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柳氏夫妇就在客栈楼下等着她们。
等柳筱月三人下楼后,几人就点了粥和馒头坐在客栈的靠门处吃。
客栈人不多,偶尔一两桌都是些贩夫走卒,不过,他们的消息却也是最灵通的。
客栈西南方向那桌坐着三人,长得魁梧、结实,声音也响如洪钟。
“大哥,听陈老大说鹿儿山上的山匪这几天下来了,这一趟货恐怕不好运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三角眼皱着眉头和身边的黑脸男人说道。
“唉!这一趟必须跑,你嫂嫂快生了!这一趟走完就先不跑了。”
“行,听大哥的,我们走了那么多次,不还是平平安安地,这次也同样没事。”
“大不了回头给山神奶奶预备一次席,还得请她老人家保佑。”
听了几人的话,柳呈志等人眉头皱得死死的,都为接下来的路途担忧。
从刚刚几人的口中得知郦城和梁城的交汇处有一段树木丛生的山路,这地方叫八叉岭,由于两地相隔甚远,路途崎岖,没有朝廷驻兵,这地界就成了小“三不管”地界。
八叉岭这儿有个鹿儿山,山上住着一群山匪,不知道山上有多少人马,有意思的是,他们跟其他地方的山匪不同之处在于,只谋财,不害命,也不常下山,饿了才下山找“吃的”,所以,对于他们的“小打小闹”,官府也没真正地派兵收缴过。
八叉岭是去京城的必经之路,在柳呈志的提议下,柳筱月雇佣了长风镖局为他们保驾护航,花了一百两白银请了四个保镖护送他们到梁城,虽是一笔不小的费用,不过,也因为有了保镖,心里踏实了不少。
为了以防万一,柳筱月三人扮作男子,两辆马车分别由四名保镖充当车夫。
一路上柳呈志等人的神经都是绷紧的。
听一名余姓保镖说,再有一公里不到就会过了八叉令,过了八叉令就没事了。
再说,他们经常护送人往返郦城和梁城,运气颇好,还从来没遇到过鹿儿山的山匪呢!再说,就算山匪来了,也不怕,他们长风镖局的人,个个都是武林高手,有他们保护,定会相安无事。
可什么话也别说的太满,不然就会啪啪打脸。
就在他们刚松开一口气时,一声绵长尖锐的口哨声在浓密的树林中显得尤为响亮。
两辆马车也来了个急刹车,秋竹差点摔出了马车,幸好柳筱月抓住了她的手。
魂都要吓出来的秋竹说:“小姐,我怕!”呜呜呜……而晓阳也没好哪去,整个身体都在瑟瑟发抖。
柳筱月安慰秋竹和晓阳说:“没事,保镖定会护我们安全。”
担心柳氏夫妇,柳筱月示意两人别出声!
经典又老套的打劫词,在马车外适时地响起。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声音沙哑又怪异。
柳筱月掀起车帘的一角,山匪的规模还不小,足有十几号人。他们手里拿着刀和木棒,吊儿郎当地站在前面耀武扬威。
四名保镖十分敬业地冲上前,摩拳擦掌想把山匪们打得落花流水时,狡猾的山匪们早已将石灰粉准确无误地扬向了几个与他们对打的保镖的眼睛。
山匪们利用保镖们看不见的瞬间就用绳子将四人像捆猪一样捆在了一起。
好汉不吃眼前亏,柳呈志开了那么多年的珍馐阁可不是盖的,他率先下车,对着一满脸络腮胡子的山匪头头抱拳,看着对方诚挚地说:“好汉,你有什么要求,我们好好谈,希望能放了我这几个保镖。”语气不急不缓,一看就是见过世面。八壹中文網
可山匪就是山匪,玩不来那礼貌儒雅的一套,上来就粗鲁地说,“马车留下,财物留下,车上的女眷们留下,至于你个瘸腿老头,本大爷就发发善心,你可以走了。”
余姓保镖破口大骂,“她奶奶的,算什么英雄好汉,等你爷爷睁开眼睛,看我不扒了你们的皮——唔——唔”没等骂完,几人的嘴中就被塞上了破布。
“你们这些——”柳氏气的掀开了车帘,山匪见到姿貌不俗的柳氏,顿时两眼放光,“啧啧,是个美人,今晚就给大爷我暖床吧!”
听了这山匪调戏柳氏的话,柳呈志的涵养和风度在这一刻统统败光,他直接拖着左腿向络腮胡子冲去,可没等近前,就被一个山匪一棒打倒在地,柳氏跌跌撞撞地爬下马车,哭着喊:“夫君!”。
柳筱月等人见柳呈志被打,直接跳下马车上前扶住了柳呈志。
“爹!”柳筱月见她爹捂着心口窝,痛得脸都白了。
这肯定是伤到脾胃了!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她爹伤得这么重,不宜再往前赶路。
于是,柳筱月抬头看着络腮胡子道:“大叔,山上有大夫吗?”
“哼!我鹿儿山不光有大夫,还是个神医呢?怎么,想给这瘸老头治病,那就跟咱们上山吧。”
有大夫就好,到山上就让那大夫给他爹医治!
“好,我们随你上山!”
“筱筱!”
柳筱月在她娘的惊呼中,小声地趴在她娘耳边说:“爹伤得不轻,得赶紧给爹治,山上有大夫。”
柳氏明白,如今只有和山匪们上山,她夫君才能得到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