾拆开炸弹外壳,被控制台下面长期未清理的灰尘呛到,低低咳嗽了几声,伤口被牵着一起抽疼起来。
这两个伤实在太影响动作了。
月山朝里就在此时蹲下身去,把放在外面的工具推进去,等到手完全没入黑暗中,确认旁边的小侦探无法看见后,他手一翻,手中凭空出现了一瓶止疼药来。
系统出品,必属精品!
春日川柊吾迅速接过来吃了一颗,药物入口就化成了液体,消失在口腔里,身上细细密密的疼痛瞬间消失了,男人活动了一下刚才因为伤口僵直了半天的胳膊,手上动作都变快了一些。
神清气爽!感觉自己又可以一拳放倒一排小混混。
“我们走了。”
月山朝里道,他和江户川柯南要去寻找下一个可能藏着u盘的地点,走时无论是他还是那位小小的侦探都带着担忧,春日川柊吾却只摆手示意自己应付的过来。
“放心吧,不到十分钟警视厅的支援就到了。”控制台下方传来男人闷闷的笑声,似乎因为他们担忧自己的行为感到无奈,“路上小心...月山先生,还有小男孩。”
随后,对讲机的滴滴声响起。
“看来不用十分钟了......”他揉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嘟囔着,将本就蓬松的栗色卷发揉的更加凌乱。
等那两人走出控制室,春日川柊吾才接起对讲机,那边,熟悉的声音瞬间在耳边炸开。
“你这家伙!”
“嘿嘿......”刚才还一脸严肃的卷发男人讨好般笑了两声,迅速转移话题,“好久不见啊小阵平,想我了吗!”
“哈,简直想、死、了。”直升机上,松田阵平已经穿好了厚重的防爆服,咬牙切齿道,“如果你前天没挂掉所有电话,说不定还能早两天见啊,春日川警官。”
听着对方明显的重音,咬牙切齿的语气,还有那句冷冰冰的称呼,春日川柊吾只觉得三个大字砸在了自己头上。
完、蛋、了。
看来这次是真的气得不轻啊。
而且萩原研二应该就在旁边吧,平时他反而是几人中对自己容忍度最高的,一般这种时候才会在旁边说几句玩笑话,这次却完全没有。
估计那个家伙也被自己惹毛了!
要不......跳海吧?一会儿等事情都结束干脆跳海自己游回去吧?
如果和他们登上同一艘前来搭救的船,绝对会直接被按在甲板上打的......一会儿还是先道歉吧!不管怎么说先认错就对了!
“先不说这个。”求生欲时高时低的警官先生强行终结这个关乎自身性命的话题,“货仓11个,船尾10个,我这边已经拆除了一个,剩下的可以自己解决,你们先带人去......”
“胳膊受伤了还能拆弹?春日川警官真是厉害啊。”松田阵平不冷不热地刺了他一句,执行力倒是没有因为生气有半分下降。“知道了,还有其他的吗?”
“唔...这方面的倒是没了,其他情况目暮警官应该都说过。”被问到的男人思索片刻,感觉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干脆又拐回上一个话题,“小阵平听我解释嘛,上次那是......”
“没什么事我挂了。”
“喂!”春日川柊吾的声音迅速拔高,差点又因此吃进去一嘴灰,“是很重要的事情!要是现在不听万一之后没机......”
他已经在心里打好花式道歉的草稿了,要是现在不说的话,等真正见面就是性命攸关的问题了啊!
“不许说这种话!”
对讲机那边的人反而更生气了一些,刚才一直冷冰冰的语气像是一下被点燃了,甚至在话尾忍不住骂了句‘混蛋’。
完蛋......
春日川柊吾因为自己紧急情况下的口不择言咬了下嘴唇,有点蔫蔫的回道,“所以听我说嘛——我......”
“不听。”
松田阵平挂断的干净利落,却将对讲机捏在手里,藏在防爆服下的手因为太过用力关节处都泛起白来。
萩原研二起身去旁边换防爆服,徒留这个总算摘下墨镜的王牌拆弹警官眼神阴郁的盯着对讲机。
松田阵平沉默了几秒,又想起之前联系目暮警官时,对方说的话。
‘春日川先生......他正在拆弹,不过手臂上的子弹擦伤可能会......麻烦你们多派点人来。多亏了春日川先生,如果不是他当时直接冲进来,我们早就......’
伤没好就四处乱窜,现在又不带任何防护措施的去拆炸弹。
真是不把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
明明是自己挂断的,却一直未放下对讲机,穿着防爆服的男人强行压下心脏刚才因为那个没良心的混蛋一句不吉利的话,而迅速翻涌出的颤动和压抑。
好像猛地被人抓住心脏,连呼吸都停滞了几秒,他凝视了对讲机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呼吸。
“重要的话......不应该当面说吗。”男人垂下眼睛放轻声音喃喃道,脸上的神色晦暗不明,最后还是气不过一般,狠狠将对讲器放在一边,最后又咬牙切齿的再次低声念叨了一句‘混蛋’。
这种时候...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啊。
真有什么重要的话,等一切结束之后见面再说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