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运气的东西向来不怎么适合季玄,季玄一听到居然是比大小这么没有技术含量的东西脸色就微微变了变,险些垮起个批脸。
黑袍人察言观色,一瞧见季玄好像意愿没那么强了,立马问道:“阁下可是不想以比大小决定胜负?这比大小算是所有赌项中最为简单的一项,阁下大可以试试。”
季玄看了两眼那骰子,这比大小大抵就是将骰子丢进骰盅里面,然后上下摇晃,最后开盅,看谁摇出来的骰子数更大。
很简单又极为考验手气的一项赌博方式。
再说其他,这鬼界的赌场与寻常的赌场很不一样,为防有人利用神识偷看,那骰盅材质特殊,别说神识,就连季玄的精神力也无法穿透,根本无法作弊。
此时正值半夜,鬼市依旧热闹非凡,进行赌物的,有掷骰子,有玩牌九,有投壶,也有斗鸡斗蛐蛐等等,其中光是玩骰子就有好几十种玩法。
鬼修们玩的花样又多又杂,可就算一个个玩的面红耳赤上头起来,赌场也依旧井然有序,没有闹事的人,并非是鬼修们素质好,而是此处有一位化神强者镇守,谁敢放肆,在这里搞小动作无异于关公面前耍大刀。
黑袍人摇了摇手中骰盅,将季玄思绪拉了回来,“阁下,要玩吗?对待新人在下是很温柔的。”
“玩。”并没有多在意这些符箓的季玄应得很随意。
“那现在开始,”黑袍人笑了一声,“看好了,可别到时说我欺负你。”
说着其就已经转动摇晃起盅里面的骰子,骰子撞击盅内表的声音在黑袍人猛然其将放下时戛然而止。
其也不保留悬念,在放下骰盅之后直接就打开了盖子。
两个五,一个四,黑袍人挺满意自己摇出来的东西,单从运气的角度出发,这已经算是很不错的结果了。
只是两个五和一个四,那反超概率还蛮高,季玄重新找到一点自信,拿起小盅就是一顿猛摇,上下左右,然后晃动,翻转,左右手交换,其手上动作极快,硬是摇得一直看着他手里盅等待结果的黑袍人都给看懵了。
瞧这架势,黑袍人都以为今天遇见高手了,这一手摇骰子的技术远甩不少玩了好多年的人。
季玄面色不变,稳如老狗。
一开盅,本以为此局必输无疑的黑袍人短暂沉默了一下。
“阁下,我们比的是谁摇的大谁就赢了,可不是谁小谁赢。”黑袍人着重补充道,生怕季玄是之前没有听清楚规则。
季玄沉痛点头,“我知道。”
一共三个骰子,季玄想过自己单纯靠运气可能会比不过,但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结果三个一。
三个,足足三个都是丢的最小的一,加起来不过三点,人家随便一个骰子的数值都可以压他三个,这结果简直就是在侮辱人。
不出所料,以他的坏运气,比大的他丢出来的是最小的数值,比小的他丢出来的肯定就是最大的数值。季玄抿了抿唇,手上摸着骰盅的材质,他不是那种极为自负记,相信自己运气的人,在摇时完全是以听声来判断自己摇出的大小,他收手时听摩擦碰撞声音分明摇的是六个六,结果居然完全相反。
季玄眉头紧蹙,喃喃道:“不应该啊!”
白衣青年表现得跟看见两人骰子数值后,立时不自信的人,踌躇片刻,他提出自己的小小要求,“道友,我可以请别人帮我摇吗?”
