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庞牛的洗脑太让人害怕，宿舍里很少有人和孙小芳说话。

这姑娘也挺有韧劲，像是不知尴尬为何物，一直逮着谁就黏着谁。

“莉莉，你这裙子真好看，就像仙女的舞衣一样，飘飘欲仙。”

何莉莉最经不起夸，“那是，这裙子可是我表……我家从国外运回来的，只有这一件，这做工、用料哪个不是精品。”

说着还臭美地转了圈。

孙小芳趁她陶醉，扯了些裙子上的羽毛和线。

防止被发现，又说了几句好听的话，“我要是男生，看到莉莉你，连路都要走不动了。”

“哪有……”

何莉莉想起班长沈俊的俏脸和挺拔身姿，脸色一红。

又转了几圈，凑近镜子看看妆容，准备出门“偶遇”班长。

孙小芳见人走了，拿出自己柜子里的衣服，一条橙色连身裙。

如果何莉莉还在宿舍，就会发现这条裙子和她第一天进校穿的一模一样。

……

“沈俊！”

沈俊不理。

“沈大才子，莉莉叫你呢，怎么不好意思。”

周围人插科打诨。

“是啊，何莉莉好歹算是我们系的系花，你给点面子啊。”

“其实，我觉得宋……”

“嘘，有夫之妇。”

有人瞧了眼沈俊，就害怕这家伙还有什么不好的心思。

这件事还得从开学典礼谈起，那天沈俊作为沈教授儿子，不不不，校优秀代表，上台发言。

正所谓一览众山小，在层层人海里，找到了梦中情人和情人她老公，初恋与失恋同时进行，那天夜里喝得死去活来。

“就你话多。”

沈俊被提起伤心事，没有好脸色，瞪着朋友。

“沈俊！”

身后何莉莉踩着小高跟，正快步追着沈俊等人。

可妹有意，郎无情。

只换来鞋跟卡在井缝里，动弹不得。

看着男神渐渐消失的背影，何莉莉愈发伤心，裙子上飞扬的羽毛也塌落下来。

独自与鞋跟挣扎时，又听到路过的人的嘲笑和同情。还有不远处几对小情侣恩恩爱爱的身影，他们嘻嘻哈哈的声音，刺耳无比。

还有一对不知怎么回事，还越发靠近她，怎么还要炫耀一下自己的男/女朋友。

何莉莉索性把鞋脱了，赤脚走回去。

却被人叫住。

“何莉莉，鞋拿出来了。”

宋颂拿着鞋，“凡事不要着急，就可以解决。”

何莉莉总觉得她说的不是鞋，而是人，是啊，沈俊喜欢宋颂，开学典礼自己就发现了。

所以她是什么意思，炫耀？还是……

看着宋颂身边的男人，常年在外奔波晒黑的肤色和锻炼出的健壮体格，最普通不过的长袖长裤，保守落伍。

何莉莉对他的第二印象。

第一印象是火车上那不会说话的丑恶嘴脸。

再看宋颂，也是普普通通的衬衫长裤，比较特别的是她脖子上多了条链子，闪着光。

真是朴实无华的一对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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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莉莉懒得多理会儿他们，她还记着火车上的仇，别以为成为室友，和谐相处过一段时间，就可以让她忘掉这仇。

那天，她可是丢尽了脸。

“不用你假好心，沈俊迟早是我的，不需要你在这瞎指挥。你只要过好你的日子，不要总是缠着他，才是帮我。”

啪——

何莉莉一个踉跄，差点扭脚，还没放下心，就发现自己的裙子开线了，而被扯走的线还在扩大。

而线的尽头，则是刚刚撞人的家伙。

那女生也欠，还特地回头做副鬼脸，坐实罪名，而她附近一个穿着波点裙的女生在旁边鼓掌叫好。

“学人精，不要脸。”

波点女骂。

何莉莉真是服了，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学人？也不看看自己穿的衣服是像谁。

“肖蓉蓉，你真是有意思，你和我穿一模一样，还有脸说我。”

何莉莉反驳。

“开玩笑，这衣服明明是我先在学校穿的，你才是抄袭的人，真是佩服有些人的脸皮。”

何莉莉真是气笑了，她坐火车那天就穿了，还被人说像乘务，对了，她有证人。

“宋颂，还有那……那男的，你们说是不是我先有的这件衣服！”

“一个穿假货的家伙，还敢和我们蓉蓉比，你知道蓉蓉是谁，她可是市长——秘书助理（轻声）的千金。”

这大小声配合默契，一时让人觉得这称呼格外“唬人”。

“千金？我还黄金呢，这衣服可是我表姐从港市带来的，我表姐她爸可是书记，你一个助理女儿有什么好得意的！”

“你……你……蓉蓉，我们比不过（轻声）。”

那女生像个小丑一样，滑稽可笑。

肖蓉蓉的脸，真是复杂难言，本来在说裙子，怎么变成比身份了。

“闭嘴。”

真是丢脸。

“何莉莉，不要以为你穿了和我一样的衣服，沈俊就能看上你，我和沈俊青梅竹马，可不是那些见不得台面的家伙能比的。”

话虽是对着何莉莉，可眼睛却望着一旁的宋颂。

何莉莉也不傻。

这女的纯属找茬。

“宋颂，你既然能看出我衣服有问题，现在这件呢？”

这种事，当然是悄悄讲的。

宋颂感到为难，当初是古灵告诉她的，否则自己又没有看到过何莉莉的商标，哪怕看到也不会知道是不是假货，可现在古灵不在，但……

她又看了几眼肖蓉蓉身上的衣服，好像也不需要别人来告密。

宋颂：“那个……蓉蓉同学，你能转过身，让我看看吗？”

当事人还没发话，身边的小喽啰就开始叫唤：

“凭什么，我家蓉蓉小姐，是你能指挥的！”

转到一半的蓉蓉小姐不知该不该继续，只好“不动声色”又扭回来。

但这一半就够了。

“虽然我不知道是真是假……”

“搞笑了！”

小喽啰插话。

“我还没有说完，这位不知名的同学……”

“我叫……”

小喽啰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宋颂打断，成心不让人说话，反正是谁，叫什么名字，都不重要。

“好的，我知道了，这位同学。蓉蓉同学，不知道你出门前有没有检查过这条裙子的侧缝，一般做工比较用心的衣服，在拽拉或是像你刚刚一样半转身，两侧都不会有较大缝隙或是突然走线分开。”

肖蓉蓉跟着话语指示，看向自己的裙两侧，确实是不平整。

还没缓过来，就听宋颂接着说：“还有裙子的内里……”

肖蓉蓉下意识挡住胸口，以为是衣服太透，春光外泄。

“不，衣服虽然有点薄，但还不至于露出什么。”

宋颂安慰。

“我的意思是，我看你从刚刚就一直夹紧胳膊靠右站着，不知道是不是腋下开线？”

“你怎么知道？”

其实，这裙子她也没穿几次，今天刚出门，就觉得右边出现裂口，可赶着上课，也没办法返回去换一件。

又遇上何莉莉那女人缠着沈俊，想起这几天外面都在传自己学她，穿一模一样的衣服，气不过来才找茬的。

“因为这种做工的衣服，我好像知道是谁做的？”

宋颂一副看透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