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厨房一众主厨做好菜,想着会如何如何得到夫人的夸赞时,却被告知中午的饭菜分给府中众人吧。
怎么回事?
他们花了十二分的心思做出来的十道菜就这么被搁置了?没被传到夫人的桌子上就这么被分给府中下人了?
三个想着能在此次比拼中脱颖而出,一飞冲天的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那脸色比画家的调色盘还要精彩。
心思活跃一点的瘦高个想着,还不如问问今天来他们厨房找吃的夫人身边的丫鬟夫人喜欢吃什么就好了,看那个丫鬟一定很受宠,好象还会点厨艺,做的一碗叫不出名字,反正还很香,香到让他们不停打喷嚏的一锅烫,等下次人再来他可不能错过机会。
不管三人内心掀起怎样的波涛,不管他们想什么,也不管府中吃到这些美食的下人们如何欢喜。
就说柳筱月在厨房吃饱喝足之后,突然想给张弥做一碗又麻又辣又烫的麻辣烫,看看他到底还能被她挖掘出哪些颠覆她认知的“特点”。
丞相府的调料品种齐全,光是辣椒就有不下十种,而为了突出麻辣烫的特点,柳筱月决定选取超级辣的朝天椒和鲜麻椒增加麻辣烫最直白的特点:麻与辣。
想到这里,她舒展开郁闷了一早上那颗不上不下的心。
提着食盒她用手扯了扯自己那怎么也抑制不住的笑颜,等到管理好幸灾乐祸的表情就推门走进了卧房。
一眼就看到坐在案几旁,衣着整齐,披着一头湿发因听到推门声放下手中书的张弥,两人四目相对,张弥先开口:“夫人,这是亲手为为夫准备了午食?”
柳筱月笑着应了。
“那为夫便尝尝夫人的手艺如何?”张弥煞有其事道。
骗人,之前不是吃过她做的菜吗?难道忘了?
柳筱月把食盒放在桌子上,掀开盖子,顿时满室都是鲜香的辣味,柳筱月没忍住匆匆忙忙地掏出手绢,弯腰的瞬间捂住鼻子打了大大的一个喷嚏。
张弥紧盯着柳筱月,眼神一阵古怪。
柳筱月恍若未觉,“相公,吃吧。这可是我亲手为你做的。”那语气跟“大郎该吃药了”有的一拼。
“你吃过了?”张弥不急不缓地问。
“吃过了。”柳筱月笑眯眯地答。
看着往外冒辣气的麻辣烫,张弥丝毫没有犹豫,拉过一张椅子,端端正正地坐了下去。毕竟这是新婚夫人亲手为他做的,他得吃。于是,张弥接过柳筱月递过来的筷子,夹起一根沾有辣椒的粉条,不假思索地放到嘴里。
看似随意实则紧盯着张弥的柳筱月,在他咽下去那根粉条的瞬间,瞪大了眼睛,不想错过任何一个张弥因为辣受不了而失态的画面。可这人惯会装,竟然面不改色地又夹起了第二筷子,这筷子是全身红彤彤的白菜,上面可都是辣椒,她就不信他还不被打回原形。
要知道她有史以来就没做过这么辣的麻辣烫,一碗麻辣烫放了半斤的辣椒,她闻着都受不了,更别说吃了。
终于看到他在吃第二口时,停了下来,她就说嘛,看着就不是能吃辣的人,吃两口都是无敌了。
“你——”不能吃就放下吧。没等她说完,就看到张弥又夹了一口,面无表情地放到了口中,咀嚼,接着漂亮的喉结一动。
这——她只想看他因为辣而失态的样子,可看到张弥一口接着一口,半碗都下去的麻辣烫,柳筱月看不过眼伸手夺下了麻辣烫,这要是都吃下去,还不得胃出血呀。
闹归闹,玩归玩,她可没想过要害了他。
“别吃了,一会儿喝点粥。”说完,就在食盒的底层拿出了一碗蟹粥放到了张弥跟前。
然后,张弥非常听话地又吃了半碗蟹粥。
“你——不辣吗?”这符合常理呀,那碗麻辣烫就不是人能享受得了的。
“一点都不辣。”张弥勾起嘴角看着柳筱月,“你觉得我不能吃辣?”像是知道柳筱月会回答是,张弥又笑着道:“你放了多少辣椒?”
“半斤。”
“嗯。”
嗯,是什么意思?
“所以,你能吃辣?”
还超出常人很多倍?这不可能……吧?
就在她震惊他这么能吃辣时,就听到张弥说:“我不但能吃辣,能吃酸,能吃甜,能吃咸,还能吃苦,”说到这,张弥顿了顿,“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所谓的酸甜苦辣咸是什么味道。”
说完,他笑看着柳筱月。
什么味道都尝不出来,那不就是没有味觉吗?
好像有点惨哈!
整蛊张弥没成功,却意外发现这人竟然没有味觉,柳筱月说不上内心是什么感受。
张弥是什么时候没有味觉的,是小时候还是长大后,是天生的还是人为的?柳筱月没问,张弥也没说。
下午刚过,张弥就说要带着柳筱月去见父亲,于是,两人穿戴整齐来到了张府。
张府比他们现在住的丞相府要大一些,整个张府给人的感觉就是低调奢华有内涵,上档次,亭台楼阁,廊桥水榭,古香古色,因为那是几代人积累出来的底蕴,不是暴发户可比拟的。
柳筱月在张弥的漠视众仆从的行礼中一路走到了张弥他爹张炳的书房,她没想到做过丞相的张炳竟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从长相看,张弥和张炳没有一丝相似之处,看来张弥像他母亲了。
柳筱月拿着一个硕大的荷包,甚至都没有敬茶,就和张弥来到了一处干净幽寂的院落。然后,张弥带着她给两个无名的黑木牌位磕头敬茶。
她想不通的是为什么是两个牌位,还是无名牌位,难道张炳夫妻不和?可也不至于死后连牌位都没有名吧?更别提有张弥这么出类拔萃的儿子。
不过,张弥不和她解释,她也就不问,好奇心害死猫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两人没在张府停留多久,回去的路上张弥握住她的手腕,于是她的左手上就多了一个通体不含一丝杂质的玉镯。
看着就十分贵重,张弥告诉她,这是他母亲给儿媳的。
那杨贞贞戴过吗?
好像看懂了她的意思。
张弥勾起薄唇,“这个玉镯快二十年没有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