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过，津美纪和伏黑惠已经睡下了。

飒也睁开眼睛，眼底一片清明。他翻身起床，穿好鞋子，轻手轻脚开门来到客厅。

果然。

漆黑的客厅里，只有电视机发出微微光亮，照亮前面一小部分地方。

男人翠绿的的眸子在微光的反射下似觅食的孤狼。

伏黑甚尔抬眸，直直望向飒也。

两人隔着一小半的距离对视着。

“你回来做什么？”

飒也迈步上前，坐在了伏黑甚尔右手边的沙发上。

伏黑甚尔挑眉，勾了勾唇角：“当然是回来看我儿子，你以为呢？”

飒也冷冷看了他一眼，嘴角勉强上扬：“你最好是。”

“呵。”伏黑甚尔眯了眯眼睛，双手大张，懒洋洋的姿态似觅食后吃饱喝足的豹子：“既然你能看到咒灵，那应该发现了吧。”

他挑了挑眉：“那个小鬼也能看到咒灵，而且有很大的潜力能觉醒咒术。”

飒也垂眸思索片刻：“所以呢？”

“我把他卖掉了。”伏黑甚尔恶劣一笑，将自己人渣的行为轻轻松松就脱口而出，仿佛伏黑惠不是自己的亲儿子，而是可以随时交易的货物。

人渣。

败类。

飒也闭上眼睛，敛住眼里的怒火，但心窝里的火气依旧翻腾不停。

伏黑甚尔还在说话，他的每一句话都很‘恰巧’的踩在飒也的愤怒点上。

“十亿。”伏黑甚尔舔了舔唇，眸子似在回忆刚拿到钱的时候，自己是多么潇洒：“那个小鬼怕是也没想到自己值那么多钱吧。”

“卖给谁了？”放在沙发上的手紧紧攥成拳，他算是明白下午时伏黑惠的感受了。

伏黑甚尔真的很欠揍！

他努力忍住想揍伏黑甚尔的欲望，“钱都花完了？”

钱？

伏黑甚尔挑眉，他轻笑道：“都花完了，不花完留着干嘛。”

其实并没有。

*

刚从赌马场里输光了钱的伏黑甚尔游荡在大街上。

打算家牛郎店，混点钱在继续玩。来到车站却意外遇见了禅院直毘人。

他双手插着兜，一副社会混子的模样，眯着眼睛看着已经走到自己面前的禅院直毘人，拉长声音，带着戏谑：

“瞧瞧，这人是谁啊。”

老者白发梳成了过肩的大背头；他有着细长的眉毛和类似英式胡须的两撇长胡子。

他穿着浅色的羽织，套着深色的浴衣，还有足袋和木屐，似大家族出来的人，古板又威严。

禅院直毘人眉头微蹙，看着眼前颓靡的伏黑甚尔：“听说你有一个儿子。”

伏黑甚尔懒懒散散，没承认也没否认：“所以呢？”

“带回禅院家，禅院家不回让有术式的人在外面流浪的。”禅院直毘人一副理所当然的姿态。

就是这幅姿态深深刺痛了伏黑甚尔，他勾唇戏谑一笑：“哈，我这个没有咒力的废物，能生出什么样的孩子。”

他哈哈大笑：“你们禅院家是没人了吗，连我这个废物的孩子都不放过。”

“禅院甚尔！”禅院直毘人皱眉，大声斥责道：“不管如何，你身上都留着禅院家的血，这是你无可置疑的。”

伏黑甚尔不屑地撇了撇嘴，“你以为我稀罕啊，垃圾禅院，也就你们这群老不死的稀罕。”