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白敬宇和余飞各自回房。 白敬宇跟老蒋开会,余飞则争分夺秒的做她的兼职工作。做完了又上新农天地,现在棉花农场已经进入蕾期,她得多看些关于蕾期管理的农业知识。 余飞在网上边看边做笔记,正学得专注,手机忽然响了。 她拿起来一看,是张谦打来的。 “你好张哥。”
“小飞,今晚有空吗?”
“……今晚上我有点事。”
那头的张谦微微有些失望,但很快就调节过来:“没事,你今晚上没空也没关系。涛哥给了我两张电影票,是刚上映的喜剧片,在镇上的电影院就能看。你也知道我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熟人,人生地不熟,我想邀请你一起去看电影。这个票是三天内有效的,明晚和后晚都可以。”
余飞对看电影没什么兴趣,本想拒绝,但想到他大老远的过来帮了他们这么多忙,她想了想,还是答应下来:“那就明天晚上吧。”
此时老蒋正跟白敬宇汇报工作:“老大,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
“老规矩,先苦后甜。”
白敬宇边说边用纸折了只大公鸡,不知是不是刚才吃了太多的鸡肉,现在满脑子都是鸡。 “坏消息是,中育集团真是个硬骨头,我们想尽办法都啃不下来。”
“意料之中。好消息呢?”
“急什么,坏消息还没说完。”
白敬宇:…… 老蒋深吸了一口气:“据可靠消息,云上科技现在正跟中育集团接触,好像进展不错。”
白敬宇沉默几秒:“说完了?”
“还没有。”
白敬宇:…… “我们现在研发的费用太高,又拿不下中育集团,公司下个月的员工工资要发不起了。”
白敬宇把折好的公鸡放在桌面:“这是‘一个’坏消息?”
“这不都是源于拿不下中育集团嘛,要是你能去跟你家老爷子张张嘴,这所有的事不都一次性全解决了?”
白敬宇皱眉:“这是我们自己的问题,自己的事自己解决。”
“老板你说,怎么解决?”
白敬宇一时也想不到太好的方法:“你先说说好消息。”
“好消息是光大资本现在对我们公司感兴趣,想要投资。之前跟我联系的那个项目管理人现在正在国外出差,晚上八点左右有时间,想要跟你细聊。我知道云上科技的事让你对投资人有心结,但我觉得这得分情况,之前是你没有经验,可吃一堑长一智,这次你只要预防到位,不会吃同样的亏。老大,这对我们公司来说是个重要机会,你可得上心啊。”
“今晚八点?能不能改个时间?”
“老大啊,人家说了,只有今晚八点到八点半有空。现在可是我们求人家,你现在在农村,晚上还有什么节目吗?再说了,什么节目能比保住公司更重要?你老人家就把今晚的时间腾出来吧。”
白敬宇:…… 老蒋:“那就说好了,我现在给人回话。”
“等等,我考虑十分钟,一会给你信息,先这样。”
老蒋那头看着白敬宇已经下线的屏幕,深呼吸,从柜子里拿出颗降压药放进了嘴里。 白敬宇在房里走来走去,他清楚这笔投资对擎翼科技的重要性。老蒋是个极有分寸的人,要不是事情到了没法运作的地步,他不会自作主张帮他约人谈合作。 可余飞怎么办?今晚她一个人要去跟那两个人渣斗,他能放心吗? 一边是关系到公司存亡的投资,一边是余飞的人身安全,白敬宇分身乏术,找不到两全的方法。 正左右为难,他抬头看到手机,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晚饭余飞和白敬宇都没吃。 余家三口自己在厨房吃饭,余建国问:“小飞和小白总怎么不来吃饭?”
余强没好气道:“中午吃了那么一大盆鸡,连根毛都没给咱留下,撑死算了,还吃啥晚饭。”
余建国横了儿子一眼,把筷子放下,想要亲自去叫白敬宇来吃饭,余妈拦住他:“别去了,小白总刚才出去夜跑了,小飞说中午吃太多了,现在不饿。”
余建国知道余飞是生余强的气,转头跟余强说:“去,让你妹过来喝碗稀饭,现在不饿,晚上饿了怎么办。”
要平时余强是决不会去的,他管她饿不饿。 但现在他放下筷子就去了。 余飞还在房里看农业知识,看余强推门进来,她冷眼看向他。 “爸叫你去喝点稀饭。”
“我晚上不想吃东西。”
余强没马上走,而是走过去,看她屏幕上打开的全是如何种好棉花的网页,余强嗤笑一声:“你以为你在海城混过就牛逼了,一回来就包六百亩棉田,你咋不把整个村的地都包了,把你给能耐的。我告诉你,种不出来你可别连累我们家。”
余飞沉下声音:“我之所以种这么多棉花,是因为你把爸害得走不了路。我为了带爸去海城做手术,才不得不包了六百亩。现在到底是谁在连累家里,你心里真没点数吗?”
余强一怔,没想到她种棉花是为了带他爸去海城治病。之前也没人跟他提过这事,他以为她就是想显摆自己能耐,故意整的景。 “你别把自己说得这么好,这棉花能不能赚钱还不知道。”
余强不敢看她,生硬转变话题:“那个什么,张燕今晚约我出去谈谈,就在咱家自己的棉田小棚里。但她现在跟刘家的关系,不方便单独跟我见面,说要叫上你。今晚八点,你跟我去趟棉田小棚。”
余飞看着这个她把他当了二十多年哥的男人,心中悲凉:他最终还是说出来了。 “好,我跟你去”。 看她答应,余强明显轻松了不少。他站起身:“你不吃饭那我就先去吃了。”
“等等。”
余飞叫住他。 余强疑惑转回头,看她垫着脚跟,从柜子顶上双手托下来一个鼓鼓囊囊的大编织袋。 “这啥?”
余强问。 余飞好不容易把东西放地上,赶了赶上面的灰:“这是我大学毕业那年,爸用咱家的棉花给我打的一床厚棉被,说是给我的嫁妆。”
听到“嫁妆”两字,余强莫名心虚:“爸给你的,你拿下来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