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需要给您换杯酒么?”
杜璟安正在想沈彦开什么时候来,被清透的男声惊了下,回眼看人时反应过来他说的话,看了眼手里的快空了的酒杯,将它递过去:“好,谢谢。”
侍应生将托盘里那杯酒递给她,端着托盘离开,随后径直朝角落的谭华走去,接过了自己额外的报酬。
杜璟安正想着别的事,加之没有防备心,就没注意到这一切,端起酒杯啜着,目光再次朝门口望去。
狗男人在干什么?不是说很快就来吗?
她已经应付了四五个过来搭话的人了,厅里没有认识的人,也总不能一直吃点心喝东西消磨时间,别的不说,她已经差不多快吃饱了。
所以,真想脚底抹油溜了。
杜璟安有点纳闷,不知是不是酒劲上来了,胸口涌上来一股热意,让她有些烦躁,加之喝的酒水有点多,她还有点内急。八壹中文網
眼见着沈彦开一时半会儿不会来,杜璟安喝完手里这杯香槟,找侍应生问过洗手间的方位,出了宴会厅。
走廊上空荡安静,与宴会厅中简直是两个世界。
可杜璟安却觉得这外面的空气比宴会厅中还稀薄。她的心跳逐渐加快,身体也渐渐热起来,暗道是喝多了酒,更加想快点到洗手间,手冲冲冷水或许就可以缓解一些。
她循着路牌指示径直朝洗手间去,走出去一段距离,才隐约听见身后不远传来脚步声。她想或许也是去洗手间的人,没有多在意,推门进了洗手间。
洗手间内空无一人。
杜璟安微愣了下,继而笑开。
想来也是,像这样重要的场合,人人都顾着打点人情关系,除了她大概也没有别的人会一直吃吃喝喝了。
于是心安地去解决自己的生理问题。
奇怪的是,解决完问题,杜璟安却觉得更不舒服了,身体里那股热意越发壮大,烤得她心里火辣辣的难受,脑海里更清晰地盘旋起沈彦开的身影,迫不及待地想见沈彦开。
她急忙开冷水冲了好一会儿手,但那种难受的感觉丝毫没有缓解,想见到沈彦开的念头几乎在她脑海里撞出响声,继而想到沈彦开或许已经到了宴会厅,她索性关掉水龙头,转身出去。
杜璟安垂着眸拉开门,腿才刚迈出去,从旁边突然闪出两个人,将她死死钳制住。她都没来得及出声,嘴就被堵住,还没看清对方是谁,眼睛就被一块黑布遮住,同时扭到身后的双手被拷上了手铐,沁凉的温度让她心下一惊,下意识挣扎,身体忽地被那两个人抬起,接着就感觉自己被抬着迅速移动。
她突然明白了自己的疑点:如此高级的酒店,宴会厅中怎么会没有卫生间?以及为什么那个卫生间没有人……
她竟然又一次踏进了这种卑劣的陷阱!
杜璟安的心里涌上无尽的恐惧跟后悔:她完成想做的事后,就应该及时戴上腕带,还有,及时去找徐冰。而不是被怒气冲昏头脑,一心只想着吃东西泄愤……
她边想着,边用力地挣扎,却是蚍蜉撼树,而不断尝试发出声音,也没有任何效果。那两个人极为熟悉这里的地形,带着她在无人的走道楼梯里穿行,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直到被丢上了柔软冰凉的床,杜璟安心里更加浮起丝可怕的熟悉感,才终于明白了身体的不适的原由——那个侍应生给她的那杯香槟有问题。
但是,上次是杜予怜设计绑的她,这次她是又中了谁的圈套?这里甚至没有人认识她啊?
被丢进床的这瞬间,也是身体脱离那些人掌控的瞬间,杜璟安迅速反应过来,急忙要抬手脱掉蒙着眼镜的黑布条,然而手刚移动,就立即被紧紧扣住,继而一边手上的手铐被打开。她心里咯噔一下,因为那人并不是给她松绑,而是再拿出了一副手铐,将她的手分别拷在了两个床角。
这举动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杜璟安的心跳又急又乱,根本无法冷静思考对策,又感觉脚腕也被绑住,分开固定,有一双手在她的衣袋迅速摸索了遍,将她的手机拿走后,原本只是披在肩上的外套就直接被扯下来丢在一边。
药力已几乎完全发作,杜璟安逐渐丧失神志,呼吸变得又粗又重,已然忘了要想办法逃走,只一个名字越发清晰大声地在她脑海回响。
沈彦开,我想见你……沈彦开……
房间里的空调温度远远及不上杜璟安此刻的体温,因此微凉的气温让身体的滚烫得到了刹那的缓解。但接着却是越发地火热,加之失去视觉与行动力的恐慌感,杜璟安难耐地想将身体蜷缩成一团,却因为被绑住了四肢而难以实现,便用力地想挣脱手铐,却是除了能感觉到金属挤压皮肤的疼痛外,再没有别的收获。
恐惧一丝丝漫上心头。
就在这时,脑海里突然闪过了一些破碎的画面——
有个女人,被蒙着眼堵着嘴绑在床上,她不断地挣扎着、嘶叫着,却丝毫没有撼动束缚她的东西。接着,房间里涌入了一群男人,他们肮脏污秽,油腻恶臭,让人看一眼闻一下都要作呕,而就是这群恶心的男人,挂着满面的淫笑,一拥而上地去撕扯床上那个女人的衣服……
女人感觉到了这群充满了腐臭的男人,她绝望地用力摇头抗拒,奋力地弯曲膝盖想保护自己,身体却被死死禁锢无法动弹。她被他们淹没了,绝望之下,她被封起来的嘴巴里不断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求饶,又像是怒骂,可那些男人却越发兴奋,撕碎了她的衣服,撕碎了她的身体……
那个女人的泪水流了满脸,被堵着的嘴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喊……
杜璟安的身体开始发抖,极度的愤怒跟无力感充斥了她。
她想大喊:“滚!你们都滚啊!不要碰她!”
可是她也喊不出口。
愤怒与心痛完全改盖过了她的恐惧,脑子里似有条线猛然断裂,杜璟安头疼欲裂,接着陷入更加绝望的恐惧。
她反抗不了的,她什么都做不了……她救不了那个人。
突然,她的身体像是正在被凌迟着,每一处都传来刺骨锥心的痛。
好痛、好痛……快要窒息了……救救我……救救我!救救她!
为什么?为什么他还不来?
他?他是谁?
“好了,去请孟少。”——混沌之中,杜璟安听见其中一个男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