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邪的声音清清冷冷，澎湃的杀意蕴藏在其中，让人发自内心地恐惧着：“虽然你是韩非的孙子，但你步步相逼，硬是要阻拦到我们面前，还让我变成了这幅我最不想要变成的姿态，这个仇……就让你用死亡来偿还吧！看在你爷爷的面子上，我会赐你一个痛快的！”

该死！凤亦然不禁咬紧了薄唇——现在花芷君在莫邪的手上，凤亦然根本无法攻击莫邪，这样子花芷君会被当成肉盾的！但是眼看着那黑色巨蟒的毒牙已经深入花芷君的身体，现在花芷君的全身逐渐被一股黑色的气息覆盖，就像是全身的血液都被邪气污染，侵蚀中毒！连明镜止水心都没有效果！再这样子下去的话，花芷君真的会死的！怎么办，该怎么办才好，想想办法啊，凤亦然！“呵。”

这个时候，莫邪发出一声冷笑：“现在明镜止水心对我已经无效，这个女人的助力压根等于无，我若是你的话，定然会选择连同这个女人一起杀死，这才是唯一能让自己活着出去的办法！”

声线之中，带着丝丝的蛊惑，引诱着凤亦然做出最可怕的选择。凤亦然藏于袖子之中的拳头暗暗握紧：“我不会伤害芷君姑娘的，我发过誓，一定会让芷君姑娘活着离开，哪怕是付出我的生命！”

“发誓……”这个时候，莫邪的声线开始坠入谷底，仿若被忘川冰寒所封印了一般：“你爷爷曾经也对我们发过誓，说是一定会竭尽所能地给予我们自由，然而……他的办法就是将我们封印到这个鬼地方，不让我们去伤害别人，却剥夺了我们的自由！你们韩家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说完之后，莫邪狂吼一声，身上的邪气顿时化成了千军万马，手持漆黑色的刀刃，刷刷刷地朝着凤亦然的方向冲去。“碎天！”

凤亦然无法攻击莫邪，只能够暂时用碎天之力当做防御。砰砰砰砰。无数道黑色气息撞击在了凤亦然碎天之力形成的屏障上，不停将其震得后退。“不还手吗？！凤亦然！”

莫邪狂笑着，越来越多的黑色气息聚拢到了一个点，如雨滴般疯狂拍打在凤亦然的碎天屏障上。噗。一口鲜血，从凤亦然的口中吐出，琳琳飒飒地落在了前方。这股力量……竟然不是邪气？！虽然不是邪气，但比起先前干将莫邪所发出来的攻击，力量浓厚了许多，仿佛被集中到了一个点，更上几层楼！这样子一直被动挨打防御下去，凤亦然必死无疑！“怎么了？还是要这样子继续挨打下去吗？你能够坚持多久呢？”

莫邪看着凤亦然吐血之后，被自己的力量压制狂退，冷笑出声：“快点，杀了这个女人，这样子你的攻击才能够命中我不是吗？反正违背承诺是你们韩家人最会做的事情了，你又有什么好顾虑的呢？只要自己能够得到自由，只要自己能够活下去，杀死这个已经濒临死亡的女人，这是多么划算的事情啊！对吧，凤亦然！”

“你不用说这些话来蛊惑我的心智，莫邪，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对芷君姑娘动手的！”

凤亦然依旧苦苦使用着自己的力量支撑着莫邪的攻击，没有半点还手的打算。“还在嘴硬吗……”莫邪咬了咬牙，血眸之中流转出无数的锐芒，单手一挥，缠绕在身上的黑色铠甲，又变化成了无数锋芒，射向了凤亦然的方向。砰砰砰砰。凤亦然被莫邪这么一射，刹那又后退了好几步，口中鲜血狂涌。碎天凝聚而成的屏障，也开始在莫邪如潮水般的攻势之下，摇摇欲坠。再不想点办法的话，凤亦然就真的要死在莫邪的手上了！“怎么样！再不快点还手的话，你就要死了！反正这个女人已经身中剧毒，没有救了，不过就是靠着明镜止水心的身体撑着最后一口气儿而已，你若还坚持所谓的承诺的话，你们两个就都要死在这儿了！”

莫邪固执地挑衅凤亦然，就是想要看到凤亦然违背承诺的模样！反正凤亦然是韩非的孙子，那么凤亦然就跟韩非一样，都是为了自己的混蛋！什么承诺，全部都是骗人的！然而——听了莫邪这番话后，凤亦然则是闭上了眼睛。“你……你做什么？！”

莫邪瞪大了眸子，无法理解凤亦然现在的举动。凤亦然的声线带着几分凄凉：“在进入这断天涯深渊的时候，我曾经发过誓，无论如何都会保护好芷君姑娘的安全，现在我没有那个能力拯救芷君姑娘，我只是在悔恨自己的无能罢了。”

花芷君勉强睁开眸子，此刻她的全身已经完全被黑色的气息所笼罩着，就吊着最后一口气儿，听到凤亦然的话后，吃力地开口道：“亦……亦然公子……”“愚蠢！”

莫邪猖狂倨傲地大笑道：“以你的力量，明明可以一个人逃出去的！你还是想说，你不想要违背自己的承诺，就宁愿自己去死吗？！明明你可以选择连同这个没有用处的女人一起消灭，来对付我，然而你却选择了最愚昧的方式来结束这一切，你的生命，包括这个女人的生命，你怎么样都无法拯救，你还是想说自己的选择是最正确的吗？！”

“是。”

凤亦然只简简单单地说出这一个字。然而这个字的重量，仿若一座泰山，重重压倒了莫邪的头上。莫邪甚至是浑身颤抖着，血眸之中，杀意逐渐消退，取代而之的是不可置信之色：“为什么……为什么你能做到这些？你就不怕死吗？凤亦然！”

从凤亦然的眼神中，莫邪感觉出了这家伙并非是在开玩笑，他是真的宁愿选择两个人都死的局面，也绝不愿意一个人苟活！凤亦然轻笑一声：“死……我当然怕，但是我更怕的是无法贯彻自己的信念而死！保护不了芷君姑娘，贯彻不了自己的承诺，我本是有罪，若是还要为了自己苟且偷生，伤害了芷君姑娘，我这种人倒不如下十八层地狱得了！而这……正是你所憎恨的韩非爷爷教会我的！”

“你……”“说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