“这可不行,是你拿东西来和我赌,怎么能中途换人,要都这样可就乱了套。”黑袍人白生生的手把玩着骰子,将其一颗一颗垒成一竖。
“道友,你这不行,玩赌博的不都要学会欲擒故纵,请君入瓮。”
黑袍人嘴角微抽,“我们是正经赌物,不搞虚的。”
季玄似在思考,合上盅,随手摇了两下,把玩似的打开骰盅,里面摇出的结果恰好是两个二一个四。
季玄眉头情不自禁地凝在一起,确定以听觉来看绝对是三个一的声音,但结果却是这般。季玄再次合上盅,这东西有意思,声音完全就是一个干扰项,根本不能影响其结果。
黑袍人已经收了季玄刚刚的符箓,问,“阁下,可还要来。”
“来,怎么不来,我可不能白白浪费掉那么多符箓。”季玄随手拿出和刚刚一样的符箓。
摊主都喜欢财大气粗的客人,尤其是季玄这样的,黑袍人向季玄投来赞赏的目光。
两人又是一局,结果不出所料季玄惨败。
他们这赌物还真不玩虚的,一般人要是玩这个,肯定是先让他赢,然后才开始让他输,结果黑袍人倒好,一点都不怕把季玄给吓跑。
输了一局之后,季玄没有废话,以刚刚同样的筹码,又加了两张更高级的符箓压在上面。
“这次我再加两张符箓,请他帮我摇如何?”季玄加码,笑眼眯眯。
他自己来摇,这运气还不得输到裤子都不剩,让霍无厌来,绝对比他动手靠谱,季玄已经放弃挣扎,人要学会合理安排身边资源。
“也不是不行。”刚刚还很坚定的黑袍人看见新加的雷火符后又没那么坚定了。
季玄又加了五张筹码进去,“我的意思到位了,道友不再添置点好东西。”
“在下可是足足有一百多年没看见这么多符箓了,阁下都这么爽快了,在下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黑袍人说着果然在桌上多增加了一个彩头。
那是一个足足有近一米大的粉白贝壳,贝壳上流光溢彩,不同角度折射出不同的色泽,这还不算完,黑袍人打开贝壳,外人这才发现其内藏玄机,汩汩灵气从中溢出,空气中都带着一股潮湿的气息。
季玄眼眸微动,好东西,只是单纯的一个贝壳对水灵根就这般益处良多,可想而知那贝壳里面原本的珍珠又是何等不凡的存在。
黑袍人把赌注放出来之后,才以手托腮,对着顶替季玄上场的玄衣男人说:“前面只是深海血珊瑚的时候,比大小就足够,现在既然增添了赌注,这赌物的方式也得换一下了。”
霍无厌冷淡应声,“换什么?”“投壶。”说到这个项目黑袍人性质昂扬。
“好。”
季玄眉心微跳,嘶,投壶他也行啊!记
怎么是他上的时候就是靠运气的比大小,等到霍无厌的时候就是靠实力的投壶,这位摊主真没特意针对他?
这投壶并不是简单的投壶,而是一个施以幻阵的投壶,在外人看来只离了几米的壶,在投壶者看来会是几里几十里之远,那壶还会移动出现虚影,如此之下,想要投入一个壶并不容易。
先动手的是霍无厌,其随手一丢,那羽箭就已经进入壶中,这般阵仗都可以把一些修士给吓到,可那黑袍人不仅没有被吓到,还极为手稳地拿出一根羽箭,冷白的手与刚才霍无厌一般,只是随手一丢,那东西就已经进入了箭筒里面。
两人的投壶比试与旁人大不相同,其他人谁不是瞄准都要瞄半天,还不一定能够投准,结果这两人一个比一个丢得快,随着一根又一根的羽箭稳稳进入箭筒,他们旁边已经多了好些围观的人。
箭筒里面的羽箭几乎已经满了,在这时投壶的难度也在无限增加。
黑袍人微微比了一下准头,将最后一根羽箭送进箭筒,羽箭紧紧卡住其他羽箭,将箭筒填得满满当当,现今箭筒里面已经有了四十根羽箭,按理来说霍无厌与黑袍人都已经无法再继续进行比赛,这将是一场平局,可霍无厌竟又拿起一根羽箭,将其狠狠扎入其他羽箭之中。
黑袍人那故意模糊,而显得雄雌莫辩的声音透着一点无奈,“阁下好本事,这般下去怕是很难分清胜负,不若我们同时投壶,半盏茶过后看谁投的羽箭多。”
“可。”
“在下倒是好久没遇见像阁下这样的人了。”黑袍人语义模糊。
说着其就已经开始投壶,两人都不是什么善茬,一根接一根的羽箭往里面投,不仅自己投,两人还借势顺手打掉另一方的羽箭,羽箭中同时暗藏灵力,这俨然已经不是单纯的比赛,而是另一种形式的比拼,要不是季玄神魂能够透过单纯的表象看见他人看不见的东西,他也要以为两人只是友好竞技了。
两相争斗之下,半盏茶时间转瞬即过。
不出所料,最后赢得比赛的是霍无厌。
黑袍人输了比赛,也没不高兴,转动了一下拇指墨玉扳指,问:“还来吗?阁下不若再与在下赌一局,在下这还有一个好东西。”
“什么东西?”季玄问。
黑袍人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个比手掌还要大上许多的黑木盒子,一打开里面赫然是一颗粉白珍珠,巨大的珍珠在灯光照耀下隐隐透着暖黄的色泽。
季玄眼前一亮,竟是那贝壳里面的珍珠,圆润透亮暗含无限水能量的珍宝,若是用这珍珠炼制东西,又或者当魔法杖的水晶球岂不是很妙。
“这乃是深海珍珠,不知两位可还看得上眼。在下就用它来赌阁下面前的这些东西,如何?”
霍无厌还没回话,季玄就直奔主题,“这次玩什么?”他好看看自己有没有机会一雪前耻。
黑袍人目光在季玄与霍无厌身上流转而过,道:“叶子牌。”
好的,一听就知道是一个又看运气又看实力的东西,完全不会玩的季玄战略性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