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突厥王亲自来大燕了。
他要亲自选妃了。
这消息一出,举国震惊。
尤其是燕帝,吓得整夜整夜睡不着觉,他绝不承认,年纪越大就越怕死。西突厥人在他的眼中就是不堪教化、野蛮、无礼,就像野兽一样,要是在宫殿内动手,也未可知。
于是,燕帝病了,病得毫无预兆。
诊脉的太医,看出端倪,却不敢说皇上是惊悸之症,这不是有损帝王威武之象吗?于是,对外宣称感染风寒。
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几天,燕帝勉强起身,因为西突厥王带着他的护卫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进了燕京城。
为了迎接西突厥王,燕帝在宫内大摆筵席,命满朝文武百官携带家眷作陪。
实际是给他壮胆。
如今,他吓坏了,命年轻的御林军刮掉胡子,在宴席上充当内侍,以防万一。
宴筵的时间就定在今晚酉时。
张弥和柳筱月在重点邀请之列。秋竹则留下来照顾柳星耀。
“哎呀,到底好没好?”柳筱月等得有些不耐烦,这都一刻钟了。
“别动,就好了。”张弥握着石黛用心地描绘着柳筱月好看的眉形。最后一笔勾勒完,张弥笑着取过一旁的镜子,放在柳筱月的手中。
“嗯,可以打个八十分,真没想到,第一次就能画成这样,假以时日,定能超过专业的化妆师,就算以后……也有个手艺傍身,挺好。”
听着柳筱月意有所指的调侃,张弥爱怜地刮了刮柳筱月的鼻子。
看着柳筱月嫌弃地躲着他的手,他才想起,手上的石黛还没洗呢。果然,细腻白皙的鼻子上沾上了一块明显的黑。
柳筱月在他刮完她的鼻子后,不放心地照了照。完了,白化了,她就知道,那手一碰,准没好。
张弥在她发怒前,俯身,鼻子对着鼻子,轻轻地蹭了蹭,“好了,没生气,我和你一起——变花猫。”说完,就起身,自认为俊逸非凡地微勾薄唇,可还是挨了一记大力小粉拳。
“筵席快开始了,怎么就这么不着急呢?虽说你的身份特殊,但没听过那句: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吗?身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大人,怎么就能满脑子的风花雪月,儿女情长呢?”
“一个习惯的养成只需要二十一天,整整十五天了,丞相大人,你堕落了,这样下去,你的愿望什么时候能实现呢?”
“唉,可真替你着急。”
“我……唔。”张弥封上了那张喋喋不休的红唇。
她就没说错,丞相大人堕落了,可别不承认。
这没事就亲亲的行为,可真是不太好,最起码不应该把这当成一份事业来奋斗。不过,这一天比一天更加娴熟的动作,还真让人意外。
从猪八戒啃西瓜到完美的蜘蛛人,看来学霸是真的体现在方方面面上。
没错,她现在一点都不反感他时不时地贴上来的柔软唇瓣,相反还很喜欢。
……
“筱月,真希望能和你青丝到白发。”他微微喘息着,看着她的眼睛里写满了地久天长。
“我答应!”只要你我还活着,只要你此生只我一人,我就真的答应你了。
柳筱月笑看着张弥,答得漫不经心。
张弥无奈地笑了。
想也知道,她不确定还会不会有未来。换句话说,就是她不知道他能不能成功。
“好了,别闹了,再不走,真晚了,筵席散了可就不好了。”柳筱月拿过手巾沾湿擦了擦粘上石黛的鼻子。
换好衣服,交代好秋竹,张弥牵着柳筱月的手向府外走去。
马车在宫门外停了下来。
除了侍卫,冗长的宫道上只有张弥与柳筱月一前一后地走着。
华灯初上夜红妆。
整个大殿放满了琉璃灯,亮如白昼。
张弥带着柳筱月坐在右手边的第一个位置上,挨着柳筱月的是一个宫装美人,宫装美人是七皇子妃,托张弥的福,柳筱月顿时成了全场的焦点,羡慕的有着,嫉妒恨的也有之,不过,这些已婚妇女对她这么大的敌意就不怕她们身边的相公生气?
酉时一刻,燕帝和西突厥王隔着十米的距离来了。
燕帝的脸色惨白如纸,不知是并没痊愈,还是什么其他原因?
总之,坐在主位上那有气无力的样子,就不像个帝王。
柳筱月身为美食家,怎么可能错过宫宴上品尝御厨手艺的机会呢?于是,在众人寒暄、“交心”的情况下,每样糕点都尝了一块。
嗯,果然,御厨做的糕点还真有它的可取之处,甜而不腻,软而不散,和她做的桂花糕有的一拼,看来这个时代不是没有美食,不是做不出来好的美食,而是好的美食家都在宫中,这样,民间的美食文化自然而然地就没落了。
柳筱月不管七皇子妃鄙夷不屑的眼神,自顾自地吃着张弥夹到她碟中剥好了的虾,余光瞥见七皇子妃好像贴在七皇子身边说了什么,然后就见七皇子妃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显摆什么,我也有。”说完,还特意推了推碟中放着的四只剥好的虾。
呃,说她吗?
她显摆什么了?
好吧,整个宴会就她得到丞相大人亲手剥的虾了。
她都忘了丞相大人是她们的梦中情郎,还是得不到的那种。
于是,她更加开心了,忘我地继续品评御厨们的手艺。
“燕帝,我想我今天就能选到我的王后。不用再等明天。”充满磁性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
西突厥王说什么?
他们是不是失聪了,亦或是他们大脑当机了?
选到了王后,莫不是在开玩笑,今天来的除了朝臣官员就是她们的家眷,而且这些家眷都成婚了。怎么可能当突厥王后?
不过,他看上谁了?
谁这么